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昌县不是今天的武汉,武汉在夏口,国时期的武昌县实际上是今天的鄂州,也是江夏郡的郡治所在,县城人口近六万,已经是一座大县了。【】
但六万人也只是户籍人口,还要加上两万余驻军,以及来自荆襄各地以及东吴的数千商人,人口已经接近十万。
此时码头上鼓乐喧天,彩旗招展,江夏守黄祖亲自带领数名官员和地方名望士绅来码头上迎接刘备军队到来。
刘璟站在船舷边冷眼注视黄祖,他对黄祖的印象来自于国演义,在演义中,黄祖是一个蠢笨无能之辈,屡战屡败,几次被江东军抓获,最后死在甘宁手中。
所以,刘璟对黄祖的印象并不好,可眼前的黄祖似乎还不是很糟糕,年约四十岁,身材雄伟,头大如斗,长了一蓬大胡,看起来很粗犷,但一双小眼睛却闪烁着狡黠的笑意。
看得出黄祖欢迎刘备到来很有诚意,不仅费人费财,还组织了两多名江夏郡的士族名望来见刘备,光是通知这些名望士族都要花费很大的精力。
只有非常重视这次会面,才会这样安排,从这些细节处,刘璟便感觉刘备和黄祖之间似乎有一种默契。
确实也是这样,刘备作为一个北方军阀却坚持要乘船,也不在夏口停泊,而专门绕道来武昌,这就使人感到刘备是刻意来武昌。
而且刘备还居然准备了礼物,出人意料,足见刘备的心思,难道刘备就是为了见这个黄祖才主动要求来平叛张武、陈孙?
刘璟的思非常敏锐,他从一些蛛丝马迹,便隐隐看出了一点端倪。
码头上,刘备正和黄祖亲热交谈,这次刘备主动申请剿灭张武、陈孙,确实是有所图谋,他已看懂荆州局势,荆襄并不是刘表一人的荆襄,其实还是四大名门望族的荆襄,蔡、蒯、庞、黄。
他要想在荆州立足,不仅是刘表的态,同时也得到荆襄名门世家的支持,蔡氏他不指望,一来便对他充满仇恨,欲铲除他而后快。
蒯氏也不指望,蒯越是亲曹派,和他有着根本利益分歧,庞氏到是见了几次,他也亲自上门拜访,但刘备感觉庞氏不冷不热,对他不会支持,但也不会反对,属于中立派。
刘备的目光便落在黄氏身上,尤其是江夏黄氏,黄祖是荆州出名的抗曹派,和他刘备是天然的利益同盟,他们完全可以走到一起。
但刘备也知道,表现得刻意,会被刘表猜忌,所以刘备便一心谋到了平叛张武、陈孙之乱,借这次机会来江夏和黄祖会面,结成利益同盟,使他刘备得到黄氏家族的支持。
事实上,刘备早在半个多月前便派简雍来秘密拜见了黄祖,黄祖也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才会有今天的正式见面。
“玄德兄,明天有时间去一趟我黄氏山庄如何?”
黄祖摇晃着斗大的头颅,眉飞色舞地邀请刘备,“我要举办一个盛大的山庄宴会,欢迎玄德兄。”
刘备佯作为难道:“就怕误了剿匪正事。”
“不妨!不妨!山庄很近,一天便可来回,军队也要休整两天嘛!”
“呵呵!备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志公,你也要同去,不准拒绝。”黄祖回头又笑着招呼王威
刘璟远远跟着,其实以他刘倍的身份,黄祖应该过来招呼才对,不说和刘备同等待遇,至少也不应低于王威,再不济打个招呼也是应该,但黄祖却始终没有理会他。
难道是刘备没有告诉他自己到来?
转念又觉得不可能,以刘备的气,不会做这种没意义的小人之举,而且就算刘备不说,王威也会说。
这只能说明是黄祖故意不理会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想借自己表达对刘表的不满?
