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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8章 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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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十分理智,根本没有讲述自己和夏梦的缘起,而是淡淡地说:“人和人之间的缘分都是上天注定,有些人在合适的时候遇见,就会走在一起。非常自然,非常简单,没有什么可说的。海伦,其实我们现在成为好朋友,也是另一种缘分,不也很好吗?”

海伦长叹:“我不愿意跟你成为好朋友,而是希望就像李先生和黄小姐那样,成为永久的恋人,从年轻走向年老。最后,手挽着手离开这个世界,就像现在。”

海伦再一次紧紧抱住叶天,仿佛那是她生命中唯一值得拥有的。

“海伦,生命很美好,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要放弃求生的希望。”

海伦摇头:“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安慰我,像你那么坚强的人,任何困难都打不到,可是我不行。黄小姐那边的情况如此糟糕,已经让我的神经绷得紧紧的,现在掉落在这里,一切全完了。”

叶天没有回应对方,这种沮丧的话题,而是笑着说:“海伦,我给你讲个笑话,有一次大地震,一头猪被埋在废墟里面,长达十几天。救援队把它救出来的时候,它都饿瘦了一大圈,从肥猪变成了瘦猪,后来互联网上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它猪坚强。”

那是一个很悲惨的笑话,但海伦听了还是低声笑起来:“我看到过这个消息,大地震给人们带来了巨大的伤害,但是,重建之后,老百姓还是平静下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海伦,你想一想,人类有多么坚强,那么重大的伤害都扛了过来。就像你我现在面对着一点点困境,又能算得了什么?黄小姐的病并非绝症,我们能够攻破阿兹海默症,也能够用中药的力量,解决她的败血症,最终中西合璧,成功救人。”

这是叶天一直念念不忘的,过去他认为,很多学术上的中西合璧,都是锦上添花,属于文人的自我吟唱,如今中西医学合璧,挽救黄小姐,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事。

头顶一块石子滚落下来,落在他们不远处。

海伦笑起来:“假如此刻有一块大石头滚落,正好落在我们——”

叶天捂住了海伦的嘴,不要让她说这么沮丧的话。

人的心理活动非常奇怪,一旦两个人同时聊到这些死亡的话题,那他们就会彻底失去求生欲望。

“海伦,你是商业奇才,未来无限美好,只要穿过这片暗礁,就能够扬帆起航。相信我,一定带着你出去!”

海伦说的累了,趴在叶天的怀里,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她的身上多处擦伤,这些伤口得不到及时的消毒,也会发炎,造成她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

叶天寄希望于二十四小时之内,朱振海他们就发现问题,到老虎岭来寻找,救他们出去。

不知不觉,一夜过去,海伦醒来的时候,叶天的手臂已经麻了,但他一动不动,生怕惊醒了对方。

“什么时候了?”

“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七点,我相信,他们发现了咱俩失踪,早就开始寻找。”

这是最乐观的估计,但叶天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朱振海他们以为,两个人躲起来幽会,到第二天中午之前,才会着急寻找。

事情正如他预料的,整整一个上午,上面毫无动静。

他们等到下午二点,才隐隐约约听见,上面有人大声叫着两个人的名字。

叶天站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呼应。

可是,这个洞实在太深了,他叫了十几声,知道上面不可能听到,就改变了方法。

他捡起一块石头敲击旁边的石壁,希望这种单调的咚咚声,能够传出去。

他一直这样敲打了四个小时,最终颓然的放下。

山顶空旷,山风呼啸,就算救援的人再多,也不可能听到这微弱的声音。

他甚至想过,点燃身上的衣服,让烟雾冒出去,也能吸引别人的注意。

可是,他身上没有火种,无法点火。

海伦代替他敲打石壁,两个人轮番动作,直到晚上九点,也没有得到外面的一点反应。

“海伦,暂时停下来,我们等到深夜,再开始敲打,那个时候夜静更深,声音传得很远,他们也许能听见。”

“夜深了,他们不下山吗?”

