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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舌退南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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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盎慌忙上前说道:“如今临湘情形尚不得知,老师不可只身范险,还是让学生领人先去探一探吧。”

陆贾看向袁盎说道:“不必多言,高举符节,大展汉旗,随我立刻前往南越王的军中!”说罢,陆贾也不顾年迈,只见他一甩缰绳,策马便直奔临湘狼烟之处而去,袁盎等人慌忙策马紧紧跟了上去。

眼看临湘城已近在眼前,忽然只见树林掩映之中一声哨响,数道绊马索立刻绷起,陆贾袁盎等人不及应暇,皆从马上跌落下来。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只见四周尽显南越伏兵,兵士们不容陆贾等人分说,便一拥而上将这议和队伍的百余人皆以绳索缚住。

袁盎慌忙高声说道:“我等乃是汉使!”

只见一员身材魁梧的南越老将军迈步走了过来,他上下打量了袁盎一番说道:“你是汉使?”

袁盎听到这个南越的老将军一口关中汉话竟说的如此标准,于是忙看向那员将军高声说道:“我是汉廷中郎官袁盎,这位老者乃是太中大夫陆贾,是此次使团的特使,专为你南越前途存亡而来,还不快给我等松绑,带我们立刻去见你们家大王!”

“陆贾?”这名老将军觉得这个名字竟是十分的耳熟,一旁的副将迈步上前说道:“将军,汉人善辩,小心被他们蒙蔽。”副将看向袁盎喝道:“我等早听闻你们皇帝派了吴国,淮南国的兵马前来救援,当此两国交战之时,哪来的什么使团,依我看,你们必是汉军的探子!”

陆贾抬头打量着面前这员老将,忽然,他的目光停在了那老将腰间所挎的那把汉剑之上,他忙开口说道:“不知阁下可是赵季将军?”

那名老将军忙寻声看去,只见这话竟出自被绑缚在地的那个老者之口,他心中大感疑惑:“你是何人?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陆贾长松了一口气,他看向赵季说道:“将军,可否松绑片刻,我有一样东西,将军一看便知。”

副将忙看向赵季说道:“老将军,当心汉人有诈。”赵季沉吟片刻,抬起手道:“给他松绑。”

两名兵士迈步上前为陆贾解开身上绳索,陆贾舒展了一番手臂之后,从袖中取出了那把吴钩说道:“赵季兄,你当真不记得陆贾了么?”

赵季顿觉那把吴钩十分的眼熟,他忙快步上前从陆贾手中接过吴钩,脑海中一幕幕昔日的画面立刻呈现在他的眼前。只听面前的陆贾笑道:“十五年前,我奉高祖皇帝之命出使南越,迷路于虎跳峡中,幸而得遇将军,将军那时还是象郡的都尉,将军大义,不但引领使团走出峡谷,还将我们一路送到了番禺王城,辞别之时将军赠我这把吴钩,言说人的容貌虽会改变,可剑器之容却是百年千年不变,无论多少年后,只要我陆贾手持此钩入越,将军便再请我痛饮一番,我还回赠了将军一把汉剑,将军不记得了么?”

袁盎等人闻听陆贾此言,皆将目光投向赵季,只见他手捧吴钩,口中喃喃说道:“人容貌虽能变,剑器之容却是百年千年不变......”赵季抬头看向面前这个满鬓斑白,满目沧桑的老特使道:“一别十五年,陆兄竟已如此苍老了。”

陆贾闻言笑道:“赵兄也已是一员老将军了。”

二人相视大笑起来,赵季忙指挥手下兵卒说道:“这些汉人皆是我的朋友,快快松绑!”

兵士们忙上前为使团松绑之后,袁盎将汉使符节双手交至陆贾手中,赵季开口说道:“陆兄十五年后再入南越,想必还是为我南越的生死存亡还来的吧?”

陆贾闻言大笑了起来,赵季叹了口气说道:“陆兄啊,我军马上便要攻破长沙国了,此番武帝陛下是动了真章,只怕这次你的口舌之辩派不上用场了。”

陆贾微微一笑,他看向赵季说道:“陆贾逞的从来不是口舌之能,十五年前陆贾是为南越存亡而来,今日亦是如此。”

赵季闻听此言,翻身上马说道:“我这就带你去见武帝陛下。”陆贾等人也皆翻身上马,赵季拨转马头看向手下的军士们道:“你们在此原地待命,不得有丝毫懈怠!”

