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之所以敢毫不犹疑地拍板,不为别的,因为他知晓后世,激光喷码,确是后世防伪的主要法门之一。
    蜀香王的有奖销售最后一道难关,就此攻破。
    解决了难题,薛老食欲大开,也不管贾生在侧,端起碗来,便猛地发动起来,他刚吃了两口。
    一边的贾生回过味儿来,猛地抢过桌上打开的蜀香王,捏着瓶便朝薛向的饭碗倒去。。
    “老贾,你疯了!”戴裕彬呵斥一声,便要来抢。
    蜀香王他戴秘书自也尝过,的确味道鲜美,烹炒煎炸,佐之高汤,都是好的调味,可调味终究是调味,哪里能当菜下。
    这会儿,姓贾的往长碗中倾倒作料,这不是生生要毁掉长的一餐午饭吗?
    戴大秘正心疼薛向操劳,如何会让贾生如此胡为,哪里知晓,他方扑到桌边,便愣住了,原来从那葫芦瓶里倾注出的不是意想中的紫色粉末,而是一团橙色的黏状物,似外国进口来的番茄沙司。
    贾生冲戴裕彬抖抖眉毛,笑道:“早说了,我们就是专门研究味道的,戴处长,少见多怪了吧。”
    说着,他又连连抬手,催着薛向快些用餐。
    薛老喜出望外,也不耽搁,将那橙色沙司往米饭中迅速一搅,叉起一大块送进口来,混了沙司的米饭方和舌头接触,一股浓烈的爽滑便从舌尖传来,咀嚼几口,微辣带着酸麻,隐隐又透着油脂芳香,方嚼了两下。舌尖传导而出的兴奋已严重刺激了肠胃,大脑迅速做出了指示,一大口米饭就这样被迫不及待咽进肚来。
    薛老又连连扒了几口。顷刻,大半碗米饭便送进肚来。他勉强搁了筷,一抹嘴道:“好你个老贾,跟我藏着这手呢,有了新产,连老这个厂长都不知道,这不是要翻天吗!”
    薛老嘴上在骂,心中却是高兴到了点,这种高兴。甚至比这几日,全国各地的出版商对红楼梦全稿版权代理的热烈回应更来得强烈。
    因为在薛老看来,红楼梦全篇出版,不过是一锤买卖,掌握底稿的先发优势耗尽,这买卖也必然做不成了。
    反之,这蜀香王却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且沉凝了他多的心血,就像是自己的孩,看着它茁壮成长。薛老心中的成就感比任何人都来得强烈。
    对蜀香王的未来,他自然有过考量,奈何他并不是一个全能的企业家。虽有着超出一般人的见识,却并非样样精通的奇才,无法对蜀香王的未来做出完整的规划。
    直到此刻,贾生弄出了蜀香王的新产,薛老一直以来的担忧,才尽数消退。
    因为他深知像调味这种企业,要想发展壮大,不能一根绳上吊死,归根到底。要走产多样化发展的道,譬如后世的调味霸主老干妈亦是在靠风味豆豉打出名气后。进行了产多元化,走发展创新的。才有了一枝独秀的灿烂未来。
    显然,贾生领导蜀香王,走得也是这条!