刘璟一时也想不透原因,只得远远跟着,此时他已经能判断出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刘备是刻意来武昌县,就是为了交结黄祖。
这时,刘璟忽然觉得有人重重拍了一下自己肩膀,他一回头,竟然是一身绿色战袍的关羽。
他和刘备等人相识已一个半月了,除了赵云比较密切外,其他也就和孙乾关系不错,而关羽、张飞等人,只是见面打个招呼而已,没有什么交往。
像此时关羽主动来找他,更是从未有过,刘璟见关羽脸色有些苍白,便关切地说,“关将军好像有点晕船。”
关羽点点头,“北人不习惯乘舟,这还是我平生第一次走这么远的水。”
“好像张将军也是”
关羽回头看了一眼没精打采的张飞,微微笑道:“他也一样,不习惯乘舟。”
关羽沉吟一下,又道:“我昨日看你练枪,现你拘泥于招式本身,当然,你初枪法会有这样的执着,但我要告诉你,其实天下兵器都一脉相承,只有攻和守两招,攻要行云流水,犀利透彻,守要铜墙铁壁,滴水不漏,你只需悟透招式中的精髓,一举一动皆可成招。”
刘璟默默点头,“多谢关将军指点。”
关羽又拍拍他肩膀笑道:“黄守应该是接到了刘州牧的信,不要特殊待你,所以只视你为低级军官。”
刘璟惊叹于关羽的心细如,他竟看出了黄祖对自己的冷遇,恰到时候来安抚自己,当然,刘璟也知道关羽还有另一层深意,刘备和黄祖的亲密关系明显了一点
刘备军队驻扎在武昌城西,士兵们休整两日,轮流休假去城内喝酒取乐,刘璟也偷得半日浮闲,进城游逛。
他来荆州已经一个月了,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苦练武功,少出门,今天与赵云及关羽的一席话,让他明白了练武不可能一时而就,需要漫长日月的积累。
既然是这样,他也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练武时全心投入,休息时放松自己,只有劳逸结合才能长久。
武昌城是荆州以西的第一大城,城墙周长十余里,人口众多,商业繁华,各种店铺林立,大街上人流如织,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
自从上次比剑他赢了六十两黄金后,囊中颇丰,而且这一带是江汉鱼米之乡,物丰富,价格低廉,一条两尺的大青鱼,枚五铢钱便可以买到。
在汉朝,金也是货币,可以直接用金购买物,金又分为黄金、白金和赤金种,白金是指白银,赤金则是指黄铜。
当然,金也可以去邸店兑成钱,按照官方价格,一斤黄金可兑一万钱,白金和赤金略低一点。
不过这里的一斤是指小斤,一斤只有二四十克左右,相当于后世的半斤。
汉末大乱,钱制混乱,私钱、劣钱充斥于市,且携带不便,金价由此大涨,一斤黄金在北方地区已经可以兑换到两万钱,而赤金和白金也同样水涨船高,
但在荆州、巴蜀及江东地区,战事不烈,即使打仗也不会像北方军队一样祸及平民,社会比较稳定,经济也没有受到破坏,官府对私钱控制严格,因此黄金黑市价格也就一万二千钱,几乎和官价持平。
有些商人就是现了南北金价差异,开始在南北两方倒卖金,牟取暴利,不过风险也大,稍有疏忽便人死财亡。
刘璟在一家家店铺里信步游逛,虽然他所缺颇多,但即将去阳新县参战,买了东西也不便携带,所以他一游逛,手中却没有买一样东西。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漕河边,漕河对岸似乎更为热闹,刘璟找到一座拱桥,名叫行春桥,离桥还有数十步,便远远听见桥头传来一片喧哗声,似乎有女人苦苦哀求,还有几名大汉的恶声恶语。
“黄公,我欠的钱一定会还,求你再宽限几日。”
这是一个在桥头卖鱼的年轻女人,长得颇有姿色,一大群恶奴围住了她,中间一名头戴金冠,身着锦袍的年轻公嬉皮笑脸地向女人脸上摸去。
“芦娘,这又是何必呢?你跟了我,有山珍海味,有丫鬟伺候,你生得这般美貌,还用在这里卖鱼吗?跟我回去,只要伺候本公一个月,我保证丁家欠的钱一笔勾销。”
年轻女人双臂被恶奴抓住,她拼命躲闪,一边苦苦哀求,“黄公,我是有丈夫的人,求你放过我吧!”
“丈夫?你丈夫不就是我吗?呵呵!芦娘,我已经等不及了,现在我们就回去圆房。”
年轻公一声喝令,“带她上马车!”
十几名恶奴架着年轻女人的胳膊,向桥的另一头拖去,那边停着一辆马车,女人拼命挣扎,头也披散开了,向四周大声哭喊:“救命!救救我。”
桥上行人颇为惧怕这些恶奴,没有敢惹,纷纷跑下桥去,就当没有看见此事。
绝望中,年轻女人忽然扭头看见了身着军服的刘璟,大哭着向他求救,“将军,救救我!”
