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攥紧拳头,指甲深陷掌心,丝丝血色渗出,但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肉体上的疼痛永远比不上心灵的,满门被灭的那晚,她体会到撕心裂肺的痛。
她所有亲人都被冷天辰杀了。除了仇恨,她一无所有。
冷天辰!
她一定要将他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月儿,快跪下!”
见萧月迟迟没有反应,冷天辰眉头微皱,轻声提醒。
萧月回神,就是这个声音!还是那么温润轻柔,还带着丝丝宠溺无奈。她曾经最爱冷天辰的声音,如今却恨之入骨。
萧月用力跪下,膝盖触地发出声响。低下头,萧月狠狠咬唇,直到嘴里出现血腥味。
没关系,迟早有一天她也要让这些人跪下赎罪。
皇上阴沉的目光扫过两人,将手中的玉扳指狠狠扔向冷烨的额头,一道红痕顿时出现。
“畜牲,你平日为所欲为,朕不与你计较。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染指这女人,你可知她是你弟妹?”
“贼喊捉贼,真大方!舍得将自己的女人贡献出来。”冷烨轻哼一声,嘲讽道:“那父皇要如何处置儿臣?废了儿臣的太子之位?”
“畜牲!混账!”被说中心思,皇帝恼羞成怒。
“父皇,这里都是你的人,何必再演戏?”冷烨丝毫不惧皇帝的怒火,冷冷道:“儿臣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会把这位置给冷天辰。”
“皇兄!”冷天辰痛心疾首,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父皇对皇兄一向爱护有加,从没想过废了你的太子之位。皇弟也没有觊觎太子之位,皇兄怎么能这样怀疑父皇和皇弟?”
冷烨冷冷一笑,不屑道:“戏台搭了,我也进了你的局。你的目的也成功达到。你还有什么把戏,一次性使出来,我懒得再陪你们演戏。”
“孽障!”皇帝怒不可遏,再次将手中的茶盏茶杯扔到冷烨身上。
冷烨不为所动,背脊挺拔,直直跪在地上。茶水和献血顺着额头缓缓流下。
周围众人见怪不怪,仍然静静站立,连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
萧月诧异挑眉,冷烨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外。
冷烨到底有何凭仗,竟敢如此违逆皇帝?
她生长于边疆,对京城之事并不十分了解。根据萧月的记忆,太子冷烨确实狂傲无边。
但,这是怎么回事?
皇帝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人坐上太子的位置?怎么会至今还容忍冷烨?
这一切,都如此令人费解。
皇帝愤怒踹着粗气,冷天辰表面在为冷烨说好话,实则他多说一句,皇帝就多痛恨冷烨一分。
萧月不动声色,静静听着,心里冷笑连连。
冷天辰最擅长装好人!
皇帝转身离去,冰冷的声音缓缓传来,“既然事已成定局,那就将这女人赏赐给你做太子妃。”
冷烨嘴角勾起一抹讽笑,“谢父皇赐婚。”
萧月勾唇,她是冷天辰的侧妃,说穿了就是个妾!如今却成为冷烨的太子妃,于冷烨来说,这可真够讽刺的。
连做辰王的正妃都没资格,却直接成为太子妃。这不是侮辱冷烨吗?
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成为冷烨的太子妃,更有利于她的行动。
冷烨连眼角余光都没有奢侈给萧月,在皇帝离去后也冷冷拂袖走了。
剩下的人随着两人离去,诺大的院子瞬间就剩下冷天辰和萧月两人。
冷天辰走向萧月,看着她的目光满是哀痛。萧月避开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
冷天辰看着自己的手,落寞问道:“月儿,你是恨我没能护住你吗?”
萧月勾起红唇,仇恨地看着冷天辰。
这个男人真够无耻!就他所做的一切,任何女子都会痛恨。更何况他上辈子就杀了她满门。
“辰王,你可真让人恶心!辰王府守卫重重,怎么会让太子跑到新房?更何况皇上来的可真妙,可真及时,恰好抓奸在床。”萧月拼命压制想撕碎冷天辰的冲动,嘲讽道:“你说,这真的都是巧合吗?”
“月儿!”冷天辰不可置信地看向萧月,深情的某中带着悔恨和受伤,解释道:“昨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本王让府中众人跟着高兴一下,万万没想到因此酿成大祸,本王……”
萧月大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男人怎么能这么无耻!
萧月笑的眼泪都流出来,道:“冷天辰,你真够无耻,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我真庆幸自己成为太子妃,而不是辰王妃!”
又听到那人,冷天辰脸色也阴沉下来,面带不悦地看着萧月。
“辰王殿下,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也曾想过与你白首偕老,但没想到我耳聋眼盲看上你,让你负我至此!”萧月深吸一口气,冷然道:“你欠我的,总有一天要还回来。”
话落,萧月冷冷离去。灭门之仇,此仇不报不共戴天!
冷天辰皱眉,看着萧月的背影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个女人为何那么像她?
嘲笑几声,冷天辰摇摇头。他真是魔障了,才会怀疑这个女人是她。那人死半年了,还是她亲手杀了并埋葬她。她又怎么可能会回来?
若她当真归来,恐怕会立刻挥刀向他,把他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
辰王府很大,萧月低头慢慢走着。她和太子通奸之事很快就传遍全府。这些下人虽然不至于当面唾弃嘲讽她,但并不妨碍他们背后指指点点。
一路走来,萧月听到那些人不少自以为小声的议论。但萧月一点都不在乎,死过一次的人,又怎么会被小小的流言蜚语打败?
萧月刚走出辰王府,就看到一辆黑色的马车在那里等她。
面容刚毅的中年男人掀开车帘,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萧月,怒道:“混账东西,你还嫌不够丢老子的脸吗?还不快滚过来!”
看到那男人,萧月突然心生委屈。眼眶通红,快速爬上车,将头埋在男人怀中,带着哭声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