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龙阳城女鬼吸血时间已经在城内传遍了,庶民都战战兢兢的,说这个新来的大相可能有违天意,各种不好的流言随之而来。
陈天羽觉得有必要做些什么稳定一下民心,他才上位不久,唯一的功绩就是除掉了尤戟这个祸害。不过这在中南的百姓来说,这点功绩和他们的生活根本不相关,他们希望的是过上平稳的日子。
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
以往白日热闹的龙阳城现在是人烟稀少,小贩们都躲在家里,只有大商家才开起了店铺。
庶民们在行走的时候,都带着防备的神色,生怕自己被女鬼抓住。
还有一首童谣在龙阳城内的大街小巷一夜之间就传唱起来。
“龙阳城,夏日暖。
鬼吸血,中南乱。
天有眼,惩罪魔。
羽无毛,恶当狗。”
其中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这个龙阳城的鬼就是上天派来惩治他陈天羽这个人的。庶民中这些童谣传唱的很快,还有人上书给龙跃让他把陈天羽治罪,以免去这上天的惩罚,让中南的百姓和他一起受罪。
细心人发现,这还是一首藏头童谣,那八个字“龙鬼天羽,夏中惩恶。”
童谣这种东西,本来指传唱在儿童的口中,没有乐谱,音节的歌谣。纵观大陆上的历史,可以发现童谣都是和政治有关,很大程度上它是政权斗争的工具。
童谣有一多一少的情况,乱世多,盛世少。在乱世的时候,这童谣能扰乱民心,利用童谣制造舆论,对于好的民谣,统治者会保留下来,以证明自己“顺应天意,合乎民心”。
无论在中南发生什么事情,都需要陈天羽去担当,这就是一个中南大相的职责。
只不过这一次的吸血杀人事件,没有一点头绪,甚至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他和沐坤两个人很仔细地分析了一下情况,认为这个吸血的女鬼极有有可能是尤戟的党羽报复性地设计。为什么偏偏在他刚刚当上中南大相的时候发生,要不是沐坤和陈天羽是老相识,否则这件事情很可能让鲁国和中南闹的不愉快。
人海茫茫,那些隐藏在背后的黑手,他们在暗处潜伏着,你很难去捕捉到他们,所做的只有等待。
“天羽,这人心不可测,你我都一样,素来不信那鬼神之物。一切作祟的始作俑者都是人,有时候人心比什么都可怕。”沐坤叹了一口气,此刻的他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要是常人早就一蹶不振了。
陈天羽在一旁点点头,“我已经和君上下了保证,可是估计很难抓到凶手。我和狗剩商讨了半天,找不到一点结果。你说的很对,人心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都是欲望惹的祸。”
李狗剩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的,他已经通知了麻六和王随焰让他们立马到龙阳城来。“沐坤,天羽,你们说的很对,不过眼下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沐坤你要尽快接龙小姬公主回鲁国,我推断这次的事件针对的是天羽。”
沐坤和陈天羽同时点点头,很是赞同李狗剩的说法。
“天羽,你还有一件事情要先做,先让龙阳城内的人心稳定下来,否则那个什么童谣传遍了整个中南,将来对你可不好。”沐坤神色凝重地说道。
陈天羽点点头,他招牌似地耸耸肩“我昨日还和狗剩商讨此事,今天就传来了那首童谣,看来我这个中南大相要做点什么了。”
随后,三个人又商讨了一阵子,天羽和狗剩带着一群护卫到了龙阳大街上。
敲锣又打鼓,这阵势有点太生猛了,好像是什么好事要发生了。
尽管百姓心中有所戒备,大白天的他们还是忍不住好奇心,他们也是在口中传着这个中南大相,并没有太多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大家都出来吧。”一个锣鼓手,一边敲打一边喊着。
很快,大街上都沾满着人,慢慢的百姓们都从家中出来,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陈天羽命令手下扛着一尊佛像到了龙阳大街最繁华的地方,这尊佛像就是最平常的释迦牟尼佛的像,随处都可以见到。
这到底要耍什么名堂,所有人都看着神秘兮兮的陈天羽,围着跳着看这个中南大相到底是一副什么模样。难道真的如同童谣中传唱的一般,是一个恶魔的外表?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大相和平常人也没有什么不同,穿着儒雅的官服,还有点消瘦,倒是神采奕奕。
李狗剩和陈天羽走到佛像旁边,看着众人,还好中南的人民还算是有理智的,不过还是有人小声嘀咕“恶狗,恶魔”之类的。
“大家,都看清楚了吧,这是什么?一尊佛像,一尊释迦摩尼佛主的相。”陈天羽说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很快,就有好事者再叫嚷,“我说大相,你那这个佛像做什么?它们不是都呆在寺庙之中,搬到这大街上沾惹尘埃,小心佛主怪罪。”
“对,对佛主不敬!”
“罪过,罪过。”
一群信仰佛教的人民马上就开始念叨,心中十分反感这个大相的做法。
陈天羽突然高声一呼,“你们谁能告诉我,这佛是什么?神又是什么?”
所有的人都呆立当场,毕竟这只是他们的信仰,并没有深究过这个问题。
信仰让他们觉得受了苦难下一世就有好报,让他们觉得一切苦难都是前世的因。
“佛就是佛,神就是万能的。诚心向佛,来世会有好日子过。”马上就有人回到道。
陈天羽指了指大佛,“你们是拜这个佛,还是信我这中南大相?”他笑了笑,这所有一切问答都在他的设计之中。
“当然,当然是信佛了,信你,你能给我们来世的好日子?”说的人一副挑衅的口吻质疑道。
这时候李狗剩说话了,他这个道士在中南人的口中越传越邪乎,一夜之间有的人说他是恶鬼的仆人,是陈天羽身边的走狗,他也就一笑置之。“那你们谁能告诉我,来世是什么?”
众人都哑然了,他们明显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时候当然要陈天羽说话了,“大家有没有想过,这佛主,这来世,给你们的都是不可知的东西。来世用来做什么,这辈子的苦难难道一定要承受吗?我这个人其实和你们一样,只有一双手,一对眼睛,并不比你们多什么。我能做到中南大相,一半靠自己的实力,一半靠运气。”
“这实力是来自我十年的清修,读书万卷,这运气是上天给我的。这冥冥之中可能有定数,若是我没有读书,可能今天和你们一样在旁边看着。这说明了什么,一切都是靠自己争取的。”
“那童谣我也听到了,眼下我并不能说什么,你们若是把我杀了,大可剖开我的身躯。保准和大家一样,只有一副心肝,并不是那什么恶魔。”
“我陈天羽不敢和大家保证什么,但是为中南,我定是鞠躬尽瘁。”
陈天羽说完这一切,满意地看看了群众的反应,应该大家听了这份说辞。
他这番言论其实把宗教的本质给说出来,不过没有捅破它的外衣,换了一个说法而已。这般能够让大家的心静下来,至少不会再对他这个刚刚上任的大相再有什么想法。
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若是靠政权的力量强行地压制,效果可能适得其反。
李狗剩在这个时机再次发问,“我不管你们还是信不信佛主,来世也好,眼前的这个人,他掌握着中南的命脉。他很努力地为中南做事,他能让中南更好更强,让你们这一世就不再受那么多的苦,你们愿意相信他吗?”
所有人都低下头思考,陈天羽也是紧张地手心出汗。
终于,大家都慢慢地抬起头,看着陈天羽炙热的眼神,传递这一个信息。
相信。
这是能读出来的信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