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二十几个清兵迅向营墙靠拢。
和林海在一起的还有四个水兵,如果把他们一一抛上墙头,时间肯定来不急了。而且没有慕容燕接应,即使抛了上去,能不能接住还难得很。对那些伏在墙上的伤员,林海显然没有足够的信心。
形势可谓迫在眉睫,然而林海却并不紧张,因为在潜入牢狱的时候,林海已经注意到,营墙的厚度不过2丈左右。
2丈厚的墙,不可谓不坚固,但是对林海来,却远远不够。
林海倒退了几步,气沉丹田……突然,怒目圆睁,龙行虎步,向前急冲,每一步踩在地上都是一个深坑。
“呀——”势如奔雷的一声大喝,挟天地之势,林海一拳击打在墙面上。这卷动风云的一拳,将那墙壁打得摇摇欲倒,尘灰滚落,伏在墙上的几个水兵差被摔了下去。
2o几厘米的墙壁,竟被生生打出了一丝深深的裂纹!
第二拳、第三拳、第四拳……林海一拳一拳打在墙壁上,裂纹越来越大,终于轰的一声,营墙被打出了一个大窟窿。
四个水兵早已被林海的表演惊得有如泥塑木雕一般。
“从这里逃出去。”林海指着墙洞对水兵道。
四个水兵急忙钻出了墙洞。
这时,三只狼狗已经先后冲到林海身后,向他扑了过来。
林海转身,伸手掐住最前边一只狼狗的咽喉,将它的喉骨捏碎,手一松,尸体从空中掉落下来。
另外两只狼狗同时扑到,林海一手一个,抓住两只狼狗的头部,用力一撞,两只畜生顿时被撞得晕头转向。林海将它们的躯体扔在地上,在此起彼伏的枪声中不紧不慢的倒退,随后转身钻入墙洞。
“跳下来。”林海对墙上的三个水兵。
水兵跳下以后,林海轻轻在他们腰部一托,将他们轻轻放下,随后又将墙洞上方的墙面击垮,砖石塌陷下来,将墙洞完全堵住,重新形成一面矮墙。虽然这面矮墙不可能长时间阻挡追兵,但让林海等人安全撤离是绝对绰绰有余的。
一行人迅离开监狱,在一个偏静的巷子里停了下来。林海将刚画好的地图交给几个水兵,吩咐他们去与毕永晋会合,又将外套脱下来递给慕容燕,道:“燕子,你身上沾了血,太引人注目,不适合行动了,你披上我的衣服,遮一遮,再想办法弄一套衣服,在客栈等我,救老赵的任务就由我一个人来。”
客栈正好在总兵府和出海之间,林海这样安排,并不会耽误撤离的时间。
慕容燕虽然不想离开林海,却也没有坚持,接过衣物,道:“那你心一。”
几个人就此别过。慕容燕辗转回到客栈,而林海直接向总兵府而去。
总兵府距离监狱的距离颇远,林海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清末不比后世,灯火稀零,到处都是漆黑一片。林海施展轻功,跃上墙头,观察了一下地形。
总兵府分为东西厢和前后院,是典型的府邸结构。西厢一般是给丫鬟和家丁居住,不太可能藏人。所以林海直接去了东厢。
林海要寻找的第一个目标是张金堂的书房。在电视剧里,很多密室的入口都是隐藏在书房中,其实这倒不是瞎编,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书房一般都是主人家的私人领地,特别是朝廷官员的书房,更是办公之所,即使是妻子儿女,都不会擅自出入的,因为一旦弄坏弄乱的文书,很可能会令主人大雷霆。
沿着东厢房的走廊,林海依次检查每一个房间。这些房间的窗户统一都是方格的纸窗,林海学着电视剧里的蟊贼,在食指上沾了一唾沫,心的将窗户捅破,对房内进行观察。很快找到了书房。
再一次破坏了门锁,林海进入书房后,立刻俯下身体,开始认真的检查地板。因为墙壁里即使有机关,也是藏不住人的。
在地板上敲敲打打一阵以后,林海确定地板没有异常,赵全泰不在书房。
东厢房的其他房间林海也都已经检查过了,大部分住着女眷,有几个空的也是用于居住的,显然也不可能藏人。
推开房门,看了看走廊,静幽幽的没有人,林海立刻扑向第二个目标——后院。
后院主要是柴房、厨房、护卫的房屋,最低等的家奴的房屋,以及一个花园。这其中可以藏人的也就是柴房了,可是仔细检查以后,也没有现任何蛛丝马迹。
“怎么办?”林海靠在墙角,屈膝坐在地上,抓扯着自己的短,焦虑万分。
“在没有线索的地方找出线索……等一下,如果是名侦探柯南会怎么做?如果是神探狄仁杰呢?”
