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苏娜的狗急跳墙!调配颜色,痛苦之灰!】
我只觉浑身一股寒气蹿过,皮肤表面不由自主地蹿起一层鸡皮疙瘩。待到回头望时,却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位于我头顶上方,利齿尖牙,血盘大口,高高地悬在我的头顶,身高三丈有余,眼如铜铃,却正是一头凶恶无比的霸王龙!
地上的血散发出浓重的腥气,味道之大刺人鼻息。正是这些血将恐龙引来,这一切原来都是个针对我的圈套!
可恶,这东西对剑士先生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
一只巨大的手爪拍了过来,带着猛烈的旋风,迅速向我头顶落下!我就地一滚,从恐龙的脚掌之中滚出,接着拔腿就跑,向着草木茂盛偏僻窄小的地方狂奔!
身后巨大生物的脚步咚咚在我身后狂震,不时有掀起的碎石溅在我身上脸上,砸的皮肤阵阵生疼。剑士先生的身体还是很强壮的,即使在这样的狂奔之下也并没有感到太过疲惫。我连滚带爬地从恐龙爪下逃出一条命,躲在树缝中远远窥探,只见那厮还不肯走开,依旧在那边绕来绕去地寻找我。
奇怪,如果是觅食的话,刚刚明明有一只比我大上很多的犄角斑点豹子跑过,可是它却对其视而不见,反而一直对我紧追不舍,难道是我身上也被下了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我赶紧低头在身上寻找,果然发现上衣和长裤都不知什么时候被泼上了暗红色的血液,散发出阵阵诡异的腥气。
这帮家伙究竟是什么时候给我下的道儿啊!太缺德了,衣服我还能不穿,可是裤子不能随便脱啊。要是被剑士先生看到我裸奔他非得砍死我不可!
眼见着那头巨型恐龙连着踩倒两棵大树,又开始向这边寻来,我赶紧从树缝后跑开,免得一会被它踩到。剑士先生的力气虽然大得很,我却没有兴趣用它试跟恐龙对抗。但偏偏我身上被淋了奇怪的血,想甩又甩不开,这么一直跑下去也不是问题,必须想办法将那头恐龙干掉才行!
怎么办,直接用刀去砍它吗?
我回头看了一眼高出我至少三倍的庞然大物,暗暗放弃了这个想法,而是加快速度朝前跑去,并不时绕着大圈避开它的攻击。不得不说,这头恐龙虽然个头大,但是智商却不怎么样,攻击也只会简单的冲拍踩,估计下一步就是上来直接咬了。
因为地上乱石很多,奔跑的时候必须时刻注意地面否则就会悲剧。这时候我突然注意到脚边过处似乎生长着许多颜色极为鲜艳的蘑菇,一株一株都在向我昭显着非常明确的事实:
——有毒!
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训练我对于爆衫这种事情已经熟视无睹,此刻迅速脱下剑士先生的染血衬衫扯开,用布包住手开始飞快地往里装蘑菇。这种蘑菇分布的很多,没一会就装了满满一包袱。我深吸了口气,飞快地爬上离我最近的一棵树,对准正朝我张着血盆大口对天狂吼的恐龙着力一掷,将那包装满了毒蘑菇的上衣包袱扔进它口中!
恐龙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狂吼,疯狂地击打起来,我借着蔓藤荡到远处,只远远瞥见那头恐龙在原地挣扎嘶吼了一会儿后轰然倒地,压塌了一大排椰子树。
它终于不会再来追赶我了。我也舒了口气,看看身上斑驳的血迹以及胸口处裸露的伤疤,顺手扯了片叶子擦了一下。前面树丛中隐隐露出一角白色小屋,颜色看起来很像把剑士先生捉走的那个白东西。
那是……蜡!
这座森林里竟然会有一座蜡做的小屋!
屋子很小,四处都有圆形的通风孔。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从其中一个通风孔中望去,一眼就看见,有位金发男子正在悠闲地喝茶。
是香吉士!
