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背上,汗水涔涔而落。
这永生石是英武侯所凝固出来的,也就是说,英武侯即是这本书的主人,他并不像外界传言那样,死时是灵师,而是大灵师!
轻歌想知道,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摒神静气的,双目微闭,仔细的听着脑海中出现的声音。
男人杀戮一生,嫉恶如仇,天赋实力都乃是当时翘楚,青年封侯,震惊天下!
永生石内还提到,英武侯突破大灵师的时候去到了另一个世界,那个地方,叫做诸神天域,大灵师所在的地方。
而在宇宙寰宇中,秩序安全,由九界守护者把守,天地之中,有不同的层位,四星大陆仅仅在下层位罢了。
一个大灵师的存在,能强大到摧毁掉延绵万万里的四星大陆,故此,每当有人突破至大灵师时,宇宙荒芜间游弋的九界守护者便会出现,他们会把大灵师带去属于大灵师的地方,从而抹掉世人对于这位尊者大灵师时的记忆。
这样讲,四星大陆千万年竟然都未出现过一个大灵师,也说的过去。
轻歌想到,夜惊风会不会也去了诸神天域……
片刻后,轻歌摇头,苦笑,夜惊风被推下悬崖的时候万剑穿心,双眼被挖,遍体伤痕,有可能活下来吗?
不!
没可能的。
“血族……”提及血族的时候,男人的声音突然顿住。
轻歌眼瞳中闪过一丝电光,血族,梅卿尘……
她只知道,梅卿尘来自血族,她不知道血族是什么,曾翻遍夜家藏书阁也没有找到关于血族的任何事情,她甚至都有些怀疑,血族会不会是杜撰出来。
“隐世宗族,威威血族,饮血而生,弑杀残忍。”
停了会儿,男人才道:“切忌,不要知道血族的任何事情,不要犯下血族的忌讳,否则,天大地大,也没有汝容身之地!”
轻歌吸了口冷气,把永生石和记载着大灵师心境感悟的书收进空气袋,她拍了拍衣裳上的灰,起身,往英国侯府外走。
此时,天光微亮,已然过去了一夜。
英武侯府的两扇大门被打开,缝隙拉开间出现红衣如火的少女。
黎明,晨光熹微。
两扇门在轻歌身后合拢,轻歌朝珠玉台阶下望去,车夫坐在马车上,双手抱膝,脸埋在臂弯间睡了。
轻歌轻手轻脚的走上前,双手环胸,靠着马车而站。
破晓之后,日头愈发的大,老人悠悠醒来,浑浊的眼看了看英国侯府紧闭着的门,似有所察觉,惊喜的看向轻歌,“小姐,你出来了?”
轻歌点了点头,上了马车,清冽之声自马车内传出,“走吧,去看看你孙女。”
“小姐,你一直在等着我醒?”老人坐好,双手拉住缰绳,驱赶着马,往家的方向而行。
马车轱辘,轻歌闭目小憩,昨晚的事情过于瞬息万变,大灵师的心境感悟和永生石内记载的血族也得让她慢慢接受,有些疲倦。
听见老人的声音,轻歌回答道:“见你睡着,就想着等你醒来再走。”
老人双目复杂,专心驾马。
镶嵌着四颗红宝石的马车在简陋的茅草屋前停下,老人下了马车,将幔帐的掀开,“小姐,到了。”
轻歌睁开双眼,点了点头后走下马车,她看了眼简陋的屋子,脱口而出,“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老人低头,重复着轻歌的话,片刻抬头,双眼放光,“好个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妙!太妙了!”
轻歌愣了下,旋即讪讪莞尔一笑,走进屋子。
老人看着轻歌的背影,若有所思,半晌,低声轻叹,“人中龙凤,不愧是阎夫人的遗孤。”
屋内,女孩皮肤细腻白皙,吹弹可破,犹若凝脂般,她虚弱的躺在床上,脸上白得近乎透明。
看见她的时候,轻歌的心仿佛被揪住,疼得很。
“莫忧,你看,爷爷把谁给你带来了?这是三小姐,你一直都很仰慕的夜轻歌。”老人伛偻着背走了进来,道。
轻歌走至床边时,床上的莫忧无力的朝轻歌看去,看见轻歌,身体突地抽动痉挛,她伸出手,用力的拽住轻歌的手腕,似是想要起来。
轻歌泯然,上前小心翼翼动作轻柔的把莫忧扶了起来,莫忧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凑在轻歌耳边,吐气如兰,“我看见……看见你站在巅峰,笑看风云。”
轻歌愣住,这一刹那,莫忧再次倒在了床上,她苍白的脸在三千青丝中绝色倾城。
“爷爷,出去。”莫忧道,“我与安国侯有话说。”
小小的年纪,显露出来的却是老气横秋的姿态。
老人伛偻着身子走了出去,将门关上,莫忧一脸的汗,她躺在床上,看着轻歌,虚弱一笑,道:“我从出生开始,就梦见过你无数次,我梦见你被人推下浠水河,血洗凤凰山,筋脉全部断裂,我以为这只是一个无端的梦……”
直到四朝大战,夜轻歌即是无名的身份揭晓,莫忧这才知道,原来她做的不是梦,是一个人的未来。
轻歌的心在颤抖,即便她连穿越的事情都能接受的,但还是觉得莫忧的话很不可思议。
“知道我为什么会死吗?”莫忧笑道。
轻歌垂眸,不言,看着这个明明才七八岁的小女孩,却一副尝遍世间百态看透所有的模样,忍不住心疼。
“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了,那些,都是天机。”
莫忧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狞笑,“你被封为安国侯的事情我在三岁便已知道,只是这些年我一直都不知道出现在我梦中的女人是谁,我也想不到,那个那样血腥强大的女子,会是夜家的废物。”
“你知道吗,我从出生,身体就特别差,每一天都是煎熬,当你名声鹊起的时候,我更是随时可能死去,而今你风华正茂,天赋异禀,而我的命数,也到了尽头。”
莫忧将手伸出,粉嫩的手掌,很小,很细。
她没有说话,只是那样认真的看着轻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