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知夏吃过早饭便带着初一直奔布庄。
刚出门不久,马车便忽然停了下来。
“小姐,前面有一个人挡住了去路。”初一在外面低声说道。
杨知夏一愣,随即冷淡的说道:“让路。”
“小姐,那人还是挡住不让过。”初一再次低声的说道,自己刚才明明已经让路了,可是来人却不让自己过,这分明是挑衅。
还未等杨知夏说话,便感觉到马车猛的向后翻去,紧接着听到马儿一声嘶鸣,马车咚的一声落地。
马车里的杨知夏用双手死死的撑住马车的两侧。见外面没有了声响,才慢慢的走出马车。
她一愣,眼里冷光四射,如尖刀一眼直插对方的心脏,拳头紧紧的握着。
原来马已经和马车脱节,而且马车的前端已经被人劈断,初一正用肩膀扛着,为了让杨知夏能安全的下车。
对面一位锦衣男子没有想到杨知夏会直视他,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微微扬起。
男子坐在马上,手握马鞭,脊背挺拔,气宇轩昂,那一身傲气在往来的官道上尤为突出,那一双漆黑的眼眸,如一潭深水,淹没了所有人的气息。
“你就是相府的四小姐,不怎么样啊。”男子坐在马上睥睨着杨知夏,那眉角的鄙视,不言而喻。
杨知夏慢慢走下车,拍了拍初一的肩膀:“怎么样?”根本没有理会对方,眼神关切的看了看身边的人。
初一有些内疚,低声说道:“奴婢没事,让小姐受惊了。”
对面的锦衣男子没想到他居然被无视,眉心紧皱,脸色瞬间阴沉,右手的马鞭腾空而起,如一条弯曲的火蛇,直奔杨知夏。
杨知夏一动不动,既没有转头,更没有移动,就屹立在那,忽然左手猛地抬起,啪,一把攥住鞭子的另一头,一个用力,紧接着退后两步。
锦衣男子没有防备,见鞭子被拉走,身体也跟着向前倾斜,手中的力度加重,却没有想到,对方也加大力度,再次猛的一拽。
“啊……你。”男子被杨知夏活生生的从马上拽了下来,一个腾空,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男子抬起头两眼冒火星,似乎要把杨知夏活吞了,青筋暴露,猛的握拳捶地,自己太大意了,她居然会武功。
杨知夏撇了撇嘴,耸了耸肩,淡淡的说道:“魏副将,也不怎样嘛。”
魏凯一愣,他居然知道自己是谁,还敢公然和自己作对,看来太子堂哥说的不错,此女不除,后患无穷。
初一刚才看到鞭子要打过来,她背对魏凯,等反应过来,小姐早已经攥住鞭子,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脸色煞白,紧张的问道:“小姐,你与没有受伤。”
忙上前查看杨知夏的手,心疼的来回翻看,却只看到一点划伤。一颗心才安然落地。
“都说了,没事。”杨知夏淡淡的笑了笑,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笑容。
对面的男子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冷色的说道:“没想到,堂堂右相的女儿,居然后武功,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这倒是让我意外。”
“我也一直认为,魏家都如魏老将军一样,武功上乘,没想到居然还有你这样的,还当时了副将,看来魏家良莠不齐。”杨知夏冷言说道,那双英气的剑眉,高高挑起。
“你……你一个庶出女子,当街辱骂朝廷命官,看来相府嚣张的很啊。”杨知夏的话深深的刺激到了魏凯。
他这个副将,怎么来的,别人不知道,可是魏家人都清楚,上次攻打敌军的时候,对方已经溃不成军,父亲命他追杀拦截。
当时年轻气盛,立功心切,没有听从父亲的命令,单枪匹马直入残军阵营,结果差点被敌军俘获。
要不是父亲及时赶到,那场战役,便有可能让敌军反败为胜。
可是向皇上禀报的战报中,却没有提及这段,皇上夸奖后生可畏,并亲自册封为副将。
杨知夏刚才说的那句良莠不齐,深深的刺痛了他,作为魏家人,的确没有父亲和伯父的武功高。
魏凯见杨知夏一点都不畏惧他,便调整心神,侧目端详着她。
一张圆圆的鹅蛋脸,柳叶弯眉,神如秋水,面凝鹅脂,朱唇微闭,虽然未施粉黛,却独成一派,一身鹅黄色的百褶裙,裙摆镶着大朵的百合花,微风袭来,似花瓣飘落,说不出的柔媚。
若不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瞳仁,魏凯还真以为她是一个柔弱的女子。
杨知夏对他的话一点都不介意,淡然的弹了弹衣角,慢慢走上前,冷言道:“嚣张?这话从魏副将嘴里说出来,真是讽刺人。我本皇上亲封的二品安平县主,在官道上,被一个三等副将拦截。
并且,毁掉我的车马。不知道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是魏家的军功吗?还是仗着和皇家是亲戚,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杨知夏话虽然谁的平淡,但一字一句都戳中他的要害。
魏凯一愣没想到,杨知夏如此聪慧,自己的威严,不但不怕,反而思维敏捷,点中这么多年来,祖父说的话,功高盖主,自取灭亡。
本就脾气暴躁的魏凯,被这句话深深的挑起了火苗,指着杨知夏的鼻子,怒骂道:“你少在这挑拨离间,我们魏家一直忠心耿耿,无愧于心,皇上也不会任由的你话摆布。”
真是岂有此理。
杨知夏冷笑一声,早就听说魏家的魏副将,心高气傲,最沉不住气,没想到今日见了,果真如此,自己几句话,便把这小子惹毛了。
“我有没有胡说,事实胜于雄辩,还有,我现在可是荣亲王世子的未婚妻,你在太子府附近,拦截车马,不知道是不是太子受益的,看来太子在府里还是不安稳啊。”
杨知夏侧目瞥了一眼对面的人,脸上冷笑一声,那眸底的冷光,让对方一惊。
魏家人这次回来,主要就是让太子和皇后出来,若现在惹出此事,那太子的事想都不要想,皇上不怪罪魏家,便不错了,这可是个好理由,皇上不是傻子。
也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杨知夏才往死里挤兑他,知道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也就是瞎咋呼。
魏凯心里咯噔一声,脸色更加阴沉,这次回来父亲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低调,若不是自己听说太子堂哥被荣亲王世子阴了一把,也不会来找杨知夏的眉头。
本以为是个软柿子,没想到,居然是块硬石头,不但没有讨到半点好处,现在居然惹了一身骚,现在是进退两难,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