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已经睁大了眼眸!
他们的目光中,只有那道舞剑的身影,只有那一道道高歌之音,以及伴随着曲子的激烈高亢之音!
“夜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
吕布继续舞剑!
琴弦的声音从那高亢之音,渐渐低沉起来,呈现一股悲壮之意。而吕布的声音也忽然低沉下来,“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好!”
吕布的举动,让司马朗不由得回想起来了,那位鼎鼎大名的,大汉飞将!也回忆起,汉武帝时,派遣冠军侯霍去病,率领汉骑征战漠北,追亡逐北,令匈奴闻风丧胆!也想起来了,大将军窦宪勒石燕然,扬国之威!
在此时,琴弦之音又是忽然一变!
悲壮之势不再,而是极为欢畅的战后凯旋之音!
而在这时,吕布舞剑的速度也是慢了下来,深沉的嗓音歌道,“野幕蔽琼筵,羌戎贺劳旋。”
“醉和金甲舞,雷鼓动山川!”
最后两句之音,震动天地!而在吕布仿佛用尽全力吼出这两句后,那一曲破阵乐,也是到此结束!蔡琰安抚了下琴弦,抬起头来,美眸中亮光闪闪,盯着吕布的身影,久久不曾眨眼!
“好!”
司马朗再一道喝彩!
司马防与蔡邕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可是脸上还是带着深深的震撼之色!真的很难想象到,这几句诗,竟然会出自一个边塞武夫之手!可是听诗中所显示出来的意境,似乎也只有经历过边塞之战的百战之将才可描绘得出来。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曲是好曲,诗也好诗,此诗曲相配,足以名流千古!”
蔡邕感叹!一时间,也只能用出了吕布上次所蹦出来的两行名句来!
“温侯今日舞剑呤诗,歌以咏志,日后定会成为千古佳话!”
司马防也是连连惊叹!
汉代,最重视的是什么?一为孝,二为才!以往世人皆认为吕布只是一匹夫,可是今日吕布舞剑呤诗,谁还认为吕布只是一介武夫?
“可有将温侯之诗记下之人?”
惊叹完后,司马防也是连忙向左右询问道。
如此千古名句,若是未曾记载下来,实在是一种罪过啊!只是司马防的询问,左右皆是面带惭色!刚才都沉浸于曲诗之中,哪有人去记载下那么多诗句?倒是司马朗,暗自默念了几句,可是眉头又是微微一皱,似乎是未曾记牢!所以也未曾发言。
“哎!”
司马防悠悠一叹,看向蔡邕,只见蔡邕苦笑一声,若是他年轻时,恐怕这么多诗句还能记住,可是他如今年老体衰,哪还有那么好的记性?
就在司马防因为无人记下这些诗句,而感到羞恼时,只听见一道脆亮的声音响起。
“鹫翎金仆姑,
燕尾绣蝥弧。
……………………
醉和金甲舞,
雷鼓动山川。”
在众人眼中,一个半大孩子忽然给溜了进来,其口中所呤,竟然是将刚刚吕布舞剑时呤的诗句,一字不落的给背了下来!
“你是何人?”
这个孩子的声音,不仅仅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了,也将吕布的目光吸引过去了!他刚刚舞剑呤诗时,有快有慢,可就呤了一遍,可这小孩竟然能够一字不落的背下来,可想而知其聪颖程度!早知自古便有神童者,可真正见到,吕布还是大为惊讶。
在司马家中出现,又如此聪颖,吕布在看到这孩子第一眼时,便隐隐猜测到了一人…
果然,印证了吕布心中的猜测,只见司马防呵斥一声,“懿儿,你怎么跑了过来!快回房中!”
呵斥完之后,司马防又是向吕布解释道,“温侯,此乃老夫二子,司马懿!今年一十有四!小孩顽劣,平日里未有约束,竟然扰乱了筵席秩序!还望温侯勿怪!”
司马懿!
吕布看向司马懿!十四岁的司马懿个子不高,也不怎么英俊,感觉和他大哥司马朗比起来,差了不少!更是不可能有什么“鹰顾狼视”之相了。不过司马懿比起司马朗来,倒是多了几分“顽劣”来!至少司马朗在司马防面前,可不敢乱来!而司马懿突然出现在筵席之间,又被司马防那么呵斥,却也颇不以为然的摇摇头,“父亲,懿儿前来,不是为了扰乱筵席秩序,而是因为父亲询问左右可有能呤出温侯之诗者,无人应答,懿儿这才出来回答的!”
一番解释完,司马懿又是盯着吕布,“这几句诗句,连起来似乎并不通……倒是感觉像是四句合为一首,这十六句,其实乃是四首诗!”
“不可胡言!”
司马防板起脸。
他都不敢相信了,这十六句若是四首诗!那吕布的才华有多高?一曲之间,作诗四首!
“建公,此子所言不错,这十六句,真的不似一首诗!”
蔡邕惊叹道。
“哦?”
司马防回过头来,看了看蔡邕,又看了司马懿一眼,最后语气还是严厉的呵斥了一声,“回去!”
“诺!”
司马懿小眼睛朝着他的哥哥司马朗眨了眨眼睛,立马跑了出去!而吕布看着司马懿的背影也是若有所思!
“此子聪颖,将来恐怕定有一番大的作为!”
吕布平静的说道。
司马防心中一惊,可却面色不变,“小时了了,大必未佳!些许顽劣之举,何言大才!”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比湍之!司马公如此帮小儿藏拙,也是为了保护他啊!”
吕布轻笑一声!
可这一声,让司马防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拜道,“不敢!实在是小儿顽劣,却不知温侯对小儿如此高的评价!若是小儿日后有所作为,定不会忘了温侯今日如此高看之言…!”
“呵呵!”
吕布不置可否的摇摇头!将剑收入鞘中,“咻”的一声,让人心神都是一震!
“司马府今日款待之宴,乃是好酒好宴!尽兴,尽兴!”
“哈哈哈哈!”
吕布大笑,将目光忽然放在了蔡邕与蔡琰的身上,“蔡师与蔡小姐在司马府中,也待了数日,也是时候启程了!司马公,你可不会留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