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看向老酒鬼,见老酒鬼自己摆弄着酒葫芦,根本就没有搭理他们的打算。
萧月无奈,只得自己走向风皓贤,只见昏暗的烛光下,风皓贤躺在破烂的床上,俊秀的面容苍白如纸,费力的喘息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从他身上钻入到萧月的鼻息中。
“再不救治,的确撑不了多少天了。”不需要把脉,萧月根据风皓贤喘息的声音,还有脸色,便已经断定风皓贤伤势严重,而且已经拖了半月有余,最多再拖上七日,便会去见阎王!
风皓贤虚弱至此,感知力同样弱化,原先只听到老酒鬼说话,还以为老酒鬼独自回来的,却没想到,那个魂牵梦绕的声音响起。
风皓贤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那女人皮肤蜡黄,面色平庸,但是一双眼睛熠熠生辉,流光婉转,漂亮的勾心夺魄。陌生的面容,熟悉的眼睛,风皓贤想要勾起唇角,却只是轻轻扯动了下,声音里带着放松:“看来我死不了了!”
萧月的医术出神入化,若是连他都救不了自己,那风皓贤当真死路一条!
萧月站在床前,淡漠的看着风皓贤,开口道:“你说得对,你的确死不了了!”
虽然冷烨如今在风哲宇那里,但是风皓贤若死,风哲宇便没了威胁,理所当然的成为风国下一任帝皇!那么她和冷烨便在风国失去了优势,也没有了谈资格的条件!
所以,萧月绝对不会看着风皓贤死亡,他反而会尽全力救治风皓贤,让风皓贤与风哲宇斗个天翻地覆,她和冷烨才能坐收渔翁之利!
萧月上前,为风皓贤把脉,不由皱眉:“中毒了……”
风皓贤苦笑,点头,用轻如蚊蚁的声音说:“无论用多么好的疗伤药,伤口都不愈合,我从未听说过这种毒!”
萧月点头,看到桌上正好有笔墨,边走过去飞速写下药方,递给简硕。
简硕转身,起跳之间已经消失在夜空中。
老酒鬼看着简硕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许久之后幽幽道:“老酒鬼我好久没有收徒弟了,那小子倒不错。”
萧月手下一顿,转头看向老酒鬼,见老酒鬼在那里把玩着酒葫芦,时不时喝上一口,就仿佛萧月听错了一般。
但是,萧月确认,她没有出现幻听,但是简硕的事情,萧月无法做主。只能看简硕自己的意思。
萧月从怀里摸出几瓶药,一一拿出几颗,喂到了风皓贤的嘴里。
“若非皇室疗伤圣药多,虽然没能让伤口愈合,但也止住了血,否则你早已经是一具干尸。”风皓贤受伤多时,能够活着,多亏了是皇家太子。
风皓贤听话的吃下药,失血过多受伤严重的他,根本没有力气去说什么,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哎。”门口的老酒鬼突然叹了口气:“好好的一对兄弟,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何必呢?”
萧月垂下眼帘,生在皇室,但就兄弟相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生得高高在上,便也要付出相等的代价,这也是上天的一种公平!
简硕的速度很快,黎明之时,便已将萧月要的东西全部带来。
萧月这才解开风皓贤的绷带,却皱住了眉头,一刀从胸前划开,可见内脏,肉多日未曾愈合,已有腐烂之势,当真是惨不忍睹。
萧月的动作,惊醒了风皓贤,风皓贤看着萧月手中的针线,脸色越发苍白,许久之后虚弱地问道:“你这是要把肉缝起来吗?”
他真是从未听说过这种方法。
“有意见?”萧月邪了风皓贤一眼。
在那一眼之中,风皓贤察觉到危险的意味,当下立刻摇头,还未来得及说话,便感觉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萧月拔出扎在风皓贤胳膊上的银针,放在了一旁,幽幽道:“为了他好啊!”
若是风皓贤见证这些,只怕会留下阴影。
强悍如简硕,看着那发白,有些腐烂的皮肉,也有些受不了,立刻转过去了头,却发现老酒鬼早已经不知所踪。
“这老头,跑得挺快。”简硕说完,同样走了出去。
萧月轻笑,立刻为风皓贤处理腐肉。
这场面,在别人看来无法接受,但是萧月见过比这更加令人作呕的场面,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幸好天气还未转热,否则,就算你有诸多良药也保不住这条命!”萧月说完,便拿着匕首切了下去。
与萧月的忙碌不同,外面站着两个人。
老酒鬼躺在地上,品着美酒,一脸的享受,又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简硕,说道:“这小丫头还挺彪悍。”
简硕依旧垂着眼帘,没有开口。小时候的月儿,初次处理血肉模糊的伤口时,吓得哭了半夜。
“简硕,你觉得我做你师傅如何?”老酒鬼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凑到简硕面前毛遂自荐。
简硕淡淡的一眼扫过老酒鬼,继续低着头,不言语。对于拜师?他没兴趣。
老酒鬼吃了闭门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继续躺在地上喝酒。想收个徒弟,怎么就那么难?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的?”简硕回头问道,就算老酒鬼看出萧月脸上的易容,又怎么确定身份的?
“不认识那丫头,还不能认识你?”老酒鬼打了个哈欠,对于简硕的问题,明显有些不屑。
简硕皱眉,冷烨和萧月的名头名扬天下,但是知道他简硕的人却少之又少,原本以为并不妨事,却不想……
看来,日后行事,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又已经到了中午。
萧月仔细处理着伤口,一遍又一遍,忘记了时间,同样忘记了腹中饥饿。
直到……风皓贤再次醒来。
风皓贤睁开眼,便看到萧月几乎伏在自己的胸前,眼中的是认真,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但是,还未来得及欣赏这一幕,风皓贤的身体便完全僵硬,他开口,没有了平日的温和,甚至带着一丝颤抖:“你真的把我的肉缝起来了?”
把肉缝起来疗伤,谁听过这种治疗方法?风皓贤甚至有一种错觉,这萧月是在故意整治自己!
闻言,萧月俯起身体,拿起一旁的剪刀,将线剪断,还故意在风皓贤的面前,晃了晃带血的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