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军爷,我们只是定州来塞普通商贩啊……”
“商贩?你们这么多辆车准备去哪里做买卖?”
“呃……去,去永安啊……”
“永安?车上装的什么?”
定州和冀州交界处,从定州方向而来的上百辆满载货物的骡车,被徐辉镇守在此地所部的士兵给拦了下来。
暂时被许文静调到边境负责治安的守官马国成此时正舒服的靠在一张方桌前背椅上,光着膀子,双腿搭在桌子上,手里捧着个紫砂壶,看着眼前这一幕,时不时的舔一下壶嘴,一脸的惬意之色。
而他落座的背椅四脚前两处已经浮空离地,就这么稳稳的来回晃悠着,彻底变成了把虚空摇椅。
那掌柜模样的商贩见那士兵这么问,眼珠子贼溜溜的转了几圈,然后弓着腰对他说道:“这位军爷,请借一步说话……”
那士兵凶神恶煞地说道:“少废话!有什么话这里说!车里装的都是什么?老实交代!”
商贩闻言,浑身上下打了个冷颤,随后哆哆嗦嗦地从袖子里取出五两银子悄悄递到他手里,小声说道:“军爷,你看这天也渐渐热起来了,这一点小钱不成敬意,权当小的给各位军爷买碗茶汤解解乏……”
那士兵接过银子,放在掌心掂了几下,嘴角浮现一丝不屑的神情。
军功制的实行,让刘策麾下各部尤其是最早跟随刘策的精卫营各部将士过上了富足的生活,自然看不上这区区五两银子的“敬意”了。
只见士兵惦着手里的银子,跟身侧的另一名士兵报以一个玩味的笑容,那同袍见此也是不屑地笑了一声,然后齐齐瞥向那掌柜,脸上挂满了阴冷地笑意……
那掌柜以为自己“诚意”不够,连忙再从袖子里掏出一锭五两银子递到他们面前小心翼翼地说道:“军爷,刚才是小的疏忽,喏,这些……”
“啪!”
忽然,那手掂银子的军士猛地将银子丢在他脸上,大声喝斥道:“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我守军将士行贿?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来人……”
周围执勤的士兵闻听这声怒吼,立马向这边望来,脸上挂满了怪异之色。
“军爷息怒,军爷息怒啊……”眼见守军士兵一脸横眉竖眼的模样,商贩吓得是连连作揖求饶,“小的知错了,求你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换其他各州各省的边军这么阻扰,这些商贩头子估计早就摆出一副傲人的姿态,甚至一巴掌扇过去。
然而眼前这些如狼似虎的兵士可是新任军督刘策的直属麾下,连各省总督府都要退让三分,自己又如何敢去开罪他们?
“怎么回事?吵什么吵?糙你玛的,老子喝茶的闲心雅兴都被你们破坏殆尽了,我糙……”
眼见关卡前熙熙攘攘吵成一团,马国成端着紫砂壶,敞着胸膛,带着两个牧族士兵一摇一摆骂骂咧咧地向他们走去。
那商贩见马国成他们走近,一眼就确定端茶壶的肯定是这里守官,立马对他是既点头有哈腰的。
“妈的,糙你玛!”马国成看着那商贩那副德行,毫不客气的骂了一句,“瞧你贼眉鼠眼,准不是什么好东西!糙你玛的……”
骂完不等商贩回话,又对边上两名士兵问道:“啥事大呼小叫的?”
那士兵对马国成抱拳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回马守官的话,这厮竟敢公然行贿,不愿配合我们检查商车内中货物……”
“我糙你玛!”
那士兵话音刚落,马国成一声国骂猛地起脚把商贩踹倒在地,然后把手中紫砂壶向高高举起作势要砸下,但又觉不妥,索性丢给边上的牧族人手中,再次抬了起大脚。
“这位军爷,莫打莫打!”那商贩见马国成又要踹来,连忙抱住他的大腿求饶道,“饶过小的这一次,小的只是一时情急怕耽误了生意这才出此下策,还请军爷多多体谅体谅……”
“滚!”马国成一脚把他起开,然后拿过紫砂壶灌了一口茶后对身后的两名牧族士兵说道,“去看看他们运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给我一车一车仔仔细细的搜!”
“遵命!”
