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情意绵绵又带着点撒娇味道的一句话,要是放在看清时锦真面目之前,穆辞宿肯定是心都软了半截,然后把人抱住好好哄哄。
可惜现在,知道时锦本性卑鄙,他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眼神顿时冷淡了三分。
不过即便如此,为了不打扰别人,穆辞宿还是主动下了楼。
“穆哥,那个人不要紧吧……”乔西担心的问了一句,女孩天生的细腻敏感让乔西总觉得时锦不像是好人。
“没事儿,甭把那王八蛋当盘菜。”安抚的揉揉乔西的头发,穆辞宿嘱咐她“早点睡。”然后就离开乔家,利落的下了楼。
穆辞宿下楼的时候,时锦已经在外面等了好一会了。
也是深秋的时间了,时锦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风一吹,人就冻得一激灵。再加上那衬衫袖口很松,抬起点手就能看到手腕上三道明显的伤疤。
时锦闭着眼靠在车门上,等着穆辞宿下来解开自己的衣服给他披上,顺便抱抱他。可直到他快要冻僵了,穆辞宿那头都没有什么动作。
什么情况?时锦睁眼,却发现穆辞宿已经站在他面前,只是什么都没有做罢了。
和一个月前相比,穆辞宿的容貌并没有变化,可眼神气质却越发招人。时锦伸手就想拉人,结果却被拍开了。
“宿宿……”时锦的声音很软,透着点缠绵的味道。“你身边是不是有别人了,最近都不理我。”
恶人先告状,这是时锦一贯的作风,可惜穆辞宿现在连表面应付他的想法都没有。
他突然伸手抓住了时锦的脖领子,顺势将他拽到了旁边的小巷里。
“穆辞宿!”时锦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死死地按在对面的水泥墙上。紧接着,他衣服的下摆被穆辞宿掀起来盖在了他的脸上,堵住了他的嘴。然后腹部就被狠狠地揍了一拳!
“你他妈疯了!”时锦拼命挣扎,可衣服堵着,他连□□都不行。
疯了?可不就是疯了。上一世穆辞宿被时锦逼到家破人亡,亲友离散,连已故父母留下的唯一房产都守不住。要不是侥幸被系统绑定,拼着一口气从泥潭里挣扎出来,怕不是这世上早就没有了穆辞宿这个大活人!
现在揍他不过都是先收点利息,干脆利落的卸了时锦一个胳膊,穆辞宿又是狠狠一拳揍在时锦的小腹。
“唔……”钻心的疼让时锦腿一软,就跪在地上,他干呕了半天最终还是狼狈的躺在了地上。
穆辞宿松了手,说了今天的第二句话,“滚远点,否则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你做梦!”时锦死死地盯着他,“今天的事儿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随便!”穆辞宿还真没把他放在眼里,他还有更多的报复手段没拿出来,眼下这顿打,不过是先收个利息。
可偏就在这时,巷子口陡然出现一个穿着白衣的小青年。
有点麻烦,穆辞宿皱眉。可时锦却双眼放光的开口嚷嚷道,“那个谁,你帮我报警!我有重谢!”
时锦朝着那人喊,还真把那个小青年给吸引过来了。可和时锦脑补的不一样,他在看到面前的场景之后,非但没有报警或者叫人的意思,反而饶有兴致的盯着时锦看个不停。直到过了好几秒才慢吞吞的开口说道,“你给不了我报酬。”
“明中有滞,吉而反凶,眼看着你就要倒霉了。而且你现在脸上有青黑之气重叠,又性格贪婪卑鄙,必定晚景凄凉,不得善终。”
“所以,你给不了我报酬。你连自己都保不住了。”
这……这青年说的都是什么?
穆辞宿和时锦顿时全蒙了。直到反应了好一会,穆辞宿才转头打量青年。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尾天然晕着些粉色,如果不是气质过于冷淡,想必是个活人就要陷在这份独一无二的美貌里。就是这说话有点像……神棍?
不过到底被打断,眼下的情景也不容许他和时锦继续纠缠。穆辞宿干脆松了手,扔下时锦转头就走。至于时锦过后会不会报警他还真不怕。
摸打滚爬那几年,怎么打人又疼又不留把柄他比谁都清楚。
然而意外地是,那个青年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从巷子里跟着穆辞宿到了巷子外。
“你有事?”穆辞宿停下脚问他。
“嗯。”青年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递给穆辞宿,又指了指他的侧脸。
穆辞宿接过来擦了一把,发现上面沾了些灰。“谢谢。”
青年就这么看着穆辞宿,直到穆辞宿把手帕重新还给他,他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别坐今晚的火车,就留下来休息一宿吧。”
“你算出来的?”方才的事儿穆辞宿也看见了,觉得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就是个小神棍。
“不是,是你太累了。”青年摇摇头,声音比方才还要轻柔软绵了许多,“但要算算也是可以的,你说个字来听听?”