    实事求是地说,那沙司模样的新产,味道佳,丝毫不逊于粉末版蜀香王。
    如此以来,蜀香王就有了新的成员,且两种产一者配菜,一者佐饭,简直相得益彰,完全实现了优势互补。
    薛老又挤出依托橙色沙司,小心地挑起一点,用舌头尝了,嘴角溢出笑来。
    薛老的这餐饭吃得香,却也慢,每扒两块饭菜入口,薛老总要停歇许久,和贾生展开剧烈的讨论,一餐饭竟吃得破了纪录,整整耗了半个钟头。
    搁下筷,薛老燃起一支烟,快慰地道:“老贾,蜀香王交到你小手里,我算是真放了心,你走的很对,其实咱们中华的民间本身就藏匿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美味,这些美味或藏于深山,或伏于村落,平素不为人知。殊不知,这些美味本身就具有大的经济价值,就拿咱们的蜀香王来说,不也是来自民间吗?当时谁能想到一瓶小小的作料,走了一趟车间,便聚成一座金山,所以呀,你方才提的,是正确的,并要坚持不移地走下去。”
    原来,在方才的交谈之中,薛老已然得知了贾生所使用的橙色沙司,正是来源于云锦本土的一位民间大厨,也就是那给农村红白喜事掌勺的师傅,祖传的配料。
    而贾生便根据这配料,经过一定程的研发,开发出了这新产。
    并且,贾生还向薛向谏言,想在厂原有的架构下,开辟一个专门的开发部门,拨出专门的财政预算,供这个部门赶赴全国各地,集那不为人知的人间美味,以此来扩充蜀香王的调味家族。
    薛向是后世来人,如何不知道贾生这条走得对,弄不好一个调味帝国,便因为这个创意,宣告诞生。
    因为时下,远不似后世那般,经济高速发展,信息病毒传播,这个年月,许多沉寂的中华名吃美味还不曾显露头角。
    哪里像后世,一碗热干面便让蔡林记火遍中国,其余,兰州拉面,绍兴臭豆腐,更是“凭此一招鲜,竟然吃遍天。”
    贾生若顺着这条思走下去,占据了先发优势的蜀香王,注定要在调味界走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两人谈定正事,贾生便道告辞,他知晓如今的薛向有多么地繁忙,不仅有一堆政务要处理,还要应对政争。
    想到政争,已然行到门边的贾生,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折步行了回来:“长,有这么个情况,方才我忘了跟你汇报,前天,邱书记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不阴不阳地谈了一阵,便问起我蜀香王的财务状况,说什么蜀香王是云锦影城的控股股东,而云锦影城又投资巨亿,他很担心蜀香王的资金链会出现问题,所以让我跟云锦新区管委会,也就是他邱书记,汇报蜀香王的财务状况,他是领导,又占着正理,我推脱不得,便将基本情况跟他说了,您说,我这样做,不会犯了什么错吧。”
    贾生不是老官僚,或者说,原本就不属于干部队伍,他原本不过是个工厂搞技术的,于官场一根本四六不沾。
    若是换个任何有政治敏感性的人,处在他这个位置上,邱跃进便是搬出再多的大道理,也定能被顶了回去,哪里会想他这般老老实实将蜀香王的基本情况跟邱跃进兜底。
    话说回来,贾生虽然没什么官场手段,但到底知晓自己是谁混的,也隐隐听说了现如今的邱书记和薛市长不对付,也正因此,他才会去而复返,向薛向汇报了这个他隐隐觉得不好的消息。
    薛老摆摆手,笑道:“邱书记是云锦的一号长,蜀香王又是云锦管委会辖下的产业,你这个蜀香王的实际当家人向邱书记汇报工作很正常,没什么,别往歪里想,我不是一致强调咱们的蜀香王要财政透明吗,不管谁来问,你都可以向来人坦白,心底无私天地宽,除非你小账目不清,怕人窥察。”
    薛老一个玩笑,却引得贾生跳了脚,好似受了大的侮辱,转瞬,老脸便挣得通红。
    眼见着贾生便要暴走,薛老冲戴裕彬使个眼色,后者领命,二话不说,便拖着满腹委屈的贾大厂长行出门去。
    啪的一下,戴裕彬关死了办公室大门,急步行了回来,满脸郑重:“长,听见没,那位邱书记又不安分啦,他这是想干什么!”
    作为薛向的铁杆心腹,戴裕彬自然对邱跃进半点好感也欠奉。
    “干什么?这还用问?帮我点家底儿了,人家这是按捺不住了,想接受我的政治遗产了,嘿嘿,看来那位邱跃进是做惯了强盗,手熟得紧。”
    薛老冷冷一笑,他和邱跃进已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邱跃进的任何行动,薛老都能轻松,解读出其背后的深刻意义。
    的确,蜀香王不管放处何地,都是一个无比惹人眼馋的金矿,邱跃进能忍到现在才对蜀香王兜底,薛老也不得不赞叹这家伙的定力。
    不过话说回来,邱跃进选择此刻向蜀香王兜底,也就证明了这家伙终于按捺不住,要发动最后一击了。
    然,薛老也的确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邱衙内按捺不住,对他而言,却是个好的消息。
    戴裕彬不明白薛向的心思,但他同样解读出了,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他必须提醒自家长保持警惕,“长,我看那边又要出幺蛾了,咱们可得当心。另外,黄市长那边这两天也不平静,刚收到消息,黄市长正在组织隶属班,写一个关于影城规划的件,具体是什么,我还没打听清楚,总之,您弄出的这两处金鸡,都被人盯着呢。”
    自从见识了江方平是如何充当薛向左右手的,戴裕彬有样样,进步是明显。
    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就是薛向的盖世保,在薛向无心他顾的当口,戴裕彬便肩负起了刺探消息,关注阴私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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