屋内的人也发现了我,下一秒一个茶杯自内直飞而出,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我的脑袋。
T^T金发先生永远是这么粗暴……
不过这回他的行动应该是下意识的防范行为。据他说冷不丁看到一个绿脑袋从通风孔里冒出来谁都会吓一大跳的。在看到我浑身是血地躺在屋外后他又被吓了一跳,问我出了什么事。
“香吉士!索隆被抓走了,怎么办!”我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爬起来,才一出口就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果然,金发先生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向我道:“你在说什么鬼话?你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吗?倒是苏娜小姐哪里去了?你这混蛋该不会是因为迷路把她弄丢了吧?你不是说会好好保护她的吗?”
不是的,是因为……我正想说话,却听房间内响起了“布鲁布鲁”的电话铃声。
野餐篮子里面放着一只长了两撇小胡子的电话虫。
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接起电话,只听到里面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
“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啊?什么,你是谁啊?”香吉士自后凑过来,顺口回道,“这里是混账餐厅,你要预约位子吗?”
混账餐厅……
“别开玩笑了,混蛋。”那声音道,“你的报告未免也耽误得太久了吧?”
“报告?”香吉士一愣,扭头看了我一眼,对着电话虫道,“你是哪一位啊?”
“我是Mr.0.”
Mr.0,巴洛克工作室的老板,王下七武海之一!果然是他们抓走了剑士先生!
“从我发出指令已经过去很多天了,事情到底办的怎么样?草帽小子和薇薇公主一行人都干掉了吗?”
可恶!
果然是他们,果然是他们!
我咬了咬嘴唇,忽地将手中电话虫往金发先生手里一放,拔腿就向外跑去!
“喂,索隆!你去哪儿?”身后香吉士的声音响起,我胡乱冲他比划了个手势示意他先继续听电话,自己则闷头朝外跑去!出门的时候正好撞见两头带着墨镜的秃鹰和海獭朝这边飞过来,我赶紧用手臂掩住脸,头也不抬地往丛林深处跑去!
剑士先生的身体虽然不能感觉到音律音韵这些东西,但是对杀气却很敏感。我很快感应到了密林中杀气最为浓烈的地方,迅速朝那里赶去!越往前,身周的空气就变得愈加炙热,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熊熊燃烧着。心头突然划过一丝危机感,我闪身向旁一躲,刚才站的地方轰地炸出了一个大坑!
是炸弹!
面前豁然开朗。在这茂密的丛林之中赫然有一片空地,空地之中硝烟弥漫,正发生着激烈的争斗。而就在我的正对面,立着一个巨大的白蜡蛋糕台,顶端处一个南瓜头的笑脸正在不断地转动着,十几根燃烧的巨大蜡烛不断融化着蜡层,将一层层蜡雾凝固包裹在下方直立的三人身上。
娜美,薇薇,索隆!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在那上面?脚还牢牢地卡在蜡层里!
“索隆!”
喊出我名字的却是和鸭子一起从密林里冲出的乌索普君,他正在被那位爆炸头Mr.5追的疯狂逃跑,此刻见到我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径直朝我这边冲过来。我被他给吓了一跳,眼见着炮弹四处乱飚,赶紧拔腿就跑,跟着乌索普一起疯狂逃命。
“喂,索隆,你干嘛跟着我一起跑?还不快去把那个家伙收拾掉!”乌索普大叫道,“娜美她们都被困住了,我们得赶紧去救人才行啊!”
我也知道要救人,可是我怎么救啊?我根本打不过那些家伙的……
“喂!”
远处蜡台上的剑士先生发现了我,大声叫道。我再次避过一枪子弹,快步朝蜡台的方向跑去。
蜡台上的三人几乎都已经不能动了,身上脸上满是蜡,腿也牢牢地嵌在蜡台里。不远处的路飞君正在与一个脑袋顶上燃烧着数字3的人激烈搏斗。
“苏娜!”娜美见到我惊喜地叫出声来,“你能不能把顶上那个南瓜头弄掉?我们要被凝固了!”
