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太医,早就将催生的药材备下,宁浅予的方子一出来,几人就照着方子上的分量去抓药熬药。
宁浅予则是和柳梧一起进了内室。
柳梧的侍女丹珠端着一碗参汤,朝菱角道:“这是侧妃娘娘一早就备下的,你服侍着宁侍妾喝了吧。”
宁以月刚换下被冷汗濡湿的衣裳,喝了一点热水,身上稍微的利索了些,她看了眼丹珠,又看了眼参汤,眼中除了不情愿,还有些警惕。
她们同为司徒逸的妃子,眼下,她肚子里就要诞下三皇子府长子,要说柳梧不嫉妒,她是万万不信的,要是这节骨眼,柳梧在汤里,加了东西,怎么是好!
柳梧看着宁以月的神色,冷笑了一声:“怎么,你还怕我在汤里下毒?”
话说到这份上,宁以月眼神微变,道:“放人之心不可无,要是你真有想法,我现在,根本就没办法。”
宁浅予也笑了一声:“宁侍妾多虑了,这外边,就守着三皇子和五王爷,要是柳侧妃真敢动歹心,只怕自己也逃脱不了,这只是参汤,要真说加了什么,那就是加了雪草,给你提神提气用的。”
宁以月瞟了一眼参汤,还是带着些狐疑。
“小人之心。”柳梧白了宁以月一眼,将那汤端起来,舀了一勺送进嘴里:“这下,你总该是馨没问题了吧。”
看着柳梧亲自送进自己嘴里,宁以月才放心,由着菱角给她喂汤。
看着最后一勺堂下肚,宁浅予不经意的抬头,和柳梧眼神相撞,嘴角,均带着笑意。
黄牧草不是致命毒药,雪草也不是,但是两者相遇,会有更大的反应!
参汤喝下去不久,催生汤也熬了出来,宁以月喝下去没有一炷香,就感觉肚子比之前更加的痛楚难忍。
接生婆子给看了一番,却还是摇头:“是有生的迹象了,但也还早着呢,这会子还不到晚上,只怕要等到天亮才能生。”
天亮!这还得整整一夜!宁以月一听,心都凉了半截。
那些痛,一遍又一遍的袭来,她双眼发昏,恨不得一棍子敲晕自己。
要是算起来,这疼,已经两天一夜了,要是再接着痛下去,没准真会要命!
天色见晚,几人吃了晚饭,再去看宁以月,还是之前的样子,没有要生的迹象。
因为宁以月的情况特殊,今晚,宁浅予这主治大夫,注定是不能离开三皇子府了。
“客房收拾出来了,贤王妃,既然宁侍妾还没多大动静,你先去歇着吧,免得像接生婆子说的,要挨到天亮。”柳梧上前,轻声道。
“也好,我遣人回去,给王爷说一声。”宁浅予刚帮宁以月施针,加快催生,她一边收针,一边道:“有劳柳侧妃了。”
柳梧轻笑道:“这都是应该的,来,我送你过去。”
身边跟着的,依旧只有立夏和丹珠,宁浅予也不避讳,直言道:“柳侧妃打算如何?”
“宁以月顺当的诞下孩子,不是众望所归吗?”柳梧脚步慢下来,朝周围看了一眼:“何不按照众人的意思,让孩子出声,皆大欢喜呢?”
宁浅予看着柳梧胜券在握的样子,道:“这孩子一旦生下来,就是三皇子府的长子,就算是你将来诞下的,被尊为嫡子,到底也是个劲敌,你真的不介意?”
“诞下的是长子没错,但那也该是正常的孩子,才能被称作是长子。”柳梧幽幽的笑了一声:“按照之前贤王妃,跟我说起昭皇贵妃的故事,这宁侍妾喜欢作怪,不行好事,只怕也是要生下不祥之物啊。”
“哈哈哈哈。”宁浅予也笑起来,一对酒窝都盛满笑意:“柳侧妃,之前没发现,你也是这样的妙人呢。”
柳梧眉眼弯弯,这样看上去,脸上的疤痕,又恢复了不少,这样下去,还是有九层希望恢复的。
宁浅予的客房,紧邻着宁以月的院子,这一夜,宁以月那边灯火通明,犹如杀猪,宁浅予却睡的异常踏实。
天还没亮,外边就响起敲门声。
立夏起身开门出去了一会儿,进屋朝宁浅予道:“王妃,宁侍妾那边来人了,是接生婆子,说已经快生了,好像有些异常,请您过去一下。”
宁浅予自然是知道什么异常的。
她起身穿好衣裳,朝宁以月的院子而去。
还没进门,就遇到匆匆而来的五王爷和宁以菲,他们昨晚,也宿在三皇子府。
刚进门,几个太医就围上来:“贤王妃,您还是赶紧进去看看吧。”
宁浅予故作夸张,道:“怎么了?”
话音刚落,柳梧的声音就从里面响了起来:“哎呀,宁侍妾,你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谁也没开口,宁浅予将几人扒开,朝里面赶过去。
司徒逸铁青着脸,站在门口,柳梧则是在里面看着宁浅予。
“哎呀,贤王妃,你可算是来了,快来瞧一眼,宁侍妾这是怎么了?”柳梧声音老大了,还带着夸张和惊讶,外边的人,听的一清二楚:“这样的,是不是你们北云说的异相?”
外边的宁以菲和五王爷对视了一眼。
宁以菲是未出阁的女子,按照规矩,是不进产房的,就算是再着急,也只能忍着。
宁浅予走进了,才看到柳梧说的异相是什么——宁以月露在外边的皮肤上,出现许多青青紫紫的斑点,尤其是脖子边上,出现成片的黑色斑点。
“天哪!”宁浅予也惊呼一声,干净上前把脉。
越是把脉,脸色就越是奇怪:“宁侍妾,你的脉象,除了快了一点,并没什么不一样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东西!”
宁以月嚎叫一夜,现在根本没了力气,面对一身的斑点,也只能低声道:“是柳梧,她给我的参汤有问题。”
“怎么可能,那参汤是我验过的,柳侧妃也是亲自试过的,没问题,宁侍妾,从你无端的剧痛开始,好像事情并不简单啊!”宁浅予想了想,吩咐接生婆子密切关注宁以月的变化,自己则是走了出去。
她出来,司徒逸上前,略带紧张:“宁侍妾没事吧。”
“有事。”宁浅予的神色,无比的凝重:“三皇子,你最好还是找天师上门吧。”
“天师?”司徒逸满是惊讶:“宁侍妾不是要生孩子?请天师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