吩咐过后,赵季与陆贾二人并马穿过围城军马的营地向中军大帐而去,一路之上,陆贾亲眼见到围攻长沙的战况之惨,临湘已成一片血城,城头之上堆积的是汉军的尸体,城头之下则密密麻麻横卧着还来不及安葬的南越国士卒的尸体。对于如此的战况,无论最后获胜的是谁,代价都是极其惨重的。

赵季骑在马上对陆贾说道:“自你们汉廷高后之时,她便对南越采取全面封锁,断绝了与南越的一切通商往来,我们没有了铁和农用品的补给,国势愈发穷困下去。南越国上上下下皆喊攻汉喊的红了眼,武帝陛下便决意以兵戈来打碎这层封锁,此番围攻长沙国,双方俱是......”赵季不由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道:“俱是伤亡惨重......贵国的皇帝刚刚继位,此战我们若是不硬着头皮打下去,南越早晚必不战自亡。”

陆贾骑在马上一路上皆是低沉着头不说话。

眼看中军大营已在眼前,赵季向陆贾拱手说道:“特使请在这里等候,待我先去通报陛下。”

赵季翻身下马,迈步向中军大帐而去,稍不多时,便见赵季挎剑而出看向陆贾说道:“陛下诏令,汉廷特使陆贾入帐觐见。”

陆贾手持汉廷符节跟随赵季迈步向大帐而去,袁盎等人正要上前跟随,两名南越武士守在营前说道:“武帝陛下诏令,只召特使一人进帐,尔等不可入内!”

中军大帐内,当陆贾迈步走入的时候,只见赵佗一身甲胄坐在帅案正中,两旁分列着数名身躯高大的南越军官,这严峻冰冷的氛围和十五年前竟是一模一样,只是赵佗和当年想比已显得衰老许多了。

陆贾迈步走入帐中,手持符节看向赵佗说道:“太中大夫陆贾参拜南越王。”

“汉使方才说什么?”一旁一名南越军官开口说道:“南越王?汉使的称呼错了,应该称南越武帝陛下。”

陆贾闻听此言,仰头大笑了起来。

赵佗见陆贾发笑,便也微微一笑说道:“当此两国血战之际,听闻汉廷派来使者,朕不知为何便一下想起了陆大夫。今见果然又是陆大夫前来,不免感慨万千啊,一晃十五年,陆大夫神采依旧,可是形容却已露苍老之态啊。”

“十五年了,臣当初四十五岁,今日已是六十岁的人了,焉能不老呢?”陆贾看向赵佗笑道:“大王的鬓角也增添了些许白发了。”

赵佗仰头大笑了一阵后,收住笑容说道:“陆大夫,朕已是南越武帝了,你方才还口口声声称朕是南越王。朕听闻陆大夫早已挂冠归隐于田野之间了,这庙堂国事还不清楚,也情有可原,可今日朕已告诉你了,你若还是把这称谓搞错,可别怪朕不顾老友的情面。”

陆贾听罢,微微一笑说道:“陆贾虽早已不在庙堂,可陆贾的心中时时念起十五年前大王对臣的盛情款待,故而大王之事陆贾心中还是略知一二的。”陆贾一手持节,一手抚了抚花白的胡须说道:“高祖之时大王深明大义,给足了我陆贾的面子,接受了我高祖皇帝赐予大王南越王的称号。于是汉越通商往来,互惠互利,边境之上相安无事,两国百姓皆称颂大王的恩德。可到了高后之时,大王欲趁我汉廷内部不安之时,出兵攻汉,却没想到高后女主,手段强硬,对南越直接采取了全面的封锁,没有了铁器农用品的补给,眼见这国势愈加倾覆,大王索性抛去了王号,而自立为南越武帝,与我汉廷彻底撕破了脸。”

赵佗一拍面前的桌案说道:“此次你我两家兵戎相见,是你汉家做事太绝在先!”

陆贾看向赵佗说道:“造成今日之祸到底是因谁而起,这些陈年旧事,不辩也罢。方才大王问臣为何仍称大王为南越王,而不称大王为南越武帝陛下。禀大王,陆贾实在不敢如此称呼大王。”

赵佗冷冷一笑说道:“普天之下不能共存两帝,这朕知道,你身为汉臣,不称朕为君,朕也不怪你......”

