妫斌看着眼前这匹四蹄壮硕,通体泛着赤霞般光彩地神驹,越看越欢喜。心里揣度着,不知道我这匹追风,比不比得上吕奉先的赤兔,即便不及,怕也是当世罕见了。只可惜,相比于万夫莫敌的吕奉先,自己是自愧不如了。
听着身后想起哒哒地马蹄声,妫斌转身看到马倌从后方追来,快到身前时,马倌轻轻一拉缰绳,马儿就慢慢停到了妫斌身前十步的距离,马倌翻身下马,牵着缰绳向妫斌走来。
“世子没事吧?”马倌紧张地问到。
“孙叔放心,我没事。我只是在想一件事,希望孙叔能帮我解惑。”
“世子但说无妨。”
“我在想,这马骑起来不太安全,也很不方便。您看,这样……”妫斌走到马倌身边,指着他身后的马背比划着,给他讲解什么是马鞍和马镫,又给他讲解有了马鞍和马镫有什么好处。
在听完妫斌绘声绘色地讲解,马倌恍然,单膝跪拜道“世子神人也。若有此神物,我华夏族皆可如戎狄一般策马驰骋。不仅骑马变得简单了,而且也安全得多。”
虽然听着“戎狄”这个词心里不太舒服,但妫斌还是客气道“那就劳烦孙叔帮我尽快定制一副马鞍和马镫吧,我想看看效果。”
“好。那世子随下臣回府吧。我立刻安排匠人连夜打造。”
“好!回府。”妫斌拍拍追风的脖子,示意今天浪够了,该回去了。追风意犹未尽地打了个响鼻,一步三顾地朝着来时的路奔去。等追风跑出十余步后就已经把马倌甩在了身后。红色的马鬃像火苗一般串起来又落下去……感受着风从脸庞拂过,妫斌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仿佛浑身的血液都燃烧起来了。但是,他感觉此刻还缺少些什么。是什么呢?当是快刀!烈酒与美人吧!他如是想。
“父亲,父亲”妫斌刚把追风系到桩上,就兴奋地朝父亲的书房奔去。妫灵对这个打死也改不了臭毛病的小子也是无奈得很。
妫斌一把推开书房的门,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抓住快要飞出去的门扇,仅留下个缝隙钻进自己的脑袋,轻声叫道“父亲”。
妫灵感觉头大了好几圈。无奈地道“进来吧。听说你把‘追风’驯服了?这般毛躁又是为了何事?”
“父亲!请您帮我招募一批骑兵作为我的生日礼物吧。我有特殊用途。”
“既然如此。那便依你吧。你有什么要求?”
“父亲认为,我此去义渠,需要带多少兵马?”
“当然是多多益善!不过……话说回来,义渠苦寒。而你此去怕是终身都不回来了。就怕征召再多的士兵,也留不住他们的心。”
“父亲,那咱陈国可以征集多少骑兵?”
“从上古时期,我们华夏族就一直是使用战车,这点你从我们的国号‘陈’(繁体字)上就看得出,右边是战车,左边是招展的旌旗。你也知道,骑兵一直都只是担任侦查和偷袭的任务,而且还是以侦查为主。集全国之力,怕是最多也就只能征召两千骑兵,这还不排除半路逃跑的,等到了义渠,怕是远远不及两千了。怎么?听你这话,此去义渠,你只打算带骑兵?”
“确实如此!孩儿已令马倌去打造新式利器。改日带父亲去观摩。”
“又说些稀奇古怪的话。那你打算如何征召这批骑兵?”
“父亲,我是这样想的。有田宅妻子的怕是不愿随我远赴义渠。此行山高路远,危险重重。虽说机遇与危险并存,但由于农本思想,必然不能全心全意随我征伐。所以,我想,主要征召没有田产祖业,或者渴望建功立业的人追随我。”
“你此言可谓惊天地泣鬼神!这个诏令要是贴出去,怕是在我陈国,哪怕各诸侯国都把你当作疯子!可你说的也有道理。让我想想。”
沉吟片刻。妫灵张口了“既然你此去是继承义渠王位。那么世人的言语也就无所谓了。他们也不会跟外族纠缠这些。不过,为了避免将陈国推往风口浪尖。为父只能忍痛,另立珏儿为世子了。希望你能理解为父。况且,你此去义渠,未来诸事怕也是身不由己。为了不将陈国卷入更大的纷争。等你进入义渠境内,为父便会向我王上奏,宣布断绝与你的父子关系,且请求另立珏儿为陈国世子。”
妫斌听到这里突然有几分落寞。以后,就要被世人划定为“戎狄”了。妫斌收敛了几分失落,振作振作精神,“也只有如此了。那就拜托父亲辛苦辛苦帮我征召一批勇士吧。”
“你放心。为父一定帮你精挑细选。但是,斌儿,你还没告诉我选拔条件呢!”
“呀!我怎么把这事忘了。这样,第一呢,骑不了马的,比如一骑马就晕的不要,但如果是能骑马只是不擅长的可以留下。第二,拉不开弓的不要!第三,不敢杀生的不要!其他的等完成初步筛选再定吧。另外,请父亲言明,凡合格入伍者,由国家提供粮饷。且有杀敌立功者,奴籍可恢复自由身,普通士卒可通过杀敌升任军吏。”
“嘶”,妫灵倒吸一口凉气。妫斌的言论又让他大吃一惊。要知道,这个时代,参战可仅仅是国人才有的资格,妫斌打破这一常规,必将引起轩然大波。况且,往昔作战,军粮都是自备、自带,还好妫斌招的人不多,要不光吃也能把一个国家吃穷。更让他耳目一新的是,这个臭小子居然打破贵族与平民甚至与奴隶身份的区别,所有人站在同一起点。这一诏令一旦贴出,在整个周王朝怕是都会引起巨大轰动。
“好,为父答应你。不过,有一条。署名得署你的!!!反正你挂着义渠王储的名号,干啥也就都‘合情合理’”妫灵毕竟要从国家角度衡量得失,也就不再为妫斌背这个“黑锅”了。
“嘿嘿嘿嘿嘿”妫斌尴尬的笑笑。他的这些理论,确实太过“标新立异”了。
两天后妫府马厩前。
“父亲你看”妫斌从马厩中牵出一匹挂了马鞍和马镫的马。
“咦,这又是什么玩意儿?”妫灵满脸困惑地问道。但经过短暂地思考后,他就恍然。从妫斌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驾!”妫灵双腿用力一夹马腹,朝后门冲去,到了后门处一勒缰绳,调转马头又冲了回来。“太棒了!斌儿你是怎么想出这么个玩意儿的?”
“纯属巧合!纯属巧合!父亲,你试试挥剑,看看如何?”
妫灵拔出佩剑,又来了一个回合的冲刺,凌空劈砍了几下,果然比以前方便得多。不再担心抓不紧缰绳或者马鬃而掉落。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妫斌又提醒到“父亲试试鞍上的弓箭可好使?”
妫灵这才发现马鞍上还挂着弓箭,只见妫灵拨转马头,又来了一个来回的冲刺,只听得“嗒…嗒…嗒”三声,却见后园矮墙上整齐地射出了一个三角形,三支箭头均已没入矮墙,且看起来,箭与箭之间的距离貌似还相等。
“父亲好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