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凌轩城的算命,是我故意的。”李狗剩嘴里叼着一根鸡腿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你在密室之内,如果那天你只是为了自己的性命而留在中南国,就当做我瞎了眼。”
陈天羽没有说话。
“我只想知道我有没有看错人。”
李狗剩靠着桌子,望向路上赶路的行人道:“其实我来找你,不只是跟着你这么简单。鬼煞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想做大事,他让我在帝国中找人。我走遍了大半个帝国大陆,终于看重了你。你挺好的,比我想象中好了不少。”
陈天羽呵呵笑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本来是不想说的,直到今天晚上你说出那个以才试君,我觉得可以说了。”
云驹也笑了笑道:“当浮一大白!”
三人同时点点头,共同喝下了酒。李狗剩说着脱下了身上的道袍,没想到他瘦弱的身躯之下,慢慢都是疤痕,密密麻麻的都是,“你看我这满身的疤痕,都是闯南走北的时候留下的。这战国乱世,我跟过不少人。有些人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些我曾经看重我的人,功成名就之后就兔死狗烹,要做掉我这个破道士。还好鬼煞终于从飞沙练成出来,不过那小子的功夫说的一流,上乘还轮不上他。我这个人,不太招人待见,后来不想和士子们打交道了。从那以后,我就在各地算命,看的上眼的人你是第一个。沐坤也好,我看不透他,我不太敢和这个人交太深。当初我被人虐地浑身都是伤痕的时候,没人拿我当人看,后来我也不把自己当人,就这么混着。天羽,别让我失望。”
云驹点点头,他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喜欢和天羽在一起。他也是现在才知道天羽在密室的时候发生那样的故事,从李狗剩的口中说出来,仿佛就把一切都点明了。他一直觉得天羽和别的士子不一样,他和沐坤也不一样。
云驹喝了一口酒,说道:“天羽啊,听狗剩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本来只是和你来中南国看看,老实说我是个不太聪明的木甲士。就是有一个有钱的爹妈而已,在一起学的士子没一个瞧得起我。也就是你,能在初次见面就鞥如此地好爽。我云驹平生的志向不太大,可是跟了你以后,我感觉到了不同的东西。什么一个士子的理想啊,什么心中那种激情啊。总之我,云驹不太会表达,就是这个个意思。我不怪那些瞧不起我的人,但是如果跟着你,我相信,一定会有一天我会出人头地的。”
两个喝地有点高的大男人,竟然全部说出了心里话。
酒后吐真言,这,应该就是真言吧。
陈天羽不想怀疑眼前的这两位,尽管老师一直说遇人一定要仔细观察过后再交心。他就是凭借着感觉,他觉得眼前的两位,是靠的住的人。
他和狗剩和云驹一口气喝了一壶酒,就没有放下爵,他很认真地看了看狗剩和云驹:“狗剩,和我一起在这个帝国走。只要我陈天羽不死,就一定把你当兄弟看。云驹,你也一样。我这人性子直,遇人凭着感觉走,不过有一句话我说在前头。你们两个不能阻碍我人生最高的志向,就是让这个帝国统一。你们两个受过的屈辱,我一定加倍讨回来。那些曾经羞辱过你们的人,和羞辱过我一样,这些我都会记着。”
“等天羽飞黄腾达了,到时候的美女就享用不尽了。”云驹真是个没出息的货,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大煞风景的话。
“出息!”陈天羽笑骂道。
李狗剩把最后的酒也给喝完,然后风骚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妩媚的姿势让人作呕,他说道:“放心,我怎么会阻碍你的志向,这也是我李狗剩的光辉理想啊。什么屈辱都不要紧,天羽你别做对不起我的事,我什么都可以忍受,我受不了背叛。那些羞辱过我的人,我不让他们死。”
“我要让他们比死更加难受。”李狗剩从嘴里咬着说出这么一句话。
陈天羽和云驹不禁心中一寒,不过看过他满身的伤痕,立马就有一种受虐的画面感传来。
“天羽,别怪我这么阴暗,你如果受过苦就知道。那简直比死还难受,我那时候就发誓,这些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讨回来。我是没有遇到对的人,我懂得一些面相,但我更相信自己的眼光。”李狗剩接着解释道。
陈天羽招牌似地耸耸肩,他低下头,轻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人的一生必须要有一定的志向,而且是一个向上的志向。我在山上的时候,只能和沐坤说话,沐坤不理我的时候,我只能和天说话,和地说话。你们也了解,我就是这么一个闲不下来的人。帝国大陆无数的战乱让我觉得,我生下来就是为了改变这个大陆一点。我和别的士子不一样,老师教了我们很多道理。如果仅仅是在一国为相,那样荣华富贵一辈子也好,但那不是我的志向。我有野心,还很大,我还想娶清溪为妻,老师说我很贪心,我确实如此。”
“我就觉得你很有出息,不过清溪未必嫁给你。”云驹又是不合时宜地插话,不过他说的很认真。
李狗剩就哈哈大笑,他笑起来总觉得不劲,还是装作高深姿态的时候比较让人习惯。真想不到这个一个破道士,还在帝国大陆闯出一番事业。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到时候看着吧。不过这丫头还真不是那么好对付,我和她说话的时候都紧张。”陈天羽喝多了,也忍不住说了出来。
云驹大骂道:“鸟你个鸟!你不是说她什么娇滴滴和你在书房说情话吗?怎么这时候说她不好对付了,看来我还是有机会的。”
陈天羽耸耸肩,“不好意思,我看上的女人,肯定更是我的。”那眼里的自信真是会闪烁出光芒,就和他说那个以才试君一般。
“对了,狗剩兄。那个鬼煞兄弟什么时候叫过来大家一起喝喝酒啊。”云驹突然想起来了这个剑术堪称变态级别的人物。
陈天羽也点点头,“对啊,啥时候叫他出来一起聊聊天啊。多好啊。”
李狗剩谈到自己这个兄弟的时候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看“这个兄弟性子有点古怪,可能和他幼时的经历有关。尽管他看上你一些品质,不过他这个人喜欢观察人,你必须做出一件让他信服的事,否则他永远都不会把你放在心上。十多年了,他放在心上的人也不过几个,还包括我这个老哥哥。不过他嫌我烦,嫌我唠叨,他讨厌别人废话太多,这点可能是他在犹豫要不要跟你的原因。这是我猜的。”
“不会吧,我被鬼煞兄弟嫌弃的原因是这个!”陈天羽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来感慨自己的所思所想。
云驹插了一句,“你和狗剩一直废话很多,有的时候我也烦你们两个。”
“滚,你这个脸上都是色字的木甲士。”李狗剩毫不犹豫地还嘴。
云驹也怒了,“你个光头的臭道士。”
说着两个人竟然借着酒劲扭打起来,陈天羽并没有阻止,他觉得挺有趣的。
老实说他想看看两个人到底谁能把对方打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