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人大约二十五六岁,身高大约一米七五,在此时的中国算是身材高大了。他的脸很白净,长相还算不错,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穿着一身华丽的长衫,很潇洒的摇着一把折扇,他的手上还戴着一块闪亮的手表。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跟班,从这一身行头看,绝对是不好惹的人。
被姐撞到以后,男人的眉毛噌的竖了起来,可是他低头一看,见那姐蛾眉秀目,长得还算漂亮,脸色就变得温和了许多。
那男人顺势将那姐搂在怀中。
姐没想到男人如此轻薄,脸色又羞又气,挣扎了几下。男人使劲搂着她,令她无法挣脱。姐气道:“你……你放手!”
男人嘻嘻一笑:“娘子,你把本少爷的腰都撞散了,若放了你,谁赔我医药费?不行,本少爷要拉你去见官。”
被女人撞一下竟然要见官?姐暗骂一声无耻,道:“便是要见官,你也先放手!”
男人涎着脸:“我若放手,你跑了怎么办?就这样抱着好了。”
“你这登徒子,快放开我家姐!”丫鬟冲了上来,拽住青年的手臂猛掰,可是她力气不足,根本掰不动。护主心切的丫头心急如焚,一口咬在男人的手上。男人嗷一声叫,手松开了。
姐推开男人,撒腿就跑。男人怒骂道:“妈的,这丫头是属狗的!”手一掀,将丫鬟摔翻在地。
“哎呀!”丫鬟痛得厉害,出一声哀号。
那姐听到丫鬟惨叫,立刻停了下脚步,转过身焦急的看着丫鬟。这时丫鬟已经重新站了起来,她冲向男人,想把他拉住,然而男人的跟班却挡在了她的身前,将她一把抱住。
嘿嘿,跟着少爷,吃香喝辣就是好。少爷戏姐,我跟班戏丫鬟。
“姐,快跑啊!”丫鬟双手乱舞,焦急的呼叫。
姐楞在原地,直到男人向她追过来才又惊慌的转身逃跑,可是她的度怎能比得上男子?跑出十余米就被男人追上,那男人连拉带抱,将姐扯入怀中。
姐出一声尖叫,男人将脸凑在她的脖子处嗅了一下,表情陶醉:“好香。”
“放开我!”姐拼命挣扎。
码头的人不多,只有少数几个人远远的观看。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的中国人自古以来就不多。
这时,男人突然感到自己的脸距离姐的脖子远了一,那姐的头本来在自己的嘴唇位置,现在却一下变成和自己肩膀平齐,难道她下蹲了一截?男人低头一看,没有啊,这个姐站得虽然不算挺直,但她的姿势也不至于令身体变得低矮。
是他自己变得高了。男人惊讶的现,自己的双脚竟然不是踩在地上,而是悬在空中,他就像聊斋故事里的鬼魂一样,现在是飘在空中的。紧接着,男人又现自己上半身竟然有前倾的趋势,而下半shen正在向后翘起,他的整个身体正在转变成与地面平行。
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一只强有手的提着他的裤带,像拎鸡一样正将他凌空拎起来。
林海出手了。
“放开我!”男人就像刚才的姐一样呼叫起来,双手向后一阵乱抓,感觉非常奇怪。这时他应该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是女人,如果他有像女人一样尖利的指甲,不定还能把林海的胳膊抓出些血丝,可惜的是他的指甲保养得很好,修得整整齐齐的,而林海的胳膊却犹如钢铁铸成的一般,他的这攻击连挠痒的作用都无法达到。
“伙计,虽然人不风1iu枉少年,但你表达爱意的方式有一过了。”林海冷冷的。
主辱奴羞,见主人被人如此欺凌,跟班立刻放开了手中的丫鬟,哇呀呀尖叫着从十余米外埋头冲过来,像野牛一样用脑袋撞向林海。林海冷冷的看着他,待他冲近以后,将青年置于身前护住身体,“嘭”的一声,跟班的脑门结结实实的撞在青年的肚子上。
青年痛得差憋过气去,两手捂着肚子哀嚎起来。那跟班被撞得眼冒金星,原地转了一个圈,北在哪里?
当跟班正好转到背对林海的时候,林海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将他踹得飞出足有五米,重重摔在地上。这子原本是一个护院,身体很不错,可是自从跟了少爷,整天吃喝嫖赌,还吸大烟,原本健康的身体早已被掏空,哪里经得住这样的重摔?当场昏死过去。
不过这样对他来未尝不是好事。如果他不昏,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少爷受辱,那就一定得和林海拼命,显而易见的是,他拼掉的肯定是自己的命,而不是林海的。
林海把青年面向下掷于地,那青年叠了一个狗吃屎。
青年何曾被如此侮辱过?头脑一热,一咬牙向林海挥拳打来,林海随手一抓,抓住了青年的手腕,稍稍捏了一下,青年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碎了,嗷嗷嚎叫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你我该怎么惩罚你吧。”林海笑着。
青年一边哀号一边:“放……放了我行不行?”
“你呢?”
