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笼里的少女,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机械地重复着擦拭明王刀的东洲,嘴里喃喃自语:“吾乃东洲东帝,夜轻歌。”
就连声音都是出奇的像,哪怕是极为亲近的人,也感觉不到区别。
“东帝……夜轻歌……”
少女不断地重复着这几个字眼,在笼子外面,放置着许多画像,都是东帝的画。
上面有着东帝不同的神情,一笑嫣然,一怒斩人,平缓淡然……
少女便随着画像,不停地模仿着画像里的表情,相似度也是令人惊讶,就连轻歌本人,都不一定能分清。
——
映月杀手抬着轿辇回东洲,在路上,轻歌小憩浅眠。
临睡前轻歌还在思索空虚留下的血字是什么意思,他想通过守卫的士兵告知自己什么消息?
木偶,替身。
空虚想告诉她的东西很多,一两句话写不清,所以只写出关键的四个字。
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在梦里,轻歌遇见了一个精致的人偶,简直是人世间最完美的工艺品。
手艺极好的工匠赋予了人偶灵魂,人偶背对着轻歌舞动着柔软的身躯,当她一寸寸地转过身来时,轻歌自梦魇里惊醒。
那是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
夜歌和她有着本质的区别,但梦里的那张脸,几乎完全是她。
轻歌坐在轿辇上,背后惊出了许多冷汗,微抬起手揉捏眉心,缓解突然而至的头疼胀痛。
“丫头,做噩梦了?”古龙前辈问。
“很奇怪的梦,我梦见了个与我一模一样的人偶。”轻歌说道。
古龙前辈沉默了,良久,才出声:“你有没有想过,方狱说的布偶,便是特制的人偶呢?这件事的确匪夷所思,但是……的确有可能。”
轻歌红唇微张,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心里满是震惊。
她经历了许多的事,早已沉稳淡然,只是古龙所说的这件事,实在是太过于玄乎。
“人偶再是相似,那也是人偶,怎能与有血有肉的人相比呢?”轻歌还是难以消化。
“万事皆有可能,人偶没有感情,但工匠有感情……”古龙说道。
轻歌眸光一闪,眼瞳微微紧缩。
是呢,只要工匠有感情,有手艺,便能化腐朽为神奇。
轻歌的脑海里有个画面稍纵即逝,快到轻歌几乎捕捉不到这个画面,但隐约觉得特别重要。
轻歌努力去思考,却始终都想不起,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画面。
呼出一口气,轻歌靠在柔软的轿辇软垫上,闭上眼休憩。
不多时,一列队伍们终于回到了夜神宫,雷神也是其中之一。
这一路上,雷神都在打量着哪家的姑娘水灵,看着看着,便看上了墨邪身旁的林家姐妹。
姐姐妹妹一个比一个水灵美丽,一时之间,雷神甚至不知该如何抉择。
雷神仰天长叹:啊,好纠结。
雷神自从发觉师父会为自己筹备聘礼后,一心只想娶媳妇儿,还要娶最好的媳妇儿,筹备最多的聘礼。
“姐姐,这人好像个变.态。”林紫藤凑在林墨水身边,打了个寒颤,悄然说。
林墨水斜睨了雷神一眼,“滚!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雷神吓得立马挺直脊背不敢左看右看,耳根子却是红个彻底。
好彪悍……好……喜欢……
九辞与东方破路过,看见雷神老脸涨红,俱是疑惑的。
东方破勾着雷神的肩,问:“雷神大人,春天到了?”
“不可胡说,什么春天不春天的,本殿师从东帝,是正经人。”雷神甩开东方破,屁颠屁颠跟上九辞:“师伯,向你打听个事儿呗。”
“有屁快放。”九辞不耐烦地道。
雷神讪讪地笑:“师父最高能给出多少聘礼?”
九辞冷笑:“这么跟你说吧,你看上天上的仙女,都能给你娶来。”说完,九辞甩袖离去,深藏功与名。
雷神则是激动坏了,开始谋算天上的仙女,至少也得长生界起步吧,上亭公主都不在他的眼里了。
林家姐妹再路过时,雷神正眼都不给一个,鼻孔朝天哼着小曲往前走。
“这人是个白痴吧?”林紫藤怒道。
“紫藤,别乱说话,东帝的徒儿,怎么也不会是白痴。”林墨水拧眉,按照墨邪的话来说,只要跟夜轻歌有关的,都是人世间的最美好。
“……”
接下来,连续三个昼夜,东洲都在狂欢。
美酒佳肴,丝竹声声,觥筹交错,美人舞姿,好一派热闹。
罗三公亦留下来喝酒畅聊,轻歌举杯敬酒:“三公,定北郊之事,多亏三公。”
“上了你这贼船,只怕下不去了。”罗三公叹息,他也是财迷心窍,为了元晶矿,竟上了小丫头的贼船。
轻歌笑了:“三公还想着下去?别想了,本帝的船,可是世间最稳的船,风雨不破。”
这一战赢得漂亮,轻歌心里高兴。
本以为至多只能解决个叶青衣,没想到神主直接死了,夜歌也受了百鞭惩罚,何止是痛快。
最让轻歌痛快的不是这些人如何凄惨,而是三宗弟子,一个不落,全部救下。
“我,张余,愿奉献一生给大师姐,效忠大师姐,从此是东洲人,青月人!”
“我,刘笑笑,愿……”
“……”
数万弟子,一个一个高举酒杯,发起誓言,此等场景真是壮观。
轻歌喝多了酒,与老友们见了面,倒是兴奋。
斟满了酒,起身举杯:“好,以后有大师姐在,谁也不敢欺你们!”
“大师姐万岁,东帝万岁!”一阵欢呼直冲云霄。
阎碧瞳依偎在夜惊风的身旁,欣慰地看着这一幕:“歌儿这孩子,真是在一直给人惊喜。”
“歌儿说了,三宗之事解决,要带我们回四星见父母。”夜惊风道。
阎碧瞳愣住,低下了头,有些无措。
二十年没有回去,四星的亲人都以为他们去世几十年,突然回到故乡,反而不敢去想。
夜惊风想与父亲见面,想去尽孝,却也怕父亲失望的眼神,怕夜青天愈发苍白的发。
阎碧瞳反握住夜惊风的手:“的确该回去了,多年未见,也不知他们如何了。”
“又要挨揍了。”夜惊风愁眉苦脸。夜青天打他,可从不马虎,算是从小到大的,夜惊风想到严厉的老父亲心里都是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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