“我可不给钱。”穆辞宿忍不住想逗他。
“不收钱,就当听一乐。”这青年像是个傻孩子,穆辞宿拿话逗他呢,他反而更加一本正经。
这下穆辞宿也逗不下去,只能想了想,回复了他一个“平衡的衡字。”
“好字。定当心想事成。”青年听完就笑了,原本漂亮的桃花眼越发潋滟。
“衡字二人同行,中有急字头,内有思字形,说明这两人来得很急。天不亮就已经出门,明日清晨便会到达。”
像是不太习惯一气说这么多话,他喘了口气,又补了一句,“你今天晚上早点睡,麻烦的事儿明天就有转机了,定有期待的人千里相见。”
期待的人?穆辞宿心里一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下意识想要追问,却又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凑巧这时两人身后开过来一辆私家车,就停在青年的身边,看样子是过来接他的。
穆辞宿后退一步,让那车开过来。到是青年脸上露出些失望的神色。但也很快就收敛了。
“再见?”他开门上车,然后将车窗打开探出头来和穆辞宿道别。
穆辞宿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这个青年带给穆辞宿的感觉十分复杂。
别看穆辞宿身上就绑着系统,可实际上穆辞宿最讨厌的就是玄学这些,也不怎么相信。而且上辈子,穆辞宿也凑巧处理过不少因为迷信而导致家庭破裂的案子,所以对于神棍相关职业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可偏偏方才那个青年不一样,非但不讨人嫌,甚至还挺招穆辞宿喜欢。
兴许是长得好吧!穆辞宿自嘲了一句,没有多想。
然而他并不知道,那个青年在上车之后却让司机把车绕了一圈偷偷跟在了穆辞宿的身后,远远的看着他。
“先生,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去了。”车里,青年身边的少女不满意的摇摇头,然后拿了一件厚厚的外套披在了他身上,领子旁一圈白狐毛,几乎把他的脸都埋进去一半。
青年费了点劲,把外套往下拉了拉,再开口,却是不同于和穆辞宿说话时的冷淡,“不行,穿这个哥哥会觉得我是神经病的。”
虽然入了秋的确很凉,但这外套也的确太厚了一些,冬天也不过如此。
那少女还想唠叨两句,却被青年拦住。
“禁言!”
“是。”
车里又重新恢复了安静。至于那青年本人,却仍旧透着窗户看穆辞宿远去的背影
――终于回来了呀~
青年这边什么心思尚且不明,而另外一边穆辞宿在和他分开之后便打了个车打算去火车站。可刚坐上车,就发现时间来不及了。
也不好说是因为时锦耽误的还是方才那个小神棍的锅。不过不要紧,这会不是火车高峰期,改签就可以了。然而就在查询列车时刻表的时候,穆辞宿的脑海里却突然想到青年说的那句话,“定有期待的人千里来相见”。
穆辞宿沉默了三秒,莫名其妙的把火车票改签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算了,就当是魔障了吧。穆辞宿摇摇头,干脆去了附近常去的旅馆打算休息一晚上。
折腾这么多天神经一直绷着,他也的确累了。左右距离下次开庭还有时间,总要休息好了,才能好好战斗。
进了旅馆房间,穆辞宿放下包打算换衣服洗澡。却意外发现背包的拉锁上挂着样没见过的东西。
是个做工精巧的护身符,背面是玄妙的符文,正面却写着“昭华”两个字。
昭华……是那个青年的名字?想到之前两人插肩而过,可能是那时候不小心挂在了自己背包的拉锁上。穆辞宿把玩了一会,最后还是仔细把那枚护身符收在了口袋里,心里琢磨着万一以后再遇见那青年就还给他。
可能是真的太累了,这一宿,穆辞宿难得睡得很沉,连梦都没有做。等第二天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光大亮,已经是上午十点多。
他坐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懵。偏也凑巧,房间里的客房电话突然响了。
“您好。”穆辞宿接起电话。
“穆先生,楼下有人找你。”
“嗯,我这久下去。”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穆辞宿还是用最快的速度洗漱换好衣服下楼。
然而在看到楼下等着他的两个人之后,穆辞宿才终于反应过来昨天青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的确是有人千里来相见,来找穆辞宿的是两位老人,自称是陈学的爷爷和奶奶。
“听说您能帮着要公道是吗?我孙子……死的冤枉啊!”老太太握住穆辞宿的手嚎啕大哭。
上一世乔西一案第四个受到严重伤害的受害者终于出现。最后一块拼图终于到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