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啊~”
韦鹏阵前,一名冲上前不及闪避的山匪被锋利的戚刀刀锋砍入肩颈,伴随那名山匪一声惨叫,一道红艳的血柱崩溅而出,韦鹏五人对阵百余山匪的战斗正式开始了。
只见那名把戚刀切入山匪肩颈的士兵,刀势猛的向下一沉,将那山匪斜劈至腰间,洞开的躯体顿时血肉模糊。能破铁甲的戚刀去势凶猛,将他体内的骨骼五脏彻底碾碎绞成一团,死状极其可怖。
“叮~砰!”
韦鹏身前一名山匪手举短矛向他刺来,只见韦鹏单刀一挥,一声金属声响搁开刺来的矛剑,趁那山匪立足不稳之际,迅速将左手处圆盾砸响他胸口。那山匪整个胸口被撞的凹陷进去,吐出一口鲜血仰面向后飞去,撞翻了两名正欲上前的山匪。
右侧一名新兵略显慌张,在挡开两名山匪的兵刃之时,又一名山匪挥刀纵身一跃向他劈来。那新兵一时慌乱,修罗面甲后的双眼惊恐的看着刀锋落向自己左肩。
“铛~”
刀势砍中左肩没出现意想中的血肉飞溅,那士兵只觉的左肩轻微一麻,然后惊奇的发现对面的刀砍在自己左肩竟然断成两截……
那山匪一时愣住,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手中断刀,万万没想到这些官军的甲胄竟优良到这种地步。正当他反应过来想退开之际,忽然自己眼前飞快的转动起来,等停下之刻,发现自己落在地上,随后眼前一黑,一具无头的尸体将他脑袋重重压了下去。
“呼……呼……”那面甲后的新兵此时不断喘着粗气,出于本能的他,按照平日训练的刀法横砍向那名山匪颈部,不想锋利的刀锋直接将他削首,让第一次杀人的他即是紧张又是兴奋……
“啊……”
那名新兵背后的袍泽处也传来一声山匪的尖叫声,只见那名山匪持刀的右臂被戚刀齐齐削断,平整的伤口处血如泉涌,分不清血肉筋骨……
“顶住!不要让他们逼近,孙旗总应该快到了。”韦鹏挥刀砍死一名持镗把的山匪,大声说道,面甲后传出的声音沉闷无比,感受不到任何情绪!
“杀死他们!快!”眼见韦鹏阵前派去的人在如此短时间内倒下了十几个,还有不少身受重伤,那三头领不由心惊胆战,不断催促身边山匪继续压进,企图将他们活活耗死。
“这些官军怎么会如此悍勇?区区一个伍竟然有这么精良的装备,如此强悍的战力!那要是林外那些官军全冲进来岂不是……”三头领不敢再想,只求赶紧解决掉这五个人,然后迅速移动到下一个伏击地点另寻良机。
韦鹏一伍周围已经围了数十名山匪,但此时他们却都犹豫不敢再向前一步,因为那可怖的面甲后看不出任何情感,配上他们脚下同伴还留有余温的尸体,只觉得如同来自冰窖般的冰冷传遍这些山匪全身。
“呼……呼……”
韦鹏一伍同时喘着粗气,此时他们所有人心中满是热血沸腾尤其那三名新兵,看着倒在自己跟前的尸体,第一次感觉原来自己也有这般杀敌能力。
“怕不怕?”韦鹏面甲后沉闷的声音响起。
“怕个卵!”
“有什么好怕的!”
“为什么他们不敢上前了?”
“我还能再杀几个!”
听闻其余四名士兵满不在乎的回答,韦鹏重重喘了口粗气,大声道:“好!现在!贴紧你们的后背,跟紧我!老子带你们再立军功!”