“报——”

只见中军司马快步挎剑入帐面向赵佗拱手说道:“启禀陛下,全军上下已修整完毕,请命再攻临湘!”

赵佗站起身看向陆贾一指营外说道:“听到了么?我南越大军已修整完毕,半个时辰之内便能攻破临湘,到时你回去捎个口信给那个年青的娃娃刘恒,当今世道,实力当先,他若承认我的帝号也就算了,若是还敢小觑于我,就让他尝一尝南越武士的厉害!”

帐中诸将立刻高声齐呼:“武帝陛下威武!武帝陛下威武!”

如此气氛若是换了旁人为使,此刻早已被呵的不知所措了,可陆贾见此情形,则笑着说道:“非也非也,陆贾不称大王为帝是另有原因。大王可知,大王的帝号南越武帝之中,武字乃是谥号,何为谥号?君王死后,盖棺定论,史官根据其生前功过是非而定的称号便为谥号。”陆贾看向赵佗继续说道:“这早孤短折曰哀,安民立政曰成,德覆万物曰高,暴虐无亲曰厉,经纬天地曰文,拓地开疆曰武,凡此种种,皆为谥号。臣不敢称大王南越武帝,其一是因为大王如今还在世,怎能给自己加上故去君王才能使用的谥号?其二是因为生前拓地开疆之君崩逝之后才能称武,大王自称武帝,莫非是要从此之后刀兵不断,狼烟不息,将自己苦心经营的南越国葬送于战火之中么?大王若真要当起这个武字,大兴刀兵,南越国必毁于此,故臣不敢如此称呼大王。”

赵佗要在自己的帝号之中加那一个武字,本只是为了给汉廷起一震慑的作用,今听陆贾如此一说,武字加在帝号中原是死去的君王才能享有的事,不由又羞又怒,他看向陆贾说道:“陆大夫方才也说了,拓地开疆曰武,朕自称武帝,今日亲率大军围攻长沙国正是要应了这个字!陆大夫,汉廷之中新君刚刚继位,根基未稳,各地藩王拥兵自重,皆有抗拒中央,不服调遣之意。此番我南越大军同仇敌忾,齐头并进,这拓地开疆只是朝夕之事,陆大夫还是多想一想汉廷的危亡吧!”

“陆贾与大王是老友了,故此次前来也不是为汉廷而来,而是为全你我老友情谊而来。”陆贾环顾了一遍帐中诸将后看向赵佗说道:“故而,今日陆贾向大王交个底,汉国如今是刚刚结束了内乱,正如大王方才所说,新君初登大位,藩王拥兵自重,国弱民穷,百废待兴,国力与十五年前已不可同日而语了。”

赵佗没有想到陆贾竟主动向自己摊出汉国的实情来,不由眉头一锁说道:“你这是何意?”

“可是大王不要忘了。”陆贾看向赵佗说道:“汉国虽穷,可却仍是疆域辽阔之大国,常言说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是大王真要当起这个武字,对我汉国大兴刀兵的话,那我汉国上上下下全体军民百姓也必将不顾生死与大王一战!新君虽然年轻,但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藩王们是拥兵自重,但面对外敌入侵之时,也必然会将进攻的矛头一致对向侵略者!到了那个时候,双方的脸面皆已撕破,双方的将士们皆已杀红了眼,就算南越最后得了胜,那也必将是血淋淋的惨胜!到时大王即便入主中原,所看到的也只有堆积如山的尸骨残骸,所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个比现在穷破上百倍,千倍,万倍的国家!玉石俱焚,生灵涂炭,大王即便得胜,又有什么用呢?到时北方匈奴再趁势南下,陆贾想问,大王手下还有几个兵卒可去阻挡匈奴人的铁蹄?”

陆贾此番话至情至理,赵佗已是年过六旬的人了又如何会权衡不了这其中利害?眼见赵佗正站在帅案面前低头沉吟,陆贾继续说道:“大王您是汉人,我皇帝陛下同样也是汉人,当此南越与汉国皆穷弱之时,汉人与汉人之间难道还要兵戎相见,拼个你死我活么?你我两国当罢兵言和,同心协力,一起应对北方的匈奴。总之陆贾只有一句话,你我两国战则两败,和则两利,请大王斟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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