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都很低调,但是,却在有心人的传播之下,很会就让两广那些吃不饱饭,土地不够耕作,扛麻包又挣不到俩钱的闲汉们动了心思,所以,武乾劲征召士卒的速度才会快捷如此,而且,还能有挑选精干武勇者的余地。
至于官场上的同僚,谁不知道梁鹏飞是福大帅跟前的红人?谁不知道福大帅为了让梁鹏飞能顺风顺水,还特地差遣他在皇帝的宠臣,兼管户部的吏部尚书和珅和大人手下走了一遭,甚得和珅大人所喜。
所以,他要征满兵员,他喜欢多塞钱给下属,给士卒,只会落个与士卒同甘共苦的美名,谁会闲得蛋疼去惹恼这样一位后台硬得有些夸张的人物,再说了,如今广东水师,可以说已经是福康安一系门人在把持,谁又会有二话?
至少,赵承鳞这位提督大人对于梁鹏飞的所作所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福康安在时,就允许梁鹏飞征招新士卒,而把旧卒转为了巡役,有了先例如此,赵承鳞自然不会去多管闲事,况且梁鹏飞手下兵卒的实力经那大屿山一战之后,赵承鳞已然把梁鹏飞的新安营列为了水师中的精锐,更是不愿意多嘴,反正这样的精兵强将是在自己的麾下,自然是越多越好。
至于位梁鹏飞的直属上司,虎门镇总兵官王守礼更是乐见其成,因为他的口袋里边可都被梁鹏飞塞满了白花花的银票,在虎门,原本连一所大宅院都买不起的王守礼自结识了仗义疏财的梁鹏飞之后,不仅仅在广州与虎门都置下了住所,如今已然又新纳了一位小妾。
他是北方人,在南方可没什么产业,要知道,以往他久随在福康安的身边,见识过福康安那奢华到了极至的生活,羡慕到无以复加,可是,他仅仅是一位武官,而且是督标武将,在那福大帅的眼皮子底下,他敢吃空饷吗?自然是不敢,甚至想都不敢想。
而现如今,他成为了堂堂一镇的总兵,可是,空饷又能吃到多少?有这么一位家财富庶,又与自己私人关系密,又很会做人做事的手下,与自己同为福大帅留在广州水师的亲信,他放心还来不及,难道还去挑刺?况且上官都不说话,他吭声有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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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广东巡抚郭世勋,虽然他是署理两广事务的代总督,可是,在福康安的手底下呆了这么久,又岂能不清楚福康安护短的脾性?想想同为皇帝亲信的额尔登布的下场,虽然额尔登布自己不争气,可也不能否认福康安在其中推波助澜的作用。
况且,梁鹏飞因为郭世勋与潘有度是至交好友的关系,暗中在和珅那里给自己说了不少的好话,替自己打通了关节,使得自己以巡抚之职,代署两广总督印务,虽然只是代署,可是,如果干得好的话,谁又敢说自己不能登上两广总督的宝座呢?
加上梁鹏飞又是潘有度的爱婿,而潘有度甚至还把那福康安欲迎娶自己的女儿,后听闻与梁鹏飞定亲之后,不仅不恼,还祝福这对新人的消息透给了郭世勋知晓,这自然让郭世勋清楚了这位广州水师新贵在福大帅眼里的重要性,由此,郭世勋不想得罪福康安,同时也要卖潘有度的面子,也要回报梁鹏飞,自然也就是萧规曹随,不闻不问,就算是有人吱声,他也会遮掩一番,反正梁鹏飞是福康安的爱将,谁又真的愿意去得罪那位?
况且,在郭世勋及一些官员的眼里,都把梁鹏飞这位短时间内,凭着军功连连升职的参将当作是想多领几个兵,多打几场仗,也好再升几回官罢了。
几千人而已,莫非还能造得起反不成?所以,虽然梁鹏飞的行径虽然显得有些特立独行,但是,却也让人有了一个可以解释的理由,而正是种情况之下,梁鹏飞才能明目张胆,毫无顾忌的征募士卒,扩充实力。
而当那孙世杰把这些猜测传递到了梁鹏飞的耳里时,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些什么,或者是解释什么,只是,他心里边却又多了一丝期待与兴奋,自己当初选择的这条路子,在某些人的眼中,虽然显得有些卑鄙,甚至是卑劣,但,终究算是一步一个脚印地踩出了一条小径出来。
新安营、南头营,这两个营,明面上共有战斗人员三千六百人,下边还有属于梁鹏飞管辖的巡役、杂役,加起来共计五千余人,而且巡役不再是老弱病残,梁鹏飞已经暗中使用手段将那些老弱病残转成了平民百姓,而现如今的巡役与杂役,全是由两个大营里边的战斗人员中挑选出来,轮流担任的,就连嫡系的梁氏子弟,也需要每一个月轮值一次,可以说,这五千人,完全都是精锐之士。
听到了梁鹏飞的问话,武乾劲干脆一把将那官帽给摘了下来,拿那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汗苦笑道:“这身皮让小的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昨个登船的时候,还差点让这前襟给袢了一跤,差点掉进海里。”
“这身官皮,知道不知道当初少爷我可是花了差不多十万两银子才买来的,你到好,还浑身不自在。”梁鹏飞白了一眼这家伙续道:“南头大营如今建设尚未完成,住不了多少人,让咱们梁氏子弟和潘家的先过去搭把手。至于剩下的,都给我留在新安营,你们给老子狠狠地操他们,要让他们知道,这里,是新安水师大营,他们,是本少爷我的兵,只能听我的!”