叶天摇头:“按照我对朱振海的理解,他们确信咱俩在老虎岭失踪,就会在山上留下人值班。”

从晚上十一点,一直敲击到凌晨三点,两个人累了,再次相拥着睡去。

他们不知道这样有没有作用,但求生的欲望驱使着两个人,想尽一切办法向外界传递声音。

这一夜,海伦睡得很沉,力气耗尽了,没有水,没有食物,体力得不到补充,只能这样沉睡。

叶天保持清醒,他怀疑自己一闭眼睡过去就再也醒不了了。

他始终抬头向上望着,渐渐的发现,大约在五米高的地方,有一些树枝从石壁上延伸出来,上面结着一些果子,只有小拇指那么大。

天亮的时候,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向上照着,然后抛出两块石头,击打树枝。

很快,树枝上的果子落下来两颗,他捡起来,竟然是两个又黑又瘦的小枣。

两个人各吃了一个,感觉到又酸又涩,而且韧性十足,费了很大力气,才吞咽下去。

“世界上最难吃的枣大概就是这一种了。”海伦感叹。

刚才吃枣的时候,她嘴唇干裂,渗出血丝,到这时候,一边说话一边倒吸凉气,疼痛难忍。

叶天再次向上扔石头,打下了四五颗小枣,放在海伦手里。

“你饿的时候就吃一颗,这些枣肯定很有营养,生长在这种深不见底的黑洞里,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大补之物。”

海伦猛然叫起来:“这会不会就是千年野山枣?”

叶天打开手电筒,两个人观察掌心里的小枣,颜色黑沉沉的,仿佛上等的黑檀木。

他们轻轻咬开了一颗,里边的枣肉,从里而外,黑中透亮。

他们虽然不能断定这是不是千年野山枣,但至少感觉这是好东西,两个人又各自吃了两颗。

叶天继续用石头敲打石壁,向外面传递声音。

到了下午二点,他彻底失去了力气,靠着石壁坐下。

手机只剩最后一格电力,很快就要没电关机。

通常这时候应该留下遗言,但他没有那么做,仍然保持着最后的希望。

“叶天,我的手机快要关机了,我们还是留下几句话吧?等到以后他们找到咱们,至少听到里面的声音,知道咱们是清白的。”

叶天笑着摇头:“根本不必要,朱振海他们很聪明,就像寻找千年野山枣一样,踏遍老虎岭也能发现这个暗洞,救咱们出去。你还是别费力气了,留下那一格电力,让他们找到咱们。”

海伦没有听他的话,打开手机备忘录,开始录音:“我是海伦,现在和叶天被困在一个山洞里,营救的人永远不会出现了,我们会死在这里。最后我想说,我爱叶天,但我们是清白的,是最好的朋友,始终没有越过底线,希望活着的人好好活着,不要为我们难过……”

叶天微笑着听着,没有开口阻拦,他希望海伦不留遗憾,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各位,我喜欢叶天,一见钟情!他太完美了,是我见过的男孩子当中,独一无二的。上天这样安排,让我们两个死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结局。谢谢你们,来生再见。”

说完这些,海伦就把手机放在山洞的中央,打开手电筒笔直向上照着。

“叶天,等到电力耗尽,没有人来营救,我们就完了。”

“海伦,不要如此悲观。你要相信,卧龙山的人都很聪明,他们是这里土生土长的,漫山遍野找人是最擅长的。尤其是朱顺利,他是个采药高手,附近这几座山早就走了不知多少遍,这里出现一个地洞,他肯定能发现。我坚信,援兵很快就能到来。”

又过了两小时,手电筒的光芒逐渐黯淡,海伦的手机关机了。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七点,叶天把自己的手机手电筒打开,就像刚才一样,摆在山洞中间,摄向顶上的洞口。

虽然光芒微弱,但只要有人从洞口里向下看,就一定能发现。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电力或许能维持两个小时,然后,就将陷入最后的绝路。

“叶天,如果我们把上面的枣全都打下来,吃了会不会成仙?千年野山枣应该具有神奇的力量,如果呈现,我们就不用困在这里了。”

叶天没有同意,第一是因为他的力气已经耗尽,不可能扔石头,把枣打下来。

另一方面,他希望那些人,找到这里的时候也能发现野山枣,采下来回去就黄小姐救命。

如果他们把枣都吃掉了,病人的希望也就没有了。

“叶天,真希望我们更早遇到,一见钟情,然后双宿双飞,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遗憾。可惜我们遇见太晚了,你心里早有了夏梦,最终我们这样结束,上天太不公平了——”

海伦在叶天怀里低声自语。

“海伦,你一定要坚信,他们很快就能找到我们,救我们出去。”

“叶天,我们就要死了,你告诉我,如果没有夏梦,你会不会喜欢我?”

“海伦,我们不会死的,我们还有美好的未来——”

“叶天,我要你抱紧我——”

叶天紧紧地拥抱着海伦,感觉心痛无比。

海伦很快就进入了昏睡当中。

叶天没有打扰他,而是小心的试探着海伦的鼻息,如果对方出现生命垂危的迹象,他就会唤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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