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调转,驶向冰谷。
清晨,曙光,黎明破晓,冰雪渐渐融化,凝聚成水珠地落在地。
轻歌睁开眼,脚踝微微一动,顿时,锁龙链发出清脆的声音。
有侍女走进来,为她更衣,给她脸上的伤口上药,伺候她洗漱。
轻歌躺靠在漂浮着花瓣弥漫着白色雾气的浴桶上,脚踝的锁龙链,换到了手上。
轻歌双目微闭。
她就像个魔偶娃娃,任由侍女摆布,一张绝色清冷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半面脸上,还戴着墨黑色的面具,其中有一名侍女伸出手,想要拿掉覆盖在轻歌脸上的面具。
倏然,轻歌蓦地抓住侍女的手腕,陡然间,睁开双眼,锋锐如一道电光,斜睨着侍女,侍女脸色煞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那双漆黑的眼,深邃如夜色浓郁,能将她吞噬杀戮。
哪怕被囚禁,她依旧是高高在上雍容端庄的四国王!
侍女跪在地上,低头:“夫人……”
“滚。”轻歌垂着眸子,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
“可……”
轻歌淡淡的看向两名侍女,眼中涌动着煞气,宛如血河翻滚,侍女受到惊吓,起身离开。
轻歌嗤笑一声,从浴桶里站了起来,浑身湿透,她只简单罩了一件如火长衫,猩红的颜彩,妖冶如斯。
轻歌伸出手,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锁龙链,她想再试试,能不能用灵气震碎禁锢着手腕的锁龙链,如果可以的话,日后沐浴的时候,她便能借此寻找突破口,换得自由,再进行接下来的事情。
轻歌走至床边,盘腿坐下,细腻白嫩的脚踝处,一圈深红,那是锁龙链留下的痕迹,锁龙链特别的重,她虽身经百战,却是细皮嫩肉的。
“呵——”轻歌冷笑。
她抬眸朝前方看去,不远处的香炉,漂浮出淡淡的水蓝色彩。
正因为吸入这样的香气,轻歌的身体才越来越差劲,软绵无力。
“这是罂粟百花香。”精神世界,魇道:“长时间闻罂粟百花香,会让人四肢软而无力,意识涣散,任人差遣,尤其是碰到锁龙链里的火元素,两者相撞,身体完全受不了,真是他二舅奶奶的,这梅卿尘,是下了死心。”
说到后面,魇彻底愤怒了起来。
梅卿尘的行为,连活了三百年的他都看不惯。
轻歌眸光微闪。
她低垂着头,额前碎发遮住了眉眼,没人能看清她的脸色,只是,这屋内的气温,似乎,骤然下降,仿佛一刹那进入了冰天雪地,轻歌抬头的瞬间,目光扫过之地,犹如凛冽寒风呼啸。
罂粟百花香……
轻歌眸子里泛起了笑意。
梅卿尘以为这样就能留下她吗?
看来,梅卿尘已经做好囚禁她一辈子的打算了,甚至不惜以损坏她的身体为代价。
时间紧迫,轻歌把重心放在了锁龙链上,便见她盘腿坐好,犹似老僧入定,一动不动,凝神聚气,天地间浩荡浓郁的灵气,皆是钻进她的万千毛孔之中,在其身体里游荡,最终汇聚在丹田,得到淬炼,轻歌耐心的等待着,牵引着强大诸多的灵气,在身体里运行周转了几个小周天后,当灵气到了比较饱满的状态,轻歌才把灵气灌入左手手腕的锁龙链内。
轻歌灵机一动,在灵气内加入大量的水元素,她所参悟修炼的五行水,早已到达了第二境地,放眼四星大陆,也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已,正所谓,水火不相容,水就是火的克星,锁龙链里的火元素过于强大,轻歌唯有拿出水元素去遏制,才有胜券。
灵气与水元素进入锁龙链后,一阵寂静,忽的,锁龙链不受控制,随着链子震荡,四处乱飞,被锁龙链囚住的轻歌,也如稻草人般飞来飞去,砸碎了挂于天顶的菱形水晶灯和夜明珠,就连黑曜石堆砌而成的桌子,也被轻歌的身体砸碎,轻歌趴在一地碎片上,双手掌心被黑曜石碎片割破,鲜血淋漓,皮开肉绽,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锁龙链表面喷发出火焰,火焰沿着链子一路往下,在轻歌身上燃烧,轻歌跪在地上,仰起头,眸子紧缩,痛苦不堪,满头白发全都乱舞。
锁龙链内的火元素,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猛兽,没了理智,横冲直撞,烧灼着轻歌的肉体,还在折磨轻歌的精神和灵魂,双重摧毁之下,轻歌只觉得万劫不复,嘴唇不停哆嗦。
大火,在她身上蔓延,成了她的嫁衣。
链子发出巨大声响,拽着轻歌掠向长空,再把满身喷火的轻歌,砸在墙壁之上,壁面登时多出了十几道犹如蜘蛛丝般的裂痕,还有轻歌身上的血迹,轻歌沿着墙壁,道在了地上,她痛苦万分, 生不如死,混混沌沌,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景象模糊,朦朦胧胧,她只能看到,无垠的黑暗里,有着大火在燃烧,那火焰幻化成邪恶的魔鬼,张开血盆大嘴,一口将她吞了。
啊!
轻歌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她身体里,似有什么种子在抽枝发芽,那种觉醒的过程,让她倍感痛苦。
轻歌在地上滚来滚去。
满屋狼藉,多处染着血。
锁龙链,慢慢伸展。
轻歌闭着眼,眉头紧皱,下嘴唇都被她咬破了。
三千白发,偶有鲜血,似冬天的雪花红梅。
此刻,落花城,阎家。
戴着金色面具的男子,坐在昏暗的屋子里。
他突然站起身,看向窗外,口中喃喃自语:“冰谷!”
男子有几分慌张,冲出阎家,浮光掠影,狂奔离开。
冰谷。
屋内。
轻歌睁开眼,她的双眸,暗绿如蛇蝎。
轻歌往前爬去,地上有碎裂的镜子。
她低头看着,破碎的镜面倒映出她妖孽的脸。
绿眸。
白发。
还有一双尖锐的耳朵,逐渐变长。
轻歌的脸,白璧无瑕,碧瞳更是美的不像话。
与平时不一样的是,这回,碧绿的瞳仁,占了眼睛的三分之一,看起来有种惊艳和邪恶的感觉。
轻歌颤巍巍地抬起手,抓住耳朵,扯了扯。
痛。
轻歌倒吸一口冷气。
那耳朵,是真的。
这……
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