“不用说,我也知道,不超过五块吧。可你们知道我给我手下的副经理开多少,已经到了八,这还不算年终分红。我在鹏程的那个商城,随便一间门面,就够你们赚一辈。”
    “做官?劳心劳力啊!不过也好,至少面上风光,比如这承天门楼,我就登不上去,不过,不是我焦某人自夸,若是我肯踏入仕途,如今少说也得是个厅官了,绝不让你二位专美,可惜啊,我这人就是受不得拘束,更不愿依仗父荫,说来这也不好,自己赤手空拳打天下,总是没你们来得舒坦哦,不过,至少咱心理踏实,对不对!”
    “伟哥说得是,在外人看来,咱们就是混社会的,高不成,低不就,其实,咱们是看破了虚名,随兴生活,其实,若真想出仕为官,谁能比谁差了,可真做了官又了如何,没那个心情,也只能是倦政,性,咱们就不像有些人,明明没这个能力,还偏要往前凑乎,咱们就坦坦荡荡避位让贤了。”
    耳钉男接茬道,说罢,还拿眼睛挑衅似的,看向薛老。
    薛老岂是好惹的,正要打发这群二五。
    让他浑身冷战的事情发生了。
    挨他最近战栗的喇叭裤,忽然出声了,他人生得矮小,形貌更是不佳,偏生声音是洪亮,话出口来,肢体动作更是丰富至,“啊,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他寻找光明!啊,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看吧,在那镀金的天空中。飘满了死者弯曲的道理……”
    薛老从未想过会遇到这种奇葩,更恶心的是这家伙竟然还吟诵他这个“创者”的诗篇,听得他浑身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便连他那强大的国术神通,也抑制不住。
    不说是他。便是时剑飞在这家伙呓语般吟唱的时候,也是明显一震,一股尿意充涨着膀胱。
    好在,这诗歌男也只在吟诵诗歌会肆意,一赵真开的“我不相信”吟罢,他人猛地恢复了正常,双眸清澈,面上现出浓浓的不屑。“生活啊生活,有人活得像泥巴,有人活得像烈火,看你们的表情,是以为癫狂,岂料我在笑你们俗套,有道是,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打住打住,诗圣。你还是歇会儿吧,稍后还有活动呢。”
    终于耳钉男受不了了,出声喝止。
    “好吧。最后两句,容我念完,别人笑我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你们呐,都是看不穿,功名利禄,有这诗酒潇洒自在?”
    说着诗歌男摇摇脑袋。径直朝不远处的一株桃树行去,边走还边摇晃着脑袋。到得树下,便摘下一朵桃花。放在鼻尖轻嗅,真好似寄情山水,境界高远的非著名诗人。
    薛老绝倒,遇到这种二愣,他真连火气也被腻歪得没了。
    可薛老没了火气,有的是人挑他腹中生火。
    另一个喇叭裤,晃荡晃荡肩膀朝他近前两步,眼睛明显在他脸上扫了扫,“你跟安远同志可不像!我家有张安远同志的照片,那时他还在229师干警卫员,当时我爷爷来拜访倪参谋长,一起合影时,他在最边上,浓眉方脸,不像你,生得秀气!”
    薛老眉峰一跳,没有说话,含笑静待局面发展。
    其实,早在时剑飞一而再再而,忍辱含垢也要留下他时,他就知道这位时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可当时,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冒出这么四朵奇葩。
    他甚至不用开动脑筋,思忖这几位的来,便能猜出个大概。
    先,京城没这四头货,肯定是时剑飞借助那个交际圈红星茶馆网罗来的。
    但看这四位在时剑飞面前,不卑不亢,各有主张,便也能猜到这几位肯定是大有来头的。
    再到这会儿,这高个儿喇叭裤张口就摆出老照片,话里话外,已然将他家祖上架到薛安远肩膀上来了,显摆的意思不言自明。
    的确,现如今,这几位的根脚,肯定都远远不如薛家。
    可在衙内圈里,祖上的辉煌,便是论资排辈的根脚。
    在人家心里,你薛家人现在的确风光,可那不过是小人得志,在过往,就连薛安远也不得不是自家老爷照片里的一个边沿人物,老薛家在别人面前牛,敢在老面前牛么?