两个牧族士兵大喝一声后,立即举着长矛去戳那些布幔覆盖的车辆,随后又有几十名守军士兵也上前推开拦在车前的护卫,猛的把布幔掀开,跳上车开始仔仔细细的翻查起来。
过了约半个多时辰,马国成手中紫砂壶里的水也换了两壶,终于那些查验完货物的士兵回身向自己这边走来……
“回禀马守官,并未发现什么违禁货物……”
“这里也没有……”
“车上都是普通的货物……”
马国成闻言眉头一皱,看着地上一脸猥琐的商贩,然后又向搜查士兵吼了句:“你们都查看仔细了么?”
“都仔细查过了!”这些军士斩钉截铁地回道。
马国成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暗自嘀咕了句:“妈的,难道情报有误?算了,就交给军师去处理吧。”
想到这儿,马国成立马对地上的商贩吼道:“那谁,你叫什么?起来说话!”
那商贩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战战兢兢地对马国成作揖说道:“回军爷的话,小的吴祁仁,世代在定州经营……”
“妈的,怎么这么多废话?”马国成厉声骂道,“问你叫什么就行了,老子有问你干什么了么?糙你马!”
吴祁仁被骂的只能连忙再次点头作揖:“是是是,都是小的不是,小的不该多嘴,军爷您看我这车队也没什么问题,是不是可以放行了?”
马国成冷笑一声:“放行?你在开什么玩笑?当众贿赂我冀州边军将士,该当何罪?走!你不是要去永安么?就让老子亲自送你们一程!来人把他们连人带队送往保安司……”
话毕,马国成一把提起吴祁仁丢给那两个身强体健的牧族人,然后又命人把那几十辆满载货物的马车也齐齐向永安方向缓缓驶去。
……
永安城,许文静家中,只见许文静坐在茶桌前,膝盖上坐着阿诗曼,揉着那诱人的翘臀,不时轻拍几下,眼中流露着禽兽般光芒,恨不得立刻把她按到桌上就地正法。
而阿诗曼这些日子在跟许文静相处中,也渐渐习惯了与之相处方式,时不时会主动来找许文静发生些不可描述的事来……
就在许文静感慨这阿诗曼每次都能让自己感受异样风情,打算趁惹再来一次那啥推车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不协调的声音。
“军师!在家么?”
封愁年那富有“磁性”的炸雷声在门外响起,让许文静和阿诗曼忍不住抖了下身子,屋内原本暧昧的气氛一下子被他这一吼,彻底驱散了。
阿诗曼幽怨的望了眼许文静,只能无奈的起身向后堂走去。
“晚上看我不整死你,啧啧啧……”
许文静望着阿诗曼那惹火的身材,努力咽了下口水,然后对外面大喊道:“封指挥使来找在下何事?请进来说话!”
封愁年大声说道:“不了,军师!马国成在定州边境抓到几个冒充商人的细作,如今正押送在保安司内候命!我途经此地想问问军师是否要过去看看?”
“定州?”许文静闻言眼眸一亮,“多谢封指挥使相告,在下稍后便去保安司看看。”
封愁年回道:“如此甚好,我还有要事先走一步了,告辞!”不等许文静回话,他就大踏步离开了许文静的府邸。
当许文静风尘仆仆地赶到保安司内,只见吴祁仁正跪在地上接受堂上官员盘问,脸上满是胆怯之态。
众人见许文静到来,齐齐向他起身行了一礼。他罢罢手看了眼吴祁仁后,坐到一旁向一名保安司的文书要来了审讯记录开始翻看起来……
“吴祁仁,四十二岁,定州骏阳人士?家中世代经商,主要经营丝绸布料生意,呵呵……”
许文静念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然后对吴祁仁问道:“做丝绸布料生意你不去远州,却来这穷乡僻壤、凶险万分的冀州?”
吴祁仁闻言,眼睛一转忙道:“回这位大人的话,小的只是想把家族生意做大,听闻冀州南部现在已经在军督大人手中,所以小的才敢来永安行商,顺道看看能不能把分号开到这里来……”
“原来是这样啊……”许文静点点头,随后拿着手中文册又问道:“那么你和我说说这行贿到底……怎么回事?”
吴祁仁闻言立马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然后一脸懊悔地对许文静说道:“这都怪我,小的只想快点通过关卡这才动了这些歪心思,请这位大人和这些衙门里的兄弟说说情,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说着吴祁仁跪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头,待再起身时脸上已是挂满了泪痕,一副可怜兮兮的贼像……
许文静见此冷笑一声,把手中册子合拢,然后起身走到他身边慢慢把他扶起来说道:“这可不行,军督可是严令治下不得有贪污受贿的迹象,如果我饶了你这次,怎么向军督交代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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