“喝……”
四人齐喝了一声,紧紧贴住身后袍泽背部,开始紧随韦鹏脚步,向敌人前进。
韦鹏正前方,数名山匪紧张地望着踏步行进的官兵,不由紧张的向后退却……
“犀……幽……”
一声刺耳的尖啸在林中响起,韦鹏前方一名山匪忽然左太阳穴被一支锋利的弩箭射穿,那山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巨大的冲力掀飞在地,同时箭簇之处带起几滴血珠,死不瞑目。
“卜卜卜~”
“噗噗噗~”
一阵劲弩弩机扣动和弩箭刺入骨肉的声音以及伴随着倒地山匪的哀嚎声,回荡在这片密林之中……
“给老子杀!”孙彪带着一百多名刀盾手和三十个劲弩手终与赶到密林内的战场,韦鹏等人见援军赶到同时不由松了口气,同时也是一阵失落,好不容易能扩大战功的机会没了。
“喝!喝!喝!”
那百余列阵的刀盾手拉下头盔上的面甲,手中戚刀刀身不住敲打在自己圆盾之上,发出震天的轰鸣,不断刺激着那数十名山匪的神经。
“这……”三头领此时面对眼前这个满是面甲的官军时,喉结不住上下滚动,心跳也越来越加快,仿佛要跳出来一般十分难受。
“归队!”孙彪路过韦鹏他们身边之时,大吼一声,冰冷的面甲之后同样看不出是他此时带有何种情感。
韦鹏等人领命归队后,刀盾手继续结阵踏步前行,黑压压一片逼的前方山匪快喘不过气来。刀盾阵后三十名劲弩手已经再次装填好了弩箭,开始再次瞄准各自的猎物……
“叫人,快叫人!”三头领再也受不住这种刺激,命令身后的弓箭手射出响箭,将附近伏击点内所有山匪全部调动过来,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既然埋伏点已经暴露,那眼前的官军是断不会再上当,暗的不行就明着来吧。
在山匪射出响箭同时,铜哨声响在孙彪阵中响起。一百五十名整的刀盾手,原地结阵待命,身后三十名劲弩手起身鱼贯而入进到阵中前两排位置,将劲弩架在前方两名刀盾手的左右肩膀上,通过弩机上的准星稳稳瞄准了前方的山匪。
随着又一声铜哨声响在阵中响起,十五支弩箭呼啸破空冲入眼前只有不到二十步山匪的躯体,瞬间就有十人被弩箭产生的巨大的机械力掀飞出去。随后最前排三十名刀盾手手持戚刀冲入发呆的山匪阵营,这一冲之下,山匪彻底崩溃了,疯狂的四散溃逃。
“唉!”三头领正欲阻止手下逃跑,然而看到每人脸上带着无尽恐惧之态也只能作罢,叹了口气也一并向林子外跑去……
“弓弩手!”但闻孙彪怒吼一声,又是十五支蓄势待发的弩箭射向那些山匪的后背,但闻一阵惨叫倒地之声,地上又躺满了七八具山匪的尸体。那些逃窜的山匪见此,跑的更快了……
“冲出林子外就安全了!等到其他兄弟赶到再杀他个回马枪!”三头领大声对身边的同伴说道,脚下步伐就没有停下来过。
劲弩手射完两轮弩箭之后,手臂有些微微酸麻,于是从自己身上取下扳机,卡入弩弦之中用力一掰,随着滑轮滚动摩擦声响,再次将弩弦固定在弩机之上……
“三当家的!莫慌,我花太岁来也!”就在三头领为了避开身后官军那弩箭带来的死亡气息,和手下慌不择路地在密林之中左右闪躲之际,但闻一声巨吼,一支近千人的山匪大队在一名手持狼牙杵、面容可憎的壮汉带领下印入三头领的眼帘。
“花平来的正好!”三头领见援军已到,立马眼睛一亮,再次重新振作起来,“随本头领一道杀回去,杀光林中官军以解我心头之恨!”
花平闻言挥舞手中狼牙杵尖啸几声,周围聚集在一块儿的山匪立马发出一阵嚎叫,三头领所部残兵原本低迷的士气立刻重新高涨起来!杀气腾腾的向官军杀去。
孙彪望着前方出现的近千山匪正怒气冲冲地向自己杀来,满眼的不屑,无论是流贼还是山匪,对孙彪来说没有本质区别,在精卫营面前都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原地结阵!切守阵!”孙彪大吼一声,但闻一百五十名精卫营刀盾手齐喝一声,身上甲叶同时一阵晃动摩擦,各人迅速并在一块儿将手中圆盾立与胸前,三十名劲弩手也趁结阵完毕之前挤入阵中心俯身待命。
“旗总,我们好像被包围了。”孙彪身旁一名士兵看着近千山匪将自己所部团团围住,不由提醒了他一句。
孙彪一听,顿时大怒:“包围?就凭这些不过千人的山野村夫也配在我精卫营面前谈包围?老子现在就让你们这些新兵蛋子见识下那所谓的包围就是他娘的一个笑话!全军听我哨令!”