前前后后的经过,刘璟都看见了,他心中大怒,飞身扑上,疾快,眨眼便冲到恶奴身后,抓住两人的头猛地一撞,两人软软倒下。
在兔起鹘落之间,刘璟已冲到年轻公身后,伸臂勒住他脖,迅将他向桥上拖去。
今生刘璟和野兽搏斗的经验十分丰富,对人也一样,对方有十六名恶奴,人人带刀,步履矫健,估计都有武功在身,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擒贼擒王,拿住主人,事情就好办了。
否则这些人分兵两,一部分人留下对付他,另一部分人把女人带走,人救不回来,还要自取其辱。
果然,这个意外情况令所有人都措不及防,一群恶奴面面相觑,被施了定身术似的呆立在桥上。
刘璟的刀已经架在年轻公的脖上,冷冷道:“把那个女人放了。”
年轻公终于挣脱了刘璟的勒脖,他重重喘一口气,直着脖大喊:“贼兵头,你知道我是谁吗?”
刘璟心中一动,他这才想起刚才那个女好像是喊‘黄公’,难道这是黄祖什么人?
一名领恶狠狠道:“小将军,你还不知道我家公是谁吧!黄守之侄,若识相就赶紧把人放了,你走你的,我们不追究。”
果然是黄祖家人,难怪这么嚣张,大白天就敢抢人,刘璟冷笑一声,“放他可以,你们先把女人放了。”
这名年轻人是黄祖之侄黄逸,仗着黄祖的权势在武昌城内横行无忌,今天却遇到了刘璟。
他正要急声大喊不准,脖却一紧,被生铁一般的手臂勒住喉咙,‘咕咕!’作响,几乎使他晕厥。
恶奴领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这年轻军官头脑有问题,这女人放了再抓就是了,还不容易吗?
他回头一摆手,“放了她!”
众恶奴松手,女人奔至桥边,紧紧抓住栏杆,惊恐万状,领上前一步,锐利的目光盯着刘璟。
“可以了吗?我们已放人,你也须守信。”
刘璟没睬他,向年轻女人一招手,“你过来!”
年轻女人慢慢走上前,腿一软,跪倒在地,吓得牙齿打战,“将军,我该怎么办?”
刘璟从黄逸怀中摸出几锭黄金,塞给了女人,叮嘱她,“他们绝不会放过你,回家赶紧带家人逃走,逃去江东,快走!”
年轻女人心中感动,她重重给刘璟磕了个头,“将军救命之恩,小女来世衔草结环相报。”
她想到黄家的凶狠,心中害怕之,不敢再停留,起身便向桥头另一边慌慌张张跑了。
黄逸大怒,拼命挣扎,终于喊叫出声,“你们浑蛋,还不快抓住她!”
众奴仆一拥而上,“站住!”刘璟一声大喝,手中战刀加力,一道鲜血从黄逸脖流下,吓得众人一动不动。
“谁敢动,我宰了他!”
话音刚落,一支冷箭从对方房顶上‘嗖!’地射来,箭力强劲而准确,正中黄逸心口,冷箭射穿了黄逸心脏,“啊!”黄逸痛苦地惨叫一声,浑身抽搐,不久毙命。
这一箭令人防不胜防,刘璟霍地抬头寻去,只见数十步外的酒馆屋顶上站着一名黑衣黑裙少女,系着红色披风,腰配双剑,手执一柄弓箭,正冷冷地望着他。
“公死了!”
桥上一阵大乱,“杀了他们!”十六名恶奴兵分两,八人杀向刘璟,另外八人向黑裙少女扑去。
刘璟一脚踢开尸体,勇猛如虎,挥刀扑上,迎头一刀劈向恶奴领,寒光一闪,战刀已到眼前。
恶奴领躲闪不及,竟被一刀劈进额头,“啊——”一声长长惨叫,轰然跌下漕河,溅起一片水浪。
身后风声强劲,刘璟身体似旋风快疾,战刀瞬间聚力,一道闪电刺出,一股血光飞起,战刀深深刺进身后偷袭者胸膛,响起惊天动地的惨叫。
眨眼间他便干掉了两人,其余六人见他骁勇如虎,纷纷后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惊呼声,“快闪开!”