    这帮人就好似当年的曾经风光的八旗破落户,越是落败,就越要维系尊严。
    用他们的话说,老就是在街上要饭,某某混得牛翻天的见着了,也得管老叫声主,并叩头请安。
    因为,能让他们维系尊严的,也只有当年祖上的荣光。
    且,薛老在京城的威风,这几位外来户也只是听说,根本不曾得见,没见过自然就不会畏惧。
    在他们心里,薛老偌大威名,恐怕是山中无他们这些老虎,才致使薛老这猴称了霸王。
    这不,时剑飞两句一挑逗,这几位便嗷嗷叫地往薛老身上扑。
    正是因为如今和过去失衡,梦想没照进现实,自然只有踩薛老这种大衙内来平衡心理。
    却说,时剑飞瞧见薛老面色不对,心中升起快慰,嘴上笑着道,“云二哥,现在可称不得安远同志,得叫安远长,听说这次阅兵,也是安远长出任阅兵长呢。对了,我还没对薛市长道声恭喜呢。”
    说着,一转头冲薛向道,“恭喜恭喜啊,你薛市长现在可是旭日东升,霞光万丈了,以后可得多多提携老哥啊,哦,不对,是时某!”
    薛老没待接茬儿,场中便放出惊天大笑,好似爆发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除了在花下装叉正浓的诗歌男,皱了皱眉毛,似乎不满这边的喧闹打断了他的幽思,喇叭裤,耳钉男,西装男尽皆笑得前仰后合,不可一世。
    时剑飞盯着薛老的俊脸,心中快慰至,待得众人笑够,他又故作不解道,“喂喂,笑什么,笑什么,有什么很可笑的事么?”
    其实,他心中亦是爽翻了天。
    的确,薛安远出任那啥的消息,时剑飞自也听到了。
    在他想来在,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神鬼夜话。
    那是个什么位,简直就是必定成神的伟大人物,才能登临,怎么可能让薛安远这军头武夫,俗莽汉登上去。
    在他看来,这便是绝大的笑话,是薛家人的笑话。
    既然是笑话,自然要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享。
    就在众人乐不可支的当口,西边的梧桐上,一道人影疾奔而来,边快速奔行,边略带喘息地喊道,“时……主任,时主……任,有重要……件……”
    时剑飞吃了一惊,慌忙迎上前去,瞪眼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慌成这样。”
    原来,这人正是时剑飞委派在办公室那边等消息的。
    今天虽是个忙碌的大日,但时剑飞这种不上不下的非负责的中层干部,却正是忙里偷闲的大好时机。
    时剑飞更是借着这个机会,来扩充红星茶馆的影响力。
    这不,眼前这四位便是他使动无上法力,硬生生挪移进来的。
    而今日下午,国光长那边一直在开会,他得了空闲,干脆就吩咐了贴心下属在那边静候消息。
    他自己则道颐和园这边,陪同喇叭裤几人畅游佳园,指点江山,培植感情。
    不成想,那边还真来了紧急消息。
    却说,不待那报信之人回话,时剑飞便扯过了件,翻了开来,件刚刚展开,第一页眉头的那一排硕大红色,便如利剑尖刀对着时剑飞的眉心射来。
    顿时,他只觉天旋地转,有些稳控不了身。
    亏得那报信之人隔得近,赶紧伸出手来,一把将之抓住,时剑飞才没委顿下去。
    震惊,实在是震惊了,便是青天白日见着妖魔鬼怪,也断不会让时剑飞惊诧到这般程。
    原来,那份件正是国光同志要求下发的关于政务院各单位尽全力配合好明天的阅兵工作,并就准备工作再做最后的检阅。
    当然,这些自不会是时剑飞关注的重点。
    重点是,眉头那配合某某长做好阅兵工作中某某的名姓!
    这人正是他方才从心底认可没有资格,不可能选任的薛老的大伯薛安远。
    是的,时剑飞没有薛老那玲珑心思,无论如何想不透这其中的变化是怎么发生的。
    这诡异到点的局面是怎样出现的。
    在他的认知里,上面有无数的大长,论资历,威望,人脉,都远远胜过了死对头薛老的伯父,可为什么偏偏最后,却是这最不可能之人登上了高台。
    难道连老天都要帮着这可恶的家伙,来对付自己么?
    霎时,时剑飞恨不得指着天空,破口而骂。
    却说,时剑飞的这番震动,旁边薛老,喇叭裤等人看在眼里。
    这会儿,见他如此模样,任谁也知道出了大情况。
    是以,几人便尽数围拢过去。
    “时主任,是身体不舒服么,还是听了什么大号的消息,让您兴奋成这样,莫不是正如您方才恭喜我的,我大伯真成了……”(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