说完孙彪将铜哨透过面甲塞入嘴边,一声清脆的哨响,静立原地的“盾墙”立刻前行了数步,向正前方山匪花平所部逼近。
“嘶……”花平见到眼前不足二百人的官军竟然敢在人数如此劣势之下还敢上前主动进攻,不由为这支军队所展现的气势感到震惊,倒吸了口凉气。
“冲上去!我们人数是他们好几倍!杀!”眼见身边山匪面带惧色,花平嚎叫一声,率先冲向盾墙,周围山匪受到鼓舞,从四面八方向孙彪旗部吼叫着杀来。
“止步!弓弩手!”见山匪向自己冲来,孙彪不由冷笑一声,随后自己阵中二十把劲弩五人一组对着了正在冲锋的山匪。
“放!”孙彪一声令下!顿闻一阵弩机扣动的声响,二十支拇指粗细的弩矢带着霹雳般绷弦声,呼啸着向十几步外的山匪飞去,只见前方一阵血雾弥漫。
如此短的距离,急速冲撞的力道将他们身上任何甲胄都毫无悬念的破开,其中一名山匪被迎面而来的弩矢射中脑门,待他反应过来之时绝的眼前一片血湿腻,仿佛有什么东西流满了整个脸庞。他情不自禁的用舌头舔了下,感觉有些咸腻、苦涩还带着一股浓浓的血腥臭味,然而还未等到他仔细品味脸上挂的到底是什么便仰面载到在地,被刺骨的冰冷和铺天盖地袭来的黑暗慢慢吞噬……那支弩箭将他整个脑壳都掀飞了……
“放!”孙彪眼见这一波弩矢效果不错,立马再次下令射击,剩余十把弩箭朝左侧山匪人数最多的地方射去,就闻一阵惨嚎尖叫在密林之中响起……
“刀盾手,准备迎战!”孙彪望着逼近的山匪再次下令。三十支弩箭带走二十多名山匪的性命,然而这一切并不能令他们此刻疯狂的神态有所冷静,依旧毫无畏惧的向官军本阵冲来。
“杀啊!将这些官兵全部斩杀,片甲不留!”花平怒吼着纵身跃向官军阵中,想凭自己的悍勇砸开眼前这个龟壳般的盾阵,好打乱他们的阵型。
“砰!”一声巨响,身披铁甲的花平重重撞到了官兵盾阵之中,然而并没有出现他意料之中的横倒一片,在他撞到前排两名士兵圆盾时,反而被一股巨大的力道不受控制地顶飞出去。密集的盾阵经过严格训练操演,岂是个人悍勇能够撼动半分?
“呸!妈的,什么鬼!”落在地上的花平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吐掉口中的泥土,一脸的惊讶,身边不断有同伴红着眼向前方的官兵盾墙杀去。
“听我号令,稳住!”见大队山匪即将和自己旗部接触,孙彪不住热血沸腾,他努力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给士兵下令。
“砰砰砰……”
四面八方的山贼毫无保留的撞上了各方位最前排的官兵,手中兵刃不断挥砍着眼前看上去约半身高的圆盾,仿佛能砍裂一般,然而经过三层铁条加固盾牌岂是轻易就会碎裂?
“盾击!砍!”就在阵中士兵死死抵住山匪挥砍刺杀之际,各排甲长大吼一声。
出于平日训练本能,抵受山匪挥砍的将士竟是齐齐挥动左手圆盾,向眼前敌人一个左甩,顿时各阵前沿的山匪无不是被这圆盾甩倒在地。
下一刻,把这些山匪甩倒的将士竟是手持戚刀一个整齐的旋转,伴随着震天齐喝,一刀砍向俯在地上的山匪,只见各人眼前一片殷红,伴随着山匪凄厉的惨叫,飞溅的血液染红了将士的身上的铁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