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森瞧见她僵在半空的筷子,还有带着点难受的神色,赶紧问道:“你怎么了?”
一边说着,一边赶紧给宁浅予倒了热水。
宁浅予顿了顿,那股子恶心的感觉退去,她才将筷子轻轻放下,接过水杯,摇了摇头。
“是不是来的时候冻着,凉了肠胃了?”司徒森满是关切,道:“跟你换几样清淡的菜来吧。”
宁浅予喝了两口热水,不舒服的感觉退却很多,她低声道:“这不是有好些青菜,别折腾了。”
“都怪我没照顾好你。”司徒森自责的道:“夜间天冷,赶路应该将你放在后边。”
宁浅予轻笑一声,瞧着他紧张的样子,道:“来的时候,虽然是我坐在马前,但你的狐皮斗篷将我裹得严严实实,在你的怀里气儿都喘不上。”
“哪里会是你没照顾好我,是我最近的身体差了些。”
话是这样说,宁浅予心里还是存疑,正因为这样,肠胃怎么可能受凉呢!
前几日也没骑马吹风,也是泛着恶心。
怕司徒森再次着急自责,宁浅予想了想,还是道:“不是肠胃受凉,许是最近操劳过度吧。”
“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前几日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那就好。”司徒森舀了一碗羊汤,放在她面前,道:“既然不是肠胃受凉,喝一碗暖暖身子,许会好一点。“
汤色很浓,葱花之外,还泛着一点油花。
颜色瞧着都让人食指大动。
但,宁浅予接过汤,舀了一勺没喂进嘴里,还只是闻着那股子羊膻味,恶心的感觉再度反了上来。
这一回,她直接偏到一边呕吐起来。
司徒森急忙的站起来,道:“小鱼儿,这样子不行,管家,管家!”
管家赶紧从外边进来:“王爷,怎么了?”
“去请大夫!”司徒森急急吼吼道。
“不了。”宁浅予揪住司徒森的衣角,道:“这样晚了,山外路滑,我没事。”
她前一阵遇到卓宇那死变态,也吐了,之后就自己好了,也没什么大事。
“不行,你这样子,不请大夫不行。”司徒森态度很坚决:“雪天路滑,就是去背,也要将人背过来!”
宁浅予直起身子,道:“我自己就是大夫,难道乡野大夫,医术能好的过我去?”
“不麻烦了,明日回去之后,我进宫请薛神医瞧瞧就是。”
看着她神色笃定,司徒森半是狐疑道:“真的吗,刚才瞧着你很难受的样子。”
“没事。”宁浅予吐过之后,稍微有了点胃口,端起碗道:“我饿了,先吃饭。”
“那好,明日一定要去找薛凡。”司徒森将信将疑的坐下,道。
“好了。”宁浅予嗔怪一声,道:“明早还要上去山顶看日出呢!”
司徒森见她能吃进去饭,心里总算是稍微放下了一些,但也还没完全放下。
不过他留意着,这一顿饭,宁浅予不仅仅是没碰过那碗羊汤,更是没碰过所有的肉食,只吃了些青菜。
吃完后不久,宁浅予洗漱了一番就睡下了。
司徒森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且不说别的,宁浅予的身子好像很不舒服,又是这样要紧的关头,还有那玉玑子……
要是他离开了,也不知道情况究竟怎么发展。
看来,只有将那人请出来,暂时坐阵他才会放心。
明日回去之后,就得立刻亲自去请!
宁浅予醒的很早,心里一直想着去看日出。
这几日连着都是阴天,说实话,还不知道早晨有没有日出呢!
司徒森随着她起身。
外边的天还是黑漆漆一片,洗漱之后,上山还要待上一阵子,司徒森命人传了清粥过来。
两人简单的用了些,便带着上了山顶。
好在庄子上的人,知道他们的来意,早早的派人将亭子打扫出来,四角挂起了灯笼。
还在亭子里铺上了厚厚的毯子,放着御寒的棉衣。
此时,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竟然还带着些微微的霞光。
宁浅予本是窝在司徒森的怀里,看到霞光的那一霎,她激动地起身,道:“看来咱们来对了,一定有日出的!”
时间还很早,山顶上的气温很低,土气都带起来团团白雾,呼吸起来,一直冷到肺里。
宁浅予兴奋的像个小孩子似的,司徒森温柔的看着她,拿起厚厚的斗篷,将她围住,道:“霞光出来,一会就能看到日出了。”
“嗯。”宁浅予点点头道:“我只见过落日,还从未见到过日出呢!”
“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带你去岚州,那边靠着海,日出才叫是好看。”司徒森轻声道。
没等一会,太阳终于露出一点头来。
山顶看去,不少的雾团萦绕,缥缈的不真实。
随风翻滚的雾气,在日出的照射下,既像是缥缈的仙境,也像是海市蜃楼一般。
早晨的太阳并不刺眼,红彤彤一片,将周围的景色,都染的像是披上一层红纱似的。
美的惊心动魄,又极其壮观。
宁浅予倚在司徒森的怀中,喃喃的道:“果然是美景。”
“是啊。”日出之下,司徒森却是没看美景,而是盯着宁浅予的侧脸。
她的脸,在霞光下,朦胧间像是披着一层轻纱,美的不可方物。
在他心里,她美过一切。
等太阳缓缓的起来,宁浅予动了动发僵的身子,道:“王爷明日就要出征去前线。”
“这初升的朝阳,是好的寓意,寓意着希望,王爷定会大胜归来。”
“小鱼儿说的,一定没错。”司徒森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一把打横将她抱起。
宁浅予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心里一惊,随即紧紧的依偎在他面前。
有了昨晚上的插曲,回去的时候,哪怕是好天气,司徒森还是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
此外还里三层,外三层,生怕她冻着,裹得像是等着下锅的粽子似的!
动身的很早,回到王府的时候,还才到用早膳的时间。
宁浅予没吃,只是稍微眯着,补了一会觉。
司徒森瞧着她睡的正香,原是不忍心将她叫醒的,但又担心她的身子不好。
最后两人腻歪了一会,还是一起进宫去了。
薛凡许久不看到宁浅予一次,一见到她,不由惊讶的道:“王妃的脸色怎么这样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