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公主皱了皱眉,显然是对宁浅予的话,还有些质疑:“这些话,你怎么不去问森儿?”
“德妃是王爷的母妃,又去世多年,若是我草率的问起,勾起王爷的思母之心,我也不忍。”宁浅予低下头,道。
“我只是好奇德妃为什么会死?”
朝阳公主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德妃盛宠,诞下森儿,直到他几岁,也正是我贪玩的时候。”
“那时候我一般都在宫外,怎么会知道宫里的事情。”
“只是后来听宫人说起过,德妃是病逝的,好像是死于心病。”
“心病?”宁浅予皱了皱眉。
“对,就是心病,不是内脏有了病,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诞下森儿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朝阳公主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接着道。
“一直情绪不好,好像很不开心,这样月子也没调理好,日渐消瘦,后来就芳魂消逝了。”
心病?
那不是和之前的赵恩一样?
她装作不解,问道:“在深宫之中,若是诞下皇子,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诞下孩子,就得了心病?”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朝阳公主正色道:“后来宫里有传言,说德妃是担心自己的儿子保不住,被妃嫔皇后害死。”
“一直担忧,活在惊恐之中,所以才郁郁寡欢,撒手人寰。”
“毕竟当时宫中的皇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德妃盛宠之下,对她虎视眈眈的人,不少。”
朝阳公主的话,也说的过去,但是宁浅予就是觉得奇怪。
宫中的佳丽那样多,能走向妃位的主子很少。
德妃也是经历过许多算计,才走到四妃的位置,怎么会无端的被自己的心魔吓死?
或许,是不是德妃压根就知道,孩子不是她的?
因为知道,所以心里不爽利,忧愁惊慌惧怕,这样的情绪,逐渐将她压垮?
这样也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真是令人头疼。
宁浅予一想到其中的复杂之处,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
她的手,也不自觉的按向太阳穴。
朝阳公主看到她的动作,狐疑道:“怎么了?不舒服?”
“不是。”宁浅予赶紧将手拿下来,道:“没睡好,有些头晕罢了。”
“没事就好,最近是多事之秋,接二连三的出事,朝中动荡不安,你和森儿,都要保重自己才行。”朝阳公主又叹了一声。
“这样的是是非,我是不愿意再度卷进去了,只等着喻鹤大好,我就随着他远离这儿。”
宁浅予抬眼看着朝阳公主。
好像自打喻鹤出现,朝阳公主就变了许多。
眉眼间的神色都变得朝气起来,从前的朝阳公主,只有威严,凛冽。
也许,爱情真的能改变一个女子。
能让女汉子化成绕指柔,也能让温柔的闺秀,变得嗜杀起来。
那玉魅当时和皇上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偏偏这些陈年旧事,是有当事人才清楚。
宁浅予暂时想不透,只能淡淡的笑了一声,道:“朝阳公主的期盼,很快就能达成。”
“一切还是你的功劳。”朝阳公主笑了一声,道:“若是我要决定离开,肯定会给你一个大礼的。”
“我就不必了。”宁浅予也是一笑:“皇姑姑若是真的想谢,就谢王爷吧。”
“好。”朝阳公主就是喜欢宁浅予的性子,爽朗的道:“你们是夫妻,谢谁都是一样的。”
“既然来了,就陪着我用完膳再走,我正好和你一起去别院,瞧瞧喻鹤。”
宁浅予倒也没推辞。
只是在朝阳公主这儿来了一趟,基本是毫无收获,除了知道德妃死因。
吃了午膳,去别院呆了一会,再回去王府,已经天近傍晚。
王府的外边,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霞光。
宁浅予回去后不久,司徒森也回来了。
同时带回来的,还有司徒逸即将回来的消息。
宁浅予眉头一挑,道:“司徒逸?宁以月的事情之后,皇上不是下令他无召不得回锦都?”
“是啊。”司徒森的面色有些古怪:“可是他治水完成了。”
“什么?”宁浅予一惊,道:“八月开始,整个算起来,才有两个月,怎么会这样快的结束?”
“我也感到奇怪,可是偏偏司徒逸真的完成了。”司徒森的脸色并不好:“一起回来的,还有被贬官的谢星和东洲知州。”
“他们都像父皇证明,此番司徒逸治水得有成效。”
宁浅予却是不信,她嗤笑一声:“今年汛期开始是七月,东洲天气暖,汛期定要延长,怎么也会是十一月底才会结束。”
“如今才是十月中,怎么可能这样快,就能见到成效?”
“父皇也有此顾虑,已经派人去查验了,快马加鞭,不眠不休,四日能往返。”司徒森揽着宁浅予道:“司徒逸回来,事情只怕是更好玩。”
“的确是有的好戏看。”宁浅予冷声道:“司徒逸,狄韦,都想着皇位,离预言越来越近,皇上的身子,撑不了多久了。”
她说着,眼底的狠意丝毫不减。
宁以月几人已经得了该有的惩罚,他司徒逸,更是得不了善终!
次日一早,黄莺就上门了。
安乐的病情等不得,就算是低声下气,也要将宁浅予给请过去。
宁浅予进门,安乐还是保持着之前那副文质彬彬,温和的笑意:“贤王妃,千年天山雪莲找来了,这次,应该是能治疗我的病了吧。”
今天的阳光很好,透过窗棂打进来,照在安乐的脸上,将他病态的脸,衬的更加透明,也更加的虚弱。
宁浅予知道他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也不跟他耗着,把脉之后,给他写方子。
安乐这样的体质,和鬼门门主的天生寒脉,差不多是一样的。
这样的体质调理起来很困难,并不是之前宁浅予预计的七日,就能解决的。
把完脉之后,宁浅予写了方子,给安乐说了调理的禁忌,才道:“安少主和鬼门门主交换的东西,应该给我了吧。”
从宁浅予进门开始,安乐都没主动提及解药一事,宁浅予知道,安乐并不是表面看起来这样的好接触。
她逼人逼的很厉害,眼下,也要主动的开口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