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鹤的动作,让宁浅予再度笑起来,带着几分揶揄道:“喻公子别看了,后边没人。”
“贤王妃。”喻鹤不好意思的笑道:“这样的天,眼看着要有暴风雨,你怎么来了?”
“好久没来瞧你了,今儿正好顺路,看看你的病情好转了没有。”宁浅予朝屋内走去。
许是听见动静,吴婆子从后边出来,瞧见宁浅予,赶紧将手在身上擦了擦,道:“贤王妃。”
“嗯。”宁浅予打量了吴婆子一眼。
吴婆子围着围裙,身上还带着一丝炊烟气息,一看就是在厨房忙活。
“不知道您要来,我这就去多做几个菜。”吴婆子笑着道:“你先和慕公子在外边坐一会儿。”
对,喻鹤现在不叫喻鹤,叫慕湾。
天色愈加的黑暗,宁浅予和喻鹤,一道进了屋子。
她给喻鹤把脉,确定已经接近大好,才收起手枕,道:“慕公子的病,已经快完全恢复了。”
“是吗?”喻鹤眼中一喜。
“不过,慕公子,你和长公主的事情……”宁浅予将声音压低了些:“还需要从长计议,王爷和我都有了主意,会帮你们到底的。”
喻鹤脸上的欣喜还没退去:“那我先给你和七贤王道谢。”
宁浅予将药箱放好,这才笑道:“等事情完全成功,你再谢我也不迟,今日来,除了给你看病,还想问你一件事。”
“贤王妃但说便是。”喻鹤赶紧道。
宁浅予收起笑意,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我想问的,是关于狄韦的事情,你会说吗?”
“狄韦?”喻鹤重复了一声,道:“卿凤国三王爷?”
“嗯。”宁浅予轻声道:“你也是卿凤国的人,我这样问,也许有些唐突,但狄韦如今潜伏在锦都,居心不轨,可怕的是,我们到现在,还没能发现他的踪迹。”
“这没什么不好说的。”喻鹤倒是很爽快:“狄韦是卿凤国的人没错,但是他一心想走向高位,使尽低劣的手段,卿凤国国君早就容不下他,他现在潜入锦都,只怕是被逼的在卿凤国待不下去,我不曾关心这些,也离开卿凤国许久,不是很清楚。”
“狄韦想要完全掌握北云朝政,这一点是完全可以肯定的。”宁浅予凝神,道:“那你知道关于狄韦的其他事情吗?”
喻鹤摇摇头,道:“狄韦这人,向来不和人交好,蛮横果决,我父王和他水火不容,故而,我并不清楚旁的东西。”
宁浅予凝神,道:“嗯,那你好生养着吧,朝阳公主那边很好,你无需担心。”
“嗯。”喻鹤起身,道:“王妃不留下,吃了晚膳再走?”
“不了。”宁浅予一笑,带着些暖意,道:“王爷回去,瞧不见我,又得着急,得赶在暴风雨之前回去才好。”
“那好,你慢些。”喻鹤起身相送。
吴婆子已经端着菜出来了,见宁浅予要走,道:“王妃现在就要走?”
“是。”立夏已经提好了药箱,道:“吴嬷嬷别忙活了,我们王妃要回王府去。”
吴婆子将盘子在桌上放好,追出来相送。
刚出门,已经开始下起小雨,几人走到大门口的屋檐下,雨势逐渐大了起来。
马车上没有放置雨伞,立夏拿手遮在宁浅予的头上,道:“王妃,我为您遮住,咱们冲过去吧。”
“您等等。”吴婆子从后边追上来,道:“奴婢去给您拿伞。”
宁浅予还没拒绝,吴婆子已经消失在雨帘中。
立夏将手收回来,望着吴婆子的背影,道:“她还真是知道感恩呢。”
宁浅予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吴婆子将伞拿过来的时候,大半个身子,都被暴雨淋湿了些,她摸了把脸上的雨水,道:“王妃,久等了。”
立夏接过伞,嘀咕道:“今儿要去给南音公主瞧病,倒是忘了一件事。”
宁浅予也想起来,道:“你说的是给宁府送月银一事吧。”
“是啊。”立夏将伞撑开,给宁浅予支起来:“不过现在宁府有酒楼还有两个庄子上的收入,银子迟去一两日,也没什么要紧。”
“话是这样说,还是要去一趟宁府的,老太君躺了那么久,也不知道能不能醒来。”宁浅予说着,伸手将药箱子,从立夏身上接过,道:“我拎着吧,一会儿淋湿了。”
吴婆子还站在屋檐下,她们主仆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身上的湿衣裳带来的冷意,让她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宁府?哪个宁府?”
立夏二人还没走,她回头,奇怪的道:“还能是哪个宁府,咱们锦都有名的,就是先前宁相的宁府,不过如今风光大去,吴嬷嬷难道不知道?”
“贤王妃为什么要给宁府送月银?”吴婆子似乎不怎么懂似的,眼睛带着不明的情绪。
立夏笑了一声:“吴嬷嬷这话问的更奇怪了,我们王妃未出阁之前,是宁府的大小姐,如今相府垮了,大小姐送些银子,有什么好奇怪的?”
“宁府的大小姐?”吴婆子垂着的双手,忽然揪紧了身上的围裙:“宁浅予?”
“放肆,吴嬷嬷是不是糊涂了,大小姐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立夏笑容渐去,沉下脸呵斥道。
“是,是老奴失了分寸。”吴婆子赶紧跪下,头也一并垂下,正好掩住眼里所有的惊讶。
她进锦都不过一个月,什么也没打听到,乞讨为生,不敢与任何人交流,从被宁浅予救下,已经过去很久,不过一开始,她就是侍奉南音,后来也是侍奉喻鹤,从来都只听到旁人叫贤王妃,断不清楚宁浅予的名讳,她本就少言寡语,没有细细打听贤王妃的身世。
没想到她寻寻觅觅,躲躲藏藏,竟然这样轻巧的遇上了小主子!
宁浅予有些奇怪,转身看着地上的吴婆子:“你好像对我的身世很好奇?”
“没,没有。”吴婆子的声音,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紧张:“老奴只是好奇王妃的名讳,一时多了嘴,请王妃谅解。”
宁浅予眼中的狐疑更甚:“你是襄州来的,既然知道蓝家,难道没听过蓝家的外孙女,是宁府的长女,也是七贤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