刘璟一抬头,只见那名黑裙少女已跳上马车,用剑猛刺马臀,两匹挽马拉着马车疯似地向桥头冲来,在一片惨叫声中,马车轰然撞进了恶奴人群,恶奴躲闪不及,六七人被撞翻倒地。
少女正是今天刚刚乘船进城的美小娘,她和舅舅正在酒馆楼吃午饭,正好从窗口看见了黄逸抢夺女人一幕。
少女是一个嫉恶如仇之人,绝不会容忍欺压良善之事在她眼前生。
看见眼前这悲惨的一幕,看见了那个年轻公丑恶淫荡的嘴脸,少女浑身就像燃起一股怒火,一股凶猛、可怕的火。
她要把这些恶人全部杀死,从这个世上清除干净,在她心目中,对恶人的宽容就是对善良人的罪恶。
她心中杀机已燃烧,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她,莫说是黄祖的侄,就算是天王老的儿,她也要杀死、杀绝,绝不容情。
黑裙少女双手执各执一剑,从马车上轻盈跳下,手起剑落,两名倒地恶奴被她一剑刺死,她大喊一声,又扑另外两人
桥上恶战正急,随着黑裙少女加入战团,局势已生变化,这少女也就十一二岁模样,手执两柄利剑,双眼喷着仇恨的怒火,杀人心狠手毒。
她虽年纪少,武艺却很高强,身体轻盈如蝴蝶,双剑纷飞,连杀数人,她下手干净利落,都是一剑毙命。
片刻之间,她竟杀掉了七人,包括被刘璟杀伤未死之人,她都一剑补杀,不留活口,连黄逸也被她补了两剑。
此时黄逸的十六名手下,已经被杀死了十二人,剩下的四人见势不妙,纷纷要跳河逃命。
少女手一抖,一柄剑脱手飞出,刺穿一名恶奴的后心,将他钉死在地上。
另一人在慌乱中被刘璟一刀劈翻,最后两名校刀手却跳下了漕河,瞬间不见踪影。
仅仅一刻钟时间,黄逸的十六名手下被干掉了十四人,这时,黑裙少女现还有一人受伤未死,提剑走向他。
受伤者被吓得浑身抖,他忽然跪下,对黑裙少女砰砰磕头,哀求道:“姑娘,饶小人一命吧!小人只是奉命行事”
不等他说完,少女便冷冷道:“你从前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喇事,今天该你偿命了!”
她手起剑落,一剑割断了这人的喉咙,又补一剑,刺穿他的心脏。
连桥上的刘璟也忍不住摇了摇头,虽说他已面对多死亡,对这些恶奴被杀,他也并不怜悯,只是眼前这个小娘
虽说是行侠仗义,但下手也心狠手辣了。
这时,红衣少女抬起头,一双锐利的美眸盯住了刘璟,眼中闪烁着杀机,一步步逼近他,刘璟身着荆州军的盔甲,在她看来,就是天生的敌人。
刘璟一怔,他不明白眼前少女怎么对自己用这种敌视的目光,他淡淡一笑,“我们一起并肩作战,患难与共,姑娘不会敌我不辨到这个程吧!”
少女醒悟,自己怎么糊涂了,这个军官可是和她一样,见不平,拔刀相助,和她一样嫉恶如仇,扶助良善。
自己怎么会想到杀他。
杀机消退,她这才仔细打量一眼刘璟,只见他双眉如剑,鼻梁笔直高挺,长得仪表非凡,身材高大魁梧,仿佛浑身充满了力量,这让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长兄,他的身材相貌竟和长兄有几分相似。
少女心中有了一点好感,摇了摇头,“我不会杀你,你是荆州军中唯一的好人。”
刘璟听她说话带有孩气,便笑着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我叫”
少女话没有说完,远处传来一人大喊:“阿仁,你还要杀到几时?”
“后会有期!”
少女后退两步,转身便向远处奔去,不多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璟望着满地尸体,不由苦笑一声,这样的行侠仗义,最后却惹出一堆麻烦,虽说这个年轻人该死,但他毕竟是黄祖之侄,江夏又是黄家的地盘,黄祖岂肯善罢甘休,这小娘也鲁莽了。
本来他只想劫持黄祖侄,让黄祖给自己一个面,放过那个女一家,事情也就圆满了结。
不料半杀出一个女程咬金,射死了黄祖之侄,把小事惹成了大事,给他留下一堆头疼的后事。
刘璟抓起地上的十几具尸体,统统扔进漕河中,却意外地在地上捡到一支细长的金簪,上面镶有九颗黄豆大的宝石,打造得精致绝伦,估计是那个小娘遗失。
刘璟一直等小娘跑远,这才对周围聚上来的人群高声道:“我是刘皇叔军中大将,见不平,拔刀相助,官府若要来抓捕,尽管到军营中来。”
在大白天闹市中连杀十五人,包括黄祖之侄黄逸,这无论如何是一桩天大之案,武昌县赵县令立刻亲自前来调查,但只查了半日便查不下去了。
一个当事人竟然是刘备军中大将,现在刘备此时就在黄氏山庄做客,他怎敢去军中要人,而另一个当事人黑衣少女也逃得无影无踪。
赵县令万般无奈,一方面画图像悬赏抓捕黑衣少女,另一方面他亲自赶去黄氏山庄,向黄祖汇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