“别傻了,就算是我的身体,她怎么可能打得掉那东西?”索隆毫不客气地打碎了娜美的梦想,又继续对我道,“喂,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的身体以后就送给你了,怎么样?虽然性别上差了一点,也还算不错了,以后随便你拿去干什么都可以。起码砍上几百个人应该没问题。”
“什么?”我傻了,一同傻眼的还有娜美小姐和薇薇小姐。剑士先生到底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作为交换,你的身体以后也就由我主宰了。现在能不能拜托你现在上来帮我把腿砍断?我要去杀了那些家伙。”
腿腿腿,把腿砍断!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挪到了剑士先生的脚腕处,然后看到裤子上一圈血,傻眼了。
我,我的腿啊……他究竟对我的腿做了什么……
“你这家伙是不是疯了!你这么弄会死人的!”
“反正都是死,还不如拉着敌人一起死比较痛快些。”
“那也不行!你也不想想,你们可是换了身体的,万一到时候你死不了,死的是苏娜怎么办?她死了,能力就消失了呀!”
“这样啊?”剑士先生皱了皱眉,脸上掉下一片蜡末来,于是他终于放弃了同归于尽的念头,而是冲我道起了歉:
“呐,真是对不起了,刚才一着急忘记了这是你的腿,砍了两刀,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要是待会而没死我就帮你看看。”
= =我实在不知道该接些什么话说了……
一旁的薇薇小姐同我一样迷茫。至于路飞和乌索普早已经不知道被敌人追到哪里去了。
“嗯呵呵呵呵,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现在看起来,你那神技一般的剑术似乎已经不在了呢。”
身后突然响起了清脆的笑声。我回过头,只看到一双弯月般的浅蓝色眼睛。耳际是硕大的柠檬片耳环,头上戴着浅黄色帽子,这位便是Mr.5的搭档,吃了“轻飘飘果实”的女特务,Miss 情人节。前一秒她还在这里与我对话,下一刻身体已经随风而上,高高地悬在我的头顶!
“之前的欠债,今天可是要一并讨回来呢,呀哈哈哈哈,一万公斤!”
噗!
突如其来的重量自后袭来,我一瞬间被压趴在地,整个人都深深地陷进了地面里,后背处受到的重击让我一瞬间以为自己的骨头都要断了。身后的女子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利笑声,一个斜腿扫来,我被从坑洞里踢出,再一次重重地撞到了蜡台上!
咳!
鲜血从喉中涌出,又被我重重地吞咽回去。身后娜美小姐的惊呼依犹在耳。我咬了咬牙,伸手攀住蜡台上的花纹,挣扎着站起身来。
我不能倒下。
剑士先生,就在我身后。
即使被封在了烛台之上,他的腰杆也始终挺得笔直。即使砍断了腿,他的信念始终不变。
虽然路痴,坏脾气,粗心,但剑士先生,是我佩服的人,敬仰的人。我怎么可以在他的面前倒下?用着他的身体倒下?
“不会让你死……”我喃喃道,但就在我抓着蜡台站直身体的一刻,Miss 情人节的腿再一次横扫过来,纵然我及时闪开,身体还是被因为重量增加而威力加倍的腿风扫了出去。这一回我重重地撞上了正坐在一边悠闲喝茶的小姑娘的红茶壶上。
滚烫的红茶洒在了我身上。
因为没有了衣服的遮蔽(被拿去装毒蘑菇喂恐龙了),我的身上本来就有着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现在又被茶水一激,登时痛的忍受不住,连着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才勉强能动,刚要站起来,却感觉胸口处一凉,一个圆形的奇怪图案已经出现在了我胸前。
“调配颜色,痛苦之灰。”那个梳着两条小辫的小女孩施施然收回颜料笔,走到不远处重新坐下,咔嚓咔嚓地咬起了仙贝。
身体一瞬间的凝滞,紧接着便有说不出的难过感受从肌体四肢里浮现出来。有伤口的地方,没有伤口的地方,似蚁咬,似火烧,如针刺。无与伦比的痛楚感自我身体每一处浮现而出,痛的我说不出话,只能抱着身体在地上打滚,全身痉挛。
“喂,怎么了?索隆,怎么回事!”乌索普和鸭子匆匆忙忙地从我身边跑过,见到此状不由得惊住了。我已经没空去回他的话了,全身都被笼罩在难以抑制的痛楚之中,只隐约看到那个诡异的女孩正站在路飞身后,向他身前抛去一个黑色的图案符号。
“调配颜色,背叛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