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总会内,灯红酒绿。
“辛依!给楼上4002包厢客人送个果盘!快点!”
一个身穿黑色及膝紧身裙,化着浓妆的女人,对辛依命令道。
辛依闭着眼,优雅慵懒地倚靠在沙发上,没动。
“换个人行吗?我真的很累。”
女人一听不乐意了,怒声道:“你累什么?你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啊!还不快去!”
大小姐?
呵……
四年前,辛家遭人举报制造假药,父亲迫于压力跳楼自杀,母亲郁郁而终。为了还债,哥哥劳累过度诱发心脏病,如今整日靠医疗药物续命。
如今的她,连丧家之犬都不如,还算什么大小姐!
她睁开眼,苦笑一声,起身拿了个果盘朝楼上走去。
到了包厢门口,辛依推门进去。
里面男男女女坐了一排,辛依大概扫了一眼,视线却在看到中间位置的男人时猛然停下。
他怎么在这里?
算算时间,他出狱了快一年了……
司珩一身黑色西装,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透着几分冷冽。
察觉到辛依的视线,司珩清冷阴鸷的眸子看向她。
司珩脸色微怔,一番肆意打量后,他暗红色的唇角微扬,笑意森冷。
想起四年前的事情,辛依的眸光有些躲闪。
如果不是她,司珩就不会入狱……
辛依深吸一口气,强装淡定地走过去准备将果盘放到桌上。
突然,身后有人用力推了她一把,辛依重心不稳,身体狠狠地撞在面前的大理石桌子上,酒水瞬间浸湿了衣服,水果也散落了一地。
辛依痛苦地闷哼一声,眉心紧蹙。
她知道这是司珩在故意惩罚她。
不过,这都是她罪有应得。
辛依撑着桌子,缓缓起身站稳,低头鞠躬道歉,“对不起……”
司珩靠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优雅地交叠着,下巴微扬,精致的下颌线透着致命的诱惑,“这些酒刚开,你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了?”
熟悉的声音让辛依心脏一颤,她看着倒在地上的酒,心如死灰。
这些酒价格起码五万往上,这些钱都够哥哥一个半月的医疗费了。而且她这些年也没有积蓄,赔钱的话,连一万块都拿不出。
司珩望着她紧握的双拳,唇角笑意薄凉,他抬手指向桌上仅剩的几瓶酒,“只要你把这些酒都喝掉,我就不计较了。”
“好,我喝。”
三瓶酒抵掉五万块钱,值了!
辛依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拿起一瓶酒,直接灌进嘴里。她喝得太急,酒水从嘴角流出顺着精致下巴划过白皙的脖子,没入衣领。
司珩紧盯着那行水痕的流向,和她起伏的喉咙,幽黑的眸子骤然暗下。
两瓶酒下肚,辛依的胃里火烧火燎的疼。
鼻子发酸,眼角溢出行泪水。
以前辛家还在的时候,她是全家人捧在掌心的宝贝,可以肆意妄为。如今辛家倒了,她从云端跌进泥潭,尝尽世间疾苦。
在座的人虽是混迹情场的花花公子,却也少见这么豪迈的女人,一时间连连欢呼鼓掌。
唯有司珩,他漠然地望着那单薄的身子,微翘的唇逐渐抿成一条直线,先前眼里的笑意荡然无存,神情冷漠得让人胆颤。
见辛依拿起第三瓶酒,他终于忍不住起身,大步上前将酒瓶夺了过来。
辛依被他的动作带得一个踉跄,眼圈发红,蒙着层雾气的双眼迷离地看着他,含水的眸子里是脆弱和迷茫。
她突然退后一步,动作标准地朝司珩鞠了一躬。
“司老师,对不起,当年……”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头上一凉,酒液顺着头皮发流满整张脸,冰冷的湿度刺激得辛依倒吸口凉气。
她慢慢抬起头,模糊中看到眼前司珩那张儒雅阴翳的脸庞,还有嘴角轻蔑的弧度。
原来她也有今天。
那个高高在上辛家大小姐,如今一身狼狈的在众目下被人羞辱。
她被酒水浸着唇,缓缓勾勒出凄凉的笑意。
这就是报应吧。
司珩扔掉酒瓶,坐回位置上。他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包厢里的人面面相觑,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留转,一脸好奇又不敢说话,原本欢悦气氛一时陷入尴尬。
辛依浑身发抖,胃里突然一阵翻滚,一股酸热将要冲上喉咙,她赶紧捂住嘴跌跌撞撞地跑出包厢。
卫生间。
“呕……”
酒水混合着酸热胃液从嘴里涌出,喉咙一阵烧灼感,辛依趴在洗手台上,断断续续地将酒吐在水池里,难受得眼泪都落了下来。
吐完以后,她微微喘气,虚弱的身子顺着墙壁滑下坐到地上,她抱着自己的腿,将脸埋在膝盖上低声抽泣。
她过不惯这种苦日子,真的太难了,太累了。这四年,她没睡过一天的懒觉,白天刷碗,晚上在夜总会端酒,她快承受不住了。
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一阵发泄后,她起身,洗了把脸,又用手接水漱口。
哭有什么用呢?
眼泪解决不了问题。
辛依对着镜子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走出厕所。
路过男厕所时,突然伸出一只有力的大手勾住了辛依的腰肢,她整个人被拖了进去。
辛依还来不及挣扎,就被粗鲁地推进隔间,紧接着一个男人迅速压了过来。
她不悦地抬起头,目光触及那张脸时,黑色瞳仁剧烈一缩。
“司老师……”
司珩阴鸷的眸子盯着她,轻蔑地嘲讽道,“很惊讶?我记得你很会勾引男人。”
辛依一愣,像是明白了什么,她勾起一丝浅笑,那双原本灰败的眸子染上光亮,微挑的眼角妖气四溢,妩媚倾城。
“司老师,私人恩怨等我下班再解决好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