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羽并没有告诉吴贤一他们要去哪里,搞的那个家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陈天羽这个家伙做事有点不拘一格,他也听说了上一次这个家伙在街上辟谣。就是他这种痞子也不敢做这种违逆大家信仰事。
不过陈天羽的努力他却看在眼里,看到他书房堆积如山的书简,日夜不停地写着变法细节。还抽空和他一起讨论了官员制度的改革,总体有三个大致方向。
第一个就是要让吏治清明,让所有官员的行为透明化,这条法令就是风言听事。所有官员可以互相检具,甚至庶民书生都可以揭发官员的行为。这一定在变法初期肯定有成效,到了后期就要改变了,因为有聪明人会弄虚作假,这样风言听事就不能起作用了。
第二个就是启用新的官员任职制度,所有的人都要凭借真才实学,有考核期,试用期,最后才是任职期。这样有才华的人不会埋没,无才的人做不了业绩就会下台。
这第三就是把所有的权利都集中给君主,所有大事,要经过君上的文符批注才能确定。没有一个人能够独揽政权,权力的集中化能使得君主对国家有绝对的掌控权,就不会再度产生想尤戟那样权力高过君主的权臣。
“天羽,我们这到底是去哪里?这不是通往天牢的方向吗?”吴贤一很讨厌这种阴森的地方,过去在当兵犯错,就被关到这种阴冷的地方,很让人讨厌的感觉。
陈天羽并不说话,这牢房还算是高级的,所有的一切都显示着这个犯人并不是凡人。
他走到牢头的面前,说道,“天字牢一号。”
“遵大相令,开门。”牢头很是小心,毕竟他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个新来的大相。
陈天羽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松点,我也是个普通人,没有人们传的什么三头六臂,天宿下凡之类的。”然后招牌似地耸耸肩。
吴贤一在后面叫骂道,“什么普通人,就是个鸟人,你说你吃饱撑着牢房做什么?还有那么多的大事要做呢。”
牢房打开了,吴贤一目瞪口呆,这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石室,唯一透气的地方就是牢门的窗口。尽管里面的环境算是不错,任谁在这种阴气浓郁的地方呆久了都会闷坏的。
只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蜷缩在角落里,落寂地低着头,并没有理会来的人要做什么。
那个老人抬起了头,看了吴贤一和陈天羽一眼,接着又低下头用手指在地上划着。
“尤戟!”吴贤一再定睛一看,这个曾经独揽中南大权的前任大相落魄成这个样子。
在两个月前在高位,现在已经沦落成一个在牢房里度过残生的白发老头。不由的感叹命运的无常,这种落差不是正常人能够承受的,从巅峰到低估只是在短短的一天,成王败寇,这就是一个失败者的结局吗?
陈天羽让鬼煞在一旁看着,这尤戟的门生党羽也曾经试图派人劫狱,不过都被天牢里的护卫给挡住了。这天字号牢房号称中南的铜墙铁壁,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从这里逃离,从这牢房出来的只有尸体。
“尤戟,我来看你,还带了一些酒菜。我知道牢房里的伙食不是很好,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委屈你了。”陈天羽并没有居高临下地和一个失败者说话,语气平平淡淡。
尤戟拨了拨那凌乱的头发,终于抬起了头,出人意料的是他的眼神并没有因为长时间的孤独而浑浊,反而是一种历经沧桑的凄凉。
“你来做什么,嘲笑我吗?我现在就是个普通老人,一个曾经犯过错的老人。”尤戟变了,没有了那种不阴不冷的语气,没有人经过这么大的变故不会改变。
陈天羽让吴贤一进来,然后吩咐老头把石门给关上。
“来,先喝一口热酒。”陈天羽亲自给尤戟倒上一爵。
吴贤一这个痞子本来天不怕地不怕,他很难理解为什么陈天羽要来牢房看尤戟。老实说他面对尤戟这种人会产生紧张的情绪,他不懂的如何与这一类人交往,他就喜欢直来直往。
尤戟平静地接过酒爵,此刻他的心态十分清明,没有了欲望,心态就慢慢的平和了。
“天羽,你想让老夫帮你什么,尽管开口吧。现在我的价值也就只有这些了。”尤戟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陈天羽来看他的目的。
陈天羽微微一笑,“前辈,我只是想让中南更好的发展,所以请你告诉。”
吴贤一只是在一旁赔笑,他第一次从内心里佩服陈天羽。
宠辱不惊,现在的他可以尽情地用高人一等的态度和尤戟说法,甚至可以用刑来逼尤戟说出他想要的东西。
尤戟一开口就是爆出了几条让人吃惊的消息。
这中南大乱之前,轩辕氏和尤氏早就叛逆之心,只不过由于宫变没有成功,他们密谋的一切也就在腹死了。
中南的经济在一个神秘的女人手中,这个强大的女人不仅仅掌握着中南大部分的商务。尤戟也只是和她的手下交涉过,不过多年来一直没有见过她的庐山真面。
楚国的间谍在中南开了许多酒楼,尤戟在其中收不少的好处,这也是他心里愧疚中南的地方。他这些年自己敛收的财富其实不多,大多数都在手下的官员里。
在门生方面,他举了几个算是有才能的弟子,并嘱咐天羽不要针对他们。
还有一些细节的东西,陈天羽都一一地用笔小心翼翼地记在书简上,一丝不苟的样子,让尤戟很是感叹。
“天羽,老夫在牢里这么久才算想通了。感觉活了这么些年,为中南做的太少,相反,还欠中南太多了。”尤戟发自内心地这样认为。
牢狱生活让他有了更多地思考,为什么自己会失败?为什么旻轩当时不护住自己,是自己做人的问题。为什么没有和龙跃好好的一起商讨过中南变法,只是因为自己的死心。
这些都和他没有关系了,他的人生也算辉煌过了。
“你只是走错路了,每个人都会犯错,我理解,你也不必一直放在心上。我记得公孙前辈在临走前对我说过‘人生就用用来犯错的,犯的错越多,你就越不想死。’”陈天羽淡淡地说道。
尤戟反复地重复着这句话,品位着其中的道理和境界。
吴贤一整个过程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看陈天羽的为人处世就有一种感触,这才是大人物。
牢房外一阵骚动,用来警备的锣敲响了。
“有人劫狱!”鬼煞在门口喊道。
吴贤一准备拿刀冲出去,被陈天羽拦住了。
“你相信天牢的护卫,还有鬼煞!”陈天羽的淡定让他安下心来。
吴贤一摇了摇头,“老子就这德行,这大将军不干点啥,就觉得不对。”
陈天羽笑了笑,让他出去了,接着关上门。
“我相信还有一些事情,你没有全部说出来。”他盯着尤戟的眼睛,没有咄咄逼人,却有一种气势。
尤戟叹了一口气,“拿去吧,你想知道的东西都在里面,我早就猜到你会来,准备好了。”说完,也不理陈天羽,从桌上把整个酒壶拿起来,蹲坐在床上,不再言语。
陈天羽看着他,心中感慨万千,也没有表现在脸上。
当他听到门外没有声音,才打开门。
鬼煞和吴贤一还有几个狱卒在浴血奋战,这次来劫狱的人似乎是高手。
天牢难道要在今日被攻破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