梁鹏飞双眼里边闪烁过一道厉芒,犹如两条劈开夜空的利刀一般的冷冽与锋锐。晋升为五品守备的吴良目不斜视,沉然而坐,丝毫不为梁鹏飞这话而动,至于剩下的那些有资格呆在这军营中的千总、把总,全都同样淡然,而且都觉得理所当然。
梁鹏飞知道,就算是自己现在把脑袋上的帽子一扔,把脑后的猪尾巴辫子一割,喊一声造反,这军营里的人,怕是都只会与自己做出相同的举动,因为,这些是他的兵,他的亲族子弟,他的手下。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梁鹏飞骄傲,以及自豪。
“下官遵命!”武乾劲双腿并拢,站得笔直,双目热切地直视着那挺身而立的梁鹏飞,昂然大声答道,没有过往那些上下级之间的谦虚恭敬,有的,只是那属于铁血军人的狂热与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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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营里边,看着手下诸位中下级军官操训士卒的梁鹏飞接到了白书生的报讯,听闻石香姑已然悄然地来到了新安的消息之后,不由得大喜,把手边的事情丢给了吴良与武乾劲之后,径直往新安县城赶去。
水师大营距离新安县城不过数里,快马加鞭之下,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一身官袍已然让汗水给浸个通透的梁鹏飞把手中的马缰丢给了陈和尚之后,径直大步走入了宅院。
看到了有下人迎上前来,梁鹏飞一把拽住了这家伙,压低了声音询问道:“石小姐她人呢?”
“潘小姐已经安排过了,请石小姐住在后院内宅里,刚才还让厨房给石小姐煮了燕窝呢。”
听到了下人如此禀报,梁鹏飞暗松了一口气,不过眼珠子一转:“那位玛丽亚小姐现如今在哪?”
“也在后院,是潘小姐吩咐的,听石小姐说那玛丽亚小姐是旧识之后,就让小的们去请了。”
“我日……”梁鹏飞不禁一阵头大,想不到潘冰洁在这件事的处置上,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前面。
一想到石香姑那有些倔强的脾气,还有那潘冰洁看似纯洁天真,似则狡诘的头脑,还有那位成天跟上帝神神叨叨聊天,在宗教信仰与爱情之间徘徊不定的长公主殿下,梁鹏飞就是一阵头大,这三个女人这么凑到了一块,实在是让梁鹏飞有种措手不及之感。
“少爷,您快进去吧,石小姐她们说了,只要您回来,就请您去后院呢。”那位下人看着梁鹏飞那难看的脸色,有些胆怯地道。
“好的,我知道了。”梁鹏飞挥退了这位下人,本想往自己的房间转去,可是转念一想,从地上抄起了一把灰,往脸上抹了抹,然后还让那跟前走了进来的两位铁杆保镖再往自己的身上抛散一些灰土和草屑。
陈和尚呆呆地看着那张脸快变成猥琐的泥猴的少爷。“少爷,您不是跟我开玩笑吧?”白书生的眼睛斜挑着,有些痴傻的迹象。
“开狗屁,快点!”梁鹏飞一面拿灰土往自己的前襟上沾,一面冲这两个家伙没好气地道。
这两个情商低于二十五的家伙根本不理解梁大少爷要博取女性同情心以软化她们对自己态度的心理战术。
虽然有些卑鄙,但是,非常时间,用非常手段。梁大少爷如此自我安慰道。化妆完毕之后,梁大少爷这才一副疲惫欲死,脚步踉跄地朝着那后院的花园迈步而去,身形猥琐得就像是一位重症胃下垂患者。
陈和尚与白书生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对少爷那无限地敬仰与敬畏。不过心里边不约而同地道:“少爷果然够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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