这些神探的故事像电影镜头一样迅在林海的脑海中闪现,将杂乱的画面过滤梳理以后,突然,叮的一声,一个镜头在林海的脑海中定格下来。
“我想到了!”林海拍了拍大腿,眼睛亮了。
兴奋异常的林海立刻一蹦而起,将柴房弄得一团糟,随后再一次潜回张金堂的书房,将书架推翻,座椅拉倒,茶水泼得满地都是,总之是搞得一片狼藉。
“哈哈,我最喜欢搞破坏了,邪恶,邪恶。”林海将砚台里的墨汁全部倒在张金堂刚刚批阅好的公文之上……
干完了这一切,林海悄悄的跃上房。双手在脑后,躺在房上,静静的欣赏着天边玻璃般的明月。
既然找不到,就让张金堂代劳吧。
……
12左右,张金堂和他的席幕僚郑安世回到了总兵府。两个人看起来都是神色黯晦,焦头烂额。
“承嗣(郑安世表字),这些英国人真是难对付啊,我这个总兵真是做得如坐针毡啊。哎,杀人的明明是西洋的女人,澳门明明归葡萄牙管理,关我何事?这样也能算到我们大清的头上,英国人真是欺人太甚!”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英国人咬定那杀人的金女子是和一个大清的人一起去的酒吧,生惨案又是因为受害者与另一个清人争风吃醋,如此来我们多少也有些责任。再澳门虽然被葡萄牙租借,但到底还是我们大清的领地,按律我们也应该配合缉捕凶犯。”
“话是这么,可是被人纵指示,我心不甘啊。哼,待我敲开了赵全泰的牙关,取得宝藏,就辞了这鸟官,海外逍遥去了。”
伏在房上的林海一直在竖着耳朵倾听。听到上面的一句话,心中一凛,原来横海号遭此大劫,是因赵全泰怀璧之罪。只是不知道,赵全泰掌握了什么宝藏。
郑安世道:“大人,那是后话了。眼下英国人要求葡萄牙和大人您一起缉拿凶犯,您看是不是要安排一下?以卑职愚见,既然大人的志向不在于朝堂,而在于山水之间,江海之上,这抓不抓凶犯根本就不重要了。”
张金堂略一沉思,道:“承嗣之言甚合我意,不过还是要作出一个姿态来,以免落人口实。承嗣,你随我到公文,你且拿去,明日榜通缉一下。”
“是,大人。”
两个人一边着,一边向书房走出。不过刚刚走到东厢房的走廊上,张金堂的脸色就变了,原来那书房的大门竟已被人拆了下来,折成两段,像扔垃圾一样扔在了走廊上。
大惊失色之下,张金堂快步冲到书房前,只见其中凌乱异常,座椅或损或毁,纸柬书本遍地散落,显然是被蟊贼光顾过。
“来人!来人啊!”郑安世大叫起来。
夜深人静,这一声呼喊更显得高亮。很快,东西厢的厢房陆续亮起了黯淡的烛光。又过了一会儿,一些家丁护卫手持刀枪棍棒甚至火枪冲到了书房前。一些穿好衣服的女眷丫鬟也睡眼朦胧的从厢房里陆续走出。
“家里来了蟊贼,都给我四处搜查一下,查一下财物的损失。哼!这蟊贼好大的胆子,偷东西偷到我总兵府来了!”张金堂脸色铁青,对众人沉声道。
护卫家丁得令以后,立刻分散开,对总兵府进行了清,而女眷则指挥着丫鬟对书房进行收拾打扫。
很快,护卫家丁纷纷回报,除了柴房被捣得一塌糊涂,其他地方均无损失,整个总兵府没有丢失任何东西。
张金堂大惑不解,又问管家:“府中女眷可有丢失?”
“禀告大人,夫人和姐都无恙,丫鬟也没有丢失。”
“奇怪了,这蟊贼既不求财,又不求色,到我总兵府来竟是为何?”张金堂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
“大人,我只怕……”郑安世贴近张金堂耳边,声道:“我只怕这蟊贼乃是横海号的乱匪,到总兵府是来找人的。”
“啊?”张金堂一下睁大了眼睛。
“你!你!你!快随我来!”张金堂了郑安世、管家、护卫队长和几个亲兵,急张拘诸的向后院冲去。
他万万想不到,就在此时,屋上正有一双猫头鹰般的眼睛,正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
张金堂等一行人急冲冲的来到后花园一个水池边。那水池中有一座的假山,水池周围草木丛生,几棵参天大树犹如《魔兽争霸》里的远古守卫,屹立在水池边,可谓干云蔽日。
这个水池虽然在后院,但地势极为偏僻,又有草木遮掩,若非特意寻找,还真不容易现。
张金堂四下看了看,确认没有闲杂人等,弯下腰,在水池的外廓下按了一下,显然那里有一个机关。
“吱——假山就像后世的旋转门一样,转开了一个角度,一条黑乎乎的地道露了出来。
几个人依次进入地道,假山再一次旋转了一个角度,恢复了本来面貌。
地道入口连接着一段窄窄的阶梯,两边的墙壁上悬挂着烛灯。几个亲兵走在前面,将灯烛一一燃。下完阶梯又是一段平直的走道。很快,一行人走到了走道的尽头,一间封闭的狱室。
一个**着上身的中年汉子被铁索拷在墙壁上,全身伤痕累累。虽然披头散,但是可以看出,这个人正是赵全泰。
他的头低垂着,两眼紧闭,看来是睡着了。
“大人,看来没事,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来拷问。”郑安世道。
“承嗣,我又要教你一个法子了,拷问犯人的最高境界,是从精神上进行折磨,譬如——不让他睡觉。”张金堂捡起地上的皮鞭,对着赵全泰一鞭抽了下去。
“啊——”赵全泰痛得从睡梦中撅醒过来。
张金堂一言不,只是脸色阴冷,对着赵全泰的身体一鞭一鞭的抽,今天晚上他不想拷问,只是泄。
赵全泰一声不吭,只是轻蔑的注视着张金堂,他不会让眼前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看到自己的一丝的苦痛。除了第一鞭,他挨得毫无准备。
打了二十几鞭,张金堂打得累了,呼了一口气,将皮鞭扔在了地上。
“承嗣,我们回去吧。”
张金堂等人离开密道以后,参天大树上,一条狸猫般的身影轻轻跃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