青年心一狠:“那见官吧!”
若是见了官,肯定要被父亲责骂,不定几天都不能再出门,而且这事若是被朋友们知道了,更是大大的丢面子,可是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丢面子总比丢命好啊。
“不行,不能见官!”丫鬟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青年:“他肯定有当官的后台,官府治不了他。”
“姑娘,那你怎么办?”林海笑着。
丫鬟想了一下,灿烂的一笑:“就罚他吃泥。”
“吃梨?”青年一听,急忙叫道:“吃梨好啊!就是吃梨!就是吃梨!”
“那好吧。”林海抓住青年的脖子,将他按向地面上的淤泥,那青年一边挣扎一边大叫:“你干什么?!”
林海笑道:“你不是要吃泥吗?这满地的泥,足够你大吃一斤。”
“我不是吃这个泥!”青年吼道。
“那可由不得你。”林海完,继续把他的脑袋按向淤泥。
“停下!停下!”青年使劲挣扎,叫道:“我给你钱,你放了我!我给你五十两银子,不,一百两银子!”
林海的手果然停了下来。
丫头一看,这鬼佬见钱眼开啊?她一下就急了,大声:“你不能放了他,我们也给你钱,给你更多,你一定要惩罚他。”
林海一愣,自己成钱罐了?这两边都想拿钱砸自己啊?“你准备给我多少?”
“我们给你……给你……”丫鬟看着姐,她可不能慷他人之慨。姐:“这位先生,我们给您一千两白银,请您一定要惩戒这个恶贼。”
“其实我停下来,只是因为看上了你的墨镜。”林海笑嘻嘻的从青年脸上摘下墨镜,架在自己的鼻梁上,手上继续使劲向下按。
“不可能!一千两不是数目!她没有那么多钱!”青年一边拼命仰头,令自己的脸和淤泥保持微的距离,一边大声叫嚷。
“没有那么多钱?”丫鬟居高临下的盯着青年,不屑的:“你知不知道我家姐是谁?”
青年:“我如何知道?”
丫鬟骄傲的:“你这登徒子听好了,我家姐姓张,是大盛魁总号经理的千金姐,你我家姐有没有一千两银子?哼,我还告诉你,你得罪了我们大盛魁,看我们以后怎么收拾你!”
大盛魁商号!林海心中微微一震,中国自从以来就轻视商贾,能够在历史上留下笔墨的商行可是凤毛麟角,而这大盛魁就是其中之一。在后世,大盛魁商号的兴衰甚至被拍成电视剧,足见其声望之大。
相传,大盛魁由三个肩挑贩组建,早期在中俄边界做走私,因为价格公道,服务周到,生意十分兴隆,逐渐展成一家跨国企业。19世纪末,大盛魁资产极为雄厚,甚至有“南胡北盛”的法。这里的“胡”是指的胡雪岩,而“盛”就是的大盛魁。
大盛魁ceo的千金姐拿出一千两银子实在不算什么。当然,一千两银子对现在的林海来更不算什么,所以林海虽然有些吃惊,表情却是波澜不惊。
但接下来,青年的一段话让林海的表情起了变化。
“大盛魁?不错,是大户人家。”青年努力扬起头:“可是你又知不知道本少爷是谁?”
丫鬟:“我管你是谁?”
青年虽然被林海压着脑袋,非常狼狈,但这时却露出了一丝得意的表情:“你们大盛魁姓盛,本少爷也姓盛,你们听好了,本少爷就是盛昌颐!你想收拾老子,老子才要收拾你!”
青年自曝名号的时候,骄傲得像美国总统,好像全世界都应该认识他,可是林海却问:“盛昌颐?很有名么?”
盛昌颐气得直折腾,这什么人啊,竟然连大名鼎鼎的自己都没听过。
“你是盛昌颐?京城四少的那个盛昌颐?”张姐的表情变得很惊讶,很凝重。
青年哼了一声:“正是本少爷!”
林海笑着问张姐:“难道这子名头很大?不像啊,这子分明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难道他老子的名头很大?”
张姐叹了一口气:“先生对了。他的父亲就是李鸿章手下的第一号大红人,直隶海关监督盛宣怀,你名头大不大?”
林海的笑容刹时凝住了,按着盛昌颐的手松了一松,另一只手不由自主的伸向胸口——在他的衣袋里海揣着李家欣写给盛宣怀的推荐信。他这次来天津就是为了拜访盛宣怀,看看能不能在天津办个厂什么的,可是刚下船就把盛宣怀的儿子打了,这事可不能让盛宣怀知道。
盛昌颐感到自己头上的压力减轻了,以为林海怕了自己,不禁有些得意,大叫:“你现在放开我,本少爷可以不与你计较,否则我要你无处后悔!”
林海瞪着他,冷冷的:“盛昌颐盛大公子,我知道你是谁了,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盛昌颐听了这话微微一怔,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这时还能用这种口气话,足见对方的来头可能也不,甚至还在自己之上!
“我……我不知道。”盛昌颐回答。
“太好了。”林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一把将盛昌颐的脑袋按进淤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