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起来,司徒森索性将杂乱的想法摒弃,轻轻摸了下宁浅予的脑袋,道:“既然鬼门门主的病情很凶险,为何她还肯将你完好的送出来?”
宁浅予若无其事道:“是因为我答应帮她治病,但是治病的药草,还得找很久,所以她将我放出来。”
司徒森并没有那样好糊弄,他顿了顿,道:“鬼门门主怎么可能这样掉以轻心?若是找草药还需要一段时间,也该是将你囚禁起来,怎么会放你出来?”
宁浅予掩住眼里的落寞,接着道:“她找了无数的大夫,只有我能将她的脉把清楚,因此主动权在我的手上,在帮她将病完全治好之前,她不敢怎么样的。”
司徒森将信将疑,道:“只要你能安全回来就好。”
回去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还是很怪异,嗯,好像也不能说是怪异,只能说有些微妙。
宁浅予也说不上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像莫名其妙的,就在那几个吻之后,两人中间擦出了些火花,但对于这样的火花,宁浅予心里更是如同小猫抓挠似的,不知所措。
想必她的焦灼,司徒森显然更加的适应,宁浅予补一觉睡醒,就见到碧荷苑多出许多东西来。
大到书桌太师椅,小到书本和笔墨,甚至是茶杯,都不是崭新的东西,一看就是被用过的。
宁浅予刚睡醒,还不太清醒,瞧见一屋子的东西,拉住满脸喜气,忙里忙外的立春,狐疑道:“你们在做什么?”
“王爷说要搬过来和您同住