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薛老倒不是怕弄倒了复仇者联盟,上级组织不好看。
他才懒得看周道虔,孔凡高的脸色,而是不愿新区的架还没搭起来,就散掉,毕竟一倒就是五位常委,占了班的半壁江山还多,势必振动整个新区管委会,薛老可没时间再去重组班。
再者,复仇者联盟虽然可恶,可这些人的行,行事风格,他薛老都熟悉。
且个个俱是手下败将,这帮人有多少能水,爱出什么招儿,他差不离清楚,留下这些人,总比弄倒了,周道虔,孔凡高再给弄一波不熟悉的,继续来使坏得强。
“对了,长,您今儿说服了张家铺和上滩庙的这伙儿村民退散,明儿个这帮人再来,到底怎么应对,总不能真毁了拐李村和唐家庄的用工协议,把张大脑壳那帮人硬生生塞进去吧,这样非捅大娄不可!”
骤然想起明儿还有未了之威胁,江方平猛地搁了筷,盯着薛向,一脸的紧张,今天的恐怖遭遇,他可不愿再来第二回。
“是啊,长这事儿可轻慢不得!”
说话儿,戴裕彬正给薛向倒酒的手,猛地一抖,酒水撒出不少。
薛老接过酒葫芦,自个儿满上,“行啦,这事儿不难解决,让张大脑壳那帮人来就是,难道现在的新区就只兴建管委会大院一桩工程,筑,建厂,哪样不要劳动力!”
一语惊醒梦中人,江,戴二人各自恍然。
“高啊,跟长您比。我这脑就是榆木疙瘩!”
江方平此话绝对是肺腑之言,他是真好奇薛向的脑是怎么长的,怎么思就那么开阔。前番新区财政枯竭,眼见着下工的农民要结算工钱。无处着落,谁都想不来办法,偏生这到了薛向这儿就迎刃而解,且解决问题的法,简单到让人羞愧。
偏偏这解决问题的法上,似乎就是蒙着一层薄纱,长不戳破,揭下。自己怎么也参不透。
眼下薛向提出解决四村共存的法,又是如此,思维的局限性让人总是想着怎么分拆蛋糕,压根儿不会去想再制作一块儿蛋糕。
“建厂,长,新区要建厂啦,是什么厂,肯定与您这回去明珠有关。”
戴裕彬满脸兴。
新区的问题,他作为薛老的秘书,自然比旁人了解得多。长要出政绩,光靠斗争,那指定是不行的。没有拿得出手的政绩,怎么冲破层层阻挠,扶摇直上,这厂自然是政绩之一。
薛老摆摆手,“厂的事儿,稍后再说,小戴,先捋顺眼前的问题。”
“长,我提个问题!”
陈道宽放下筷。挺了挺腰板,“我觉得您要让张家铺和上滩庙的村民们。参加到另外的工程中去,虽是好主意。但还是存在一定的缺陷,您想,咱们云锦新区有四十八个自然村,且都是大型村落,近二十万人口,今天张家铺和上滩庙的村民们闹腾了一回,您就让他们上工,这传出去,等于是在变相鼓励他们闹腾,这帮村民最是刁滑,保管一窝蜂涌过来,要您给安排工作。”
云中镇就在翠屏山下,距离云锦湖不远,作为云中镇派出所所长,陈道宽对当地民风民俗的了解程,自然远胜江、戴二人,稍稍思,就发现了薛向这法里的漏洞。
陈道宽话音方落,铛的一下,江方平的酒杯跌落在地。
虽是夜间,明亮的夜色下,戴裕彬的一张脸也白得瘆人。
“道宽不错,有股机灵。”
薛老依旧风清云淡,伸手替江方平将酒杯拾起,笑道:“方平,还得历练哟,多大风浪,值得这样?。”说罢,转头对戴裕彬道:“小戴,明儿一早在管委会大院外的南墙上,贴个招工启事,启事上就写……”
薛向此言一出,江方平,戴裕彬,陈道宽竟皆叹服是,到现在这几位才知道什么叫走一步,看十步,脑转得撵上火车轮。
“原来,长早就通盘想透了,此等人物,焉是蔡衙内这等人能敌得了的。”
陈道宽暗暗赞叹之余,一颗心彻底落回了肚里。
…………………………
“……别拦着我,都他妈别拦着我,老非崩了他狗日的……”
蔡京双眼外凸,手里挥舞着把五四,死命朝大门的方向挣着身,奈何四五条警服大汉又拦又抱,他压根儿挣不脱身,只声嘶力竭地嘶喊。
彤彤烛火下,张彻,严宽,苏全,赵明亮俱阴沉了脸,各自立在一角。
原来,蔡衙内被曹伟拖走后,就直接被送回了他的居室,彼时,失魂落魄的蔡衙内的是听话,曹伟把他撂在了床上,这家伙就这般浑浑噩噩地躺着。
直到灰头土脸的张彻等人赶到,经过赵明亮一番激烈的声讨,蔡衙内陡然恢复了神智。
这一恢复过来,就不得了了,神情激动的蔡衙内恨不能把天都砸个窟窿。
