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兰珠心中冷笑不已,暗道她身边这个婢女云儿,想吃两家茶果,既想在贝勒府上,得到她的倚重,将来还能成为贝勒爷的侍妾,又想讨好嫡母马佳氏那边,让她在佟佳府的父母兄弟姐妹,平平安安的,那是不可能的。
有舍才有得,云儿要么从此就在她身边做个不得重用的婢女,从此没有做贝勒爷女人的机会,要么就是选择舍弃佟佳府那边的父母兄弟姐妹,为自己的荣华富贵,赌上一把.......
“奴婢愚钝,不懂格格您的意思。”拼命克制着心中的惶恐和不安,婢女云儿微微低着头,声音细弱蚊蝇的低声道。
如今,她的处境,真真的是处在两难的境地啊!
一面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荣华富贵,将来飞上枝头,不再是伺候人的丫鬟,一面是生养自己的爹娘,以及一母同胞兄弟姐妹们,日后在佟佳府上的安危.......
若是可以两者兼顾,那该多好啊!
只是格格如今已然这般说了,还会让自己两面讨好吗?
与此同时,贝勒府后院,乌雅氏和李氏居住的芳菲院中,乌雅氏听了身边婢女秋兰的禀报,面色十分的难看。
铁青着脸,来回的在屋子里头,徘徊了几遍之后,乌雅氏沉声吩咐道:“莺儿,准备笔墨,本格格要给阿玛和姑母写信,将贝勒府中的事情,告诉阿玛和玛法,告诉宫里头的姑母.......”
乌雅氏心里头满满的都是不甘心!
进了贝勒府快两个月了,她一直没有得到贝勒爷的宠爱,一次都没有,如今还是完璧之身......
甚至与她一同进府的另外三人,除了宋氏被传唤到书房伺候贝勒爷两次之外,她们另外的三人,一次都没有,贝勒爷俨然是把她们遗忘的架势。
如今,她们尚未承宠于贝勒爷,侧福晋佟佳氏便进府了!
佟佳氏是皇上赐婚的侧福晋,进府也就罢了,可是侧福晋佟佳氏,此番进府,居然还带了两个陪嫁的滕妾,这是要让她从此以后在贝勒府上,永远不承宠吗?
“格格,今日是贝勒爷迎娶侧福晋进门的好日子,格格您让人送信出府,怕是不妥当?”婢女秋兰,微微低着头,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转,轻声开口劝说道。
格格要给乌雅家,以及宫里头的德妃娘娘写书信,会是做什么呢?
让德妃娘娘和乌雅家那边,给她们贝勒爷施加压力,让贝勒爷宠幸乌雅格格,还是另有其他的打算.......
苏公公安排了自己来格格身边伺候,监视格格的一举一动,如今格格要送书信出府去,此事自己还得阻拦一二,实在阻拦不了的情况,再另外想办法,让人通知苏公公,拦下乌雅格格的书信。
乌雅氏闻言,一张娇媚的脸上,布满阴翳,声音冰冷的道:“秋兰,我知道你是贝勒爷的人,放在我身边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这一点咱们心知肚明便可,我是主子,我做什么事情,不需要征询你一个小小婢女的同意的。”
“你的主子是贝勒爷,格格我身后更是有乌雅氏一族,以及宫里头的德妃娘娘做依仗,贝勒爷再怎么说,那也是德妃娘娘的亲生儿子,孰轻孰重,你心中应该是清楚的。”
“咱们各为其主,你的所作所为,我这个做主子的睁只眼闭只眼,希望你也不要干涉太多我的事情......”
好一个贝勒爷,做了孝懿仁皇后的养子,便忘了亲生额娘是德妃娘娘了,如此防备着她,防备着她们乌雅氏一族,如今她久久未曾得到贝勒爷的宠爱,俨然成了她们乌雅氏一族,已经出阁的女子之中的笑柄。
既然贝勒爷你无情,那么休怪如烟我无义了!
秋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是生生的咽了下去,沉吟了片刻之后,低眉顺眼的道:“格格,奴婢愚钝,不知道格格您是什么意思.......
“格格您心情不好,奴婢先行退下了!”
硬着头皮说出这番话之后,秋兰匆匆的退了出去,心里头惶恐不已。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露了破绽,让格格知道自己其实是贝勒爷授意苏公公,安排过来监视格格一举一动的.......
甚至,秋兰的心中还担心,和她一道得了苏公公吩咐的另外三人,是否也是早已被人识破了!
“格格,您不应该如此试探秋兰姐姐,秋兰姐姐虽然的确是贝勒府这边安排的,但是未必就是贝勒爷安排到您身边监视的,毕竟您是贝勒爷的格格,贝勒爷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另外,贝勒爷和德妃娘娘虽然关系不亲厚,但是也不生疏啊!隔三差五的贝勒爷便进宫去给德妃娘娘请安,贝勒爷和德妃娘娘之间的事情,格格您着实不应该牵扯进其中。”
秋兰仓皇出了乌雅氏的屋子之后,乌雅氏的陪嫁婢女莺儿,压低声音想,小声的开口。
莺儿知晓自家格格之所以说那一番话,完全是因为一时愤怒,一直以来都弄不清楚秋兰的来历,这才故意试探的,可是如此非议贝勒爷和宫里头德妃娘娘,这样真的好吗?
格格如今已经进了贝勒府,那么不管得不得宠,生是贝勒爷的人,死是贝勒爷的鬼,刚刚对秋兰所说的那一番话,若是传了出去,传到了贝勒爷的耳朵里头,贝勒爷心中定然不喜。
贝勒爷一旦不喜,只怕越发的不想宠幸格格,到时候一两年时间过去了,其她的格格侍妾们,都先后真正的成为贝勒爷的女人,就她们格格还是完璧之身,那该如何是好啊?
乌雅氏心中也是后悔,后悔自己一时口快,便将心中所想,悉数说了出来,但是话已说出口,覆水难收了.......
事到如今,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了。
叹了口气,乌雅氏牵强的笑着道:“无妨,日子再差不过如此,在贝勒爷的心中,只怕一直认为,我是姑母的娘家侄女,和叶穆氏一样,是姑姑安排到贝勒爷身边的棋子。”
“既然贝勒爷如此认为,那么我便彻彻底底的做姑母的棋子,相信只要有姑母在一日,贝勒爷看在姑母的面子上,是不会对我做什么的,顶多就是像现在这样一直晾着,不得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