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宁浅予带着的一点不好意思,司徒森神色间很凝重没说话。
宁浅予觉着有些不对劲。
抬头的时候,看到司徒森下巴处坚硬冷峻的完美线条,此时紧绷着。
宁浅予了解,一边司徒森这般的模样,就是已经生气了的模样。
“你怎么了?”宁浅予忍不住,问道:“可是朝堂上有什么不顺心的?”
“不是。”司徒森朝怀中的人看了眼,语气也变的软了很多。
他的视线,从她脸上,缓缓的落在膝盖上:“太皇太后若是拿着架子,你起身便是,为什么要一直跪着?”
“不管有没有身孕在身,也不要让人这般欺辱你,她假装睡着,你便直接走就是。”
原来他都知道,是赶去救驾解围的。
一阵暖意袭上心头,宁浅予嘴角微翘,道:“我是可以直接走,但这一走,恰好着了太皇太后的道。”
“太皇太后在我刚跪下请安,就假装睡着,不过是想给我个下马威罢了。”
“恰似我从繁花县回来的第一日,遇到孙倩如的刁难。”
“今日我起身就走,是很潇洒,却会落得一个不懂孝义,不知礼数,不懂规矩,毫无分寸,甚至是目中无人的名义。”
“你向来不是在乎那些虚名的人。”司徒森微眯着眼,盯着宁浅予倔强的小脸,心中的亏欠和愧疚的感觉,也是越发的浓郁。
宁浅予深吸一口气,回望着他的双眸:“我是不在乎,名义与我而言,都是虚妄。”
“但,皇上不是从前的王爷,刚上位根基未稳,眼下不能被人抓住把柄,我不愿意因为我一时畅快而影响皇上。”
司徒森心头一软,顾不得其他,忽然旁若无人的吻下去。
周围伺候的小太监小丫鬟,全部瞪大了眼睛,迅速的将眼睛挪开。
司徒森一路抱着宁浅予回凤和宫的事情,直接传遍了皇宫。
太皇太后知道这消息,阴沉着脸色,将手中拿着的金丝累玉暖手炉子都摔了个稀碎。
啪的一声响,伺候的丫鬟太监乌泱泱的跪下,齐刷刷的道:“太皇太后息怒。”
林嬷嬷赶紧朝众人道:“都出去吧。”
等人都走完之后,林嬷嬷拿了新得炉子递给太皇太后,又蹲下将暖炉的残骸收拾干净:“您何苦生气,再气坏了身子。”
“你还帮着宁浅予。”太后一边揉着突突直痛的头,一边瞪着眼睛:“方才哀家叫她跪着,你倒是着急,是不是连你,也要和哀家作对?。”
“跪着还能让她少块肉去了?哀家就是心里的恶气出不来,憋得慌!”
林嬷嬷赶紧跪下,道:“太皇太后明鉴,老奴之所以拦着,实在是为了太皇太后您好。”
“为了哀家?”太皇太后冷哼道:“为了哀家,今儿就不该拦着,叫她多跪一会,解了哀家心头不快。”
林嬷嬷没有抬头,忐忑的道:“您想啊,刚才皇上抱着皇后回去,还在御花园边上的必经道上拥着……”
“御花园那条道,来往多少的宫人,皇上难道不知道?这是在做样子给您看呢。”
“由此可见,皇上对皇后重视的程度。”
太皇太后皱了皱眉,没说话。
林嬷嬷小心翼翼的抬头,瞥了眼太皇太后,接着道:“换做是以前,您就是命奴婢打皇后,奴婢都敢以下犯上。”
“偏生现在皇后怀着身孕,前一阵才大动了胎气,养了好些时日没出现,这好不容易好点。”
“要是在您这宫里跪着出了好歹,又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嫡子,龙颜定要大怒。”
“综上所诉,您也该忍着这一时间的气愤,不能急躁。”
说到这,林嬷嬷低声凑近了道:“往后,咱们多的是时间,等皇后诞下小皇子。”
“哼。”太皇太后似乎觉得有点道理,冷哼一声,道:“起来吧,你派过去在皇后身边的人,没问题吧。”
“您放心。”林嬷嬷起身,道:“那人保管对皇后的胃口,将来能起不少的作用。”
“不急着一时。”太皇太后冷笑道:“明儿便是年三十吧。”
“是。”林嬷嬷低声道:“先皇在年前新丧,前些日子一直在办丧事。”
“新皇一切还没料理清楚,又在国丧内,三月不得见红,后宫也没人,早就下令,一切从简从素,想来是不会大办。”
“不办也好。”太皇太后冷笑一声:“不过算算日子,青梅那孩子,给裴侯爷祭祀也该结束,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林嬷嬷点头,道:“今儿下午紧着回来了,说是怕路上有暴风雪,日夜兼程,刚到就派人送了凉州的特产,孝敬您。”
“嗯。”太皇太后满意的点头:“是个知恩图报的,初一之后,召进宫来吧。”
第二日大年三十,宫里不得见红,又新落了雪,中午司徒森带着宁浅予还有朝阳公主,一起去太皇太后的康寿宫用了午膳,算是团圆。
下午太皇太后要休息,朝阳公主便跟着宁浅予去了凤和宫,等着晚上一道用膳。
一进门,朝阳公主便道:“你们如今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皇后,答应帮我的事情,也该做到了吧。”
宁浅予微微一笑,道:“好歹过了正月十五,团了圆之后吧。”
“我可等不及。”朝阳公主抱怨着:“我等了喻鹤这么多年,眼下我们都老了。”
“早就说好的一起周游各国,再老就游不动,若不是念着先皇刚去,太皇太后心伤,我现在都恨不得去陪着喻鹤。”
“皇姑姑放心。”宁浅予压低了声音:“喻公子一切安好,既然您这般迫不及待,那今儿回去,便说是受了风寒,装病吧。”
“等待着一个好的时机,我自会帮皇姑姑的忙。”
“好。”朝阳公主陪着宁浅予说了好一会话,晚上几人照例是去陪着太皇太后用膳团圆。
国丧内也不让歌舞,不放烟花,没意思的紧,吃了晚饭,太皇太后许是不想见到宁浅予,又说身子乏累,要休息,将几人支走了。
也好,宁浅予还不惜的和太皇太后大眼瞪小眼,彼此心里不畅快呢。
回到凤鸣宫,司徒森也跟了过去,宁浅予坐在镜子前边准备卸去妆发,司徒森却是走过去,拉住她的手:“今儿是无趣了些,你想不想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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