试想他蔡衙内,何等样人,居然他妈的被人抽耳光了,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更让蔡京想想都恨不得一头撞死的是,挨抽了,他蔡某人竟然没还手,就窝窝囊囊地被人拖出去了,丢脸啊,怂包啊……
蔡衙内无限怨念,当时就拔了呛,要冲出门去,一枪将姓薛的给点了。
亏得张彻的通讯员小马激灵,及时叫来了蔡京从原黑水县公安局弄进治安大队的几名警员,这才将蔡衙内制住。
饶是如此,蔡衙内也声嘶力竭折腾了十多分钟,直到此刻。
闹着闹着,蔡京也渐渐乏了,毕竟根据人类的行为心理,面对惨事儿,往往都要经历拒绝,排斥,冷静,最终也只得接受。
蔡衙内闹腾半晌,严宽人,在张彻的严令下,强忍着不搭理他。
蔡京自个儿闹着闹着,心气儿就没那么高了,头脑开始冷静,一冷静,一想事儿,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拿枪去找薛向,根本就是自掘坟墓,最大的可能是,还没等寻着薛向,便被陈道宽,曹伟先开枪击毙了,且死了也是白死,还得背上洗刷不尽的污名。
想通此节,蔡京最后一丝傲气,也消失殆尽,胸腔里就剩了满满的屈辱。
闻听蔡京声势转弱,张彻知道该给这位蔡衙内递把梯了,“蔡主任,大丈夫能屈能伸,昔年,韩信能受胯下之辱,和你今日比起来如何?狂喝乱叫,冲动暴躁,只能称了别人心意,让人瞧了笑话去,于大事半点无补,韦副队长,你们几位松了吧,先出去,蔡主任已经没事儿了。”
几番争斗,可以说几乎是张彻在单挑薛老,虽然最终都失败了,但那一个又一个的巧计和连环,已经完全竖立了张彻在这个圈的话语权,便是蔡京仗着衙内之威,都不得退居次席。
张彻话音方落,那几位警员便小心地松开蔡京,退了出去。
蔡京搓了把脸,啪的一声,伸脚将门踢上,阴沉了脸,道:“谁帮我让姓薛的身败名裂,我姓蔡的以身家性命起誓,保他个正厅的前程。”
哗!
饶是屋内四人各自心机深沉,且对蔡衙内含恨说出的言语,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唬了一跳,谁也没想到蔡衙内会抛出这么个诱惑桃。
诚然,如今的蔡衙内不过区区副科级,要保人正厅级前程,听着有些可笑,可架不住蔡衙内有个威震西南的伯父,以那位对蔡衙内的宠爱,蔡衙内拼死相求,此事大有可为,大家伙儿费心费力巴结这蔡衙内,为的是什么,为的还不是能尽可能离那位蔡书记近点儿,奢望能走进蔡书记的视野。
揣罢了可能性,众人滚滚一颗心全扑在了那正厅级的诱惑果实上了。
四人中最年轻的赵明亮也十七八了,而张彻,严宽,苏全,俱在四十五六上走,虽然尚可算年富力强,可以人如今的级别和上面的人脉,想走到正厅级,无疑是天方夜谭。
沉浮宦海,谁人不是一颗心思火热要力争上游,如今,机会摆在眼前,便是最沉稳的张彻也忍不住热血沸腾了。
“长言重了,咱们都是自己人,姓薛的和咱们早不共戴天了,何须长如此许诺!”
赵明亮嘴上劝慰,一颗心却比谁都滚烫,善于拍马逢迎之辈,通常名利之心较之旁人更甚。
不料,这回蔡衙内却不领情,不耐烦摆摆手,“我姓蔡的言出必践,绝不开空头支票,张主任,这里你年纪最长,官位最高,也最了解姓薛的,你说说下一步咱们怎么办。”
张彻道:“几番交手,薛书记的本事,同志们也都见识过了,说声八臂哪吒都不为过,跟他做局,希图速胜,那是侥幸,我看近一阶段,同志们都不要动作,配合班把各自手头的工作做好,咱们来到新区,虽说共有缘由,但新区建设好了,也在你我的功劳薄上添了一笔,毕竟,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嘛,有朝一日薛书记真下去了,你我同志也不会没个着落,我想这也是周书记,孔专员愿意看到的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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