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蓝灵儿在熬汤的空挡想出来的主意,只要借机将汤泼在司徒森的身上。
等司徒森衣裳被汤打湿之后,她再拿帕子帮司徒森擦拭。
肢体接触,之后两人来回推让几下,两人之前的距离就能更加的近。
这时候,自己再使一点美人计,事情就是水到渠成。
她,也就顺势成为司徒森的人。
这设计,可谓是天衣无缝。
而且,上天都站在她这一边!
至少,从宁浅予离开王府之后,每一步,都是合着蓝灵儿的心思在走。
包括眼下,竟然司徒森还坐着,给了她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
但!
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
之前的一切,虽然都按照蓝灵儿的心思在走,可是她步步算计,唯独算漏了司徒森!
在蓝灵儿端着汤倒向司徒森的那一瞬间,司徒森并没有按照蓝灵儿预想的那样,怜香惜玉,将她一把搂住。
司徒森的手脚极快,连是怎么离开座椅的,蓝灵儿都没反应过来。
她只知道,眼前一花,司徒森的人,已经站去一边。
而她,端着汤根本来不及收回动作。
只能“啊”的一声大叫,直直的朝座椅上扑过去。
贤荣亲王府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包括汤盅都是。
那汤盅碰在座椅上,再弹回来,汤全部洒在蓝灵儿精心打扮过的脸上,身上。
剩下的,全部没进了脚下软软的地毯之中。
蓝灵儿倒地的那一刻,还有汤盅碰在椅子上的声音,都不算小。
外边守着的春喜都听到了声音,她不仅没进来瞧,反而在心里想着,这贤荣亲王,还真是猴急,王妃一走,就弄出这样大的动静。
心里更是为自家小姐高兴,毕竟小姐的身份更上一层楼,她也跟着沾光受喜。
里间的蓝灵儿,狼狈的倒在低声,哎哟哎哟的叫着。
司徒森冷冷的站在一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蓝灵儿,没有任何动作。
蓝灵儿忽然小嘴一瘪,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司徒森眉头一皱,狠声道:“你哭什么?”
蓝灵儿泪眼婆娑,要是换做平时,那是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可天知道她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浓汤泼在脸上之后,她用衣袖子去擦,将脸上的胭脂水粉,全部擦的乱七八糟,活脱脱的女鬼模样。
而且头发上,身上,还沾着不少的鸽子肉,人参,还有百合挂着。
瞧着都邋遢,不忍直视。
这样的情况,再一哭,啧啧啧,谁还敢多看她?
满屋子都是鸽子汤的味道,司徒森优雅的抽出帕子捂住口鼻,别开脸道:“真是好笑至极,蓝大小姐,你倒是说说,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蓝灵儿窘迫的厉害,还在地上没有起身:“我不过是想给王爷端一碗汤补补身子……”
“顺便感谢王爷这几日的收留……”
“哼。”司徒森眼皮子都没抬,幽幽的道:“蓝大小姐真是好口才。”
“东西都是本王王府的东西,包括你脑袋上顶着的鸽子肉,都是本王府上的。”
“拿着本王的东西来感谢本王,忠勇侯一生戎马,战功赫赫,就是这样教你的?”
一听到祖父的名号,蓝灵儿顿时耷拉下来,像是打霜的茄子一般,低声道:“祖父,未曾这样教我。”
“那就对了,这般上不得台面,一瞧都不是蓝正业会干出来的事。”司徒森讥讽道。
蓝灵儿还在地上没起来,只是半支着身子在说话。
那些汤汤水水全部洒在衣裳中,一小会就全部冷透,油腻腻的贴在身上,端的叫人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这股子冷意,倒是叫她清楚,司徒森不会怜香惜玉的前来搭把手,将她扶起来。
她只能狼狈的从地上缓缓的朝上爬。
刚站起来,就听见司徒森的声音,在身后凉凉的响起:“蓝大小姐,你准备怎么补偿?”
“嗯?”蓝灵儿一愣,还没来得及,将身上的污秽之物给取了,定定的看着司徒森。
痴痴傻傻的样子,显然是没明白司徒森的意思。
司徒森眉心一挑,往地毯上明显深一些,洒了汤水的地方看过去。
蓝灵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里有些发虚:“王爷……的意思……不会叫我赔偿吧……”
“你以为呢?”司徒森抱着手,好整以暇的站在桌边。
身上的气质一如以往的尊贵,衬的一切都失了颜色。
可偏偏也是这样一人,面对蓝灵儿这样如花美眷,主动送上门来的佳人,丝毫不为所动不说,竟然还冷血无情的要她赔偿东西!
蓝灵儿微微一顿,面上的颜色,从娇滴滴逐渐变成了难堪:“王爷,不会真的要我赔偿吧?”
还是那句话,但语气,从疑问变成了肯定。
司徒森对于这样一直纠结一个问题的人,显然满是不耐烦:“怎么,你是有多愚蠢,才会听不懂本王的话?”
“这地毯,是本王的王妃最喜欢的波斯绒毯,价值黄金千两不说,还有钱都买不着,锦都仅有两匹,一匹在皇宫,一匹就是这。”司徒森说起宁浅予,语气变得温柔起来。
“她说踩在脚下,像是踩在软软的云朵上一般。”
但下一刻,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冰冷:“但是你这不要命的,竟然会将她最爱的东西给破坏了,你说吧,怎么办?”
司徒森本不是和女人斤斤计较的人,他也最不屑和女子纠缠。
但眼下的情况不一样,既不能杀了蓝灵儿,那就只能用这法子,让她再也不敢靠近他!
蓝灵儿心里暗暗叫苦,价值千金,就算是能买的到,她蓝灵儿也没这样多金子啊!
她眼珠子一转,面上再度委屈起来:“王爷,我不是故意的,您能不能看在姐姐的份上,原谅这一次?”
“再说,我也只是想给您端汤,脚下一滑,才不小心摔倒,也不是故意的……”
司徒森再度鄙视的看着蓝灵儿:“这样大的人,也不是七八岁,更不是三两岁,平平展展的路都能摔跤,你还能干什么?”
蓝灵儿从未听人说过这样毒辣的话,脸上一白,身子摇摇欲坠。
她勉强站直了身子,道:“王爷息怒,要是我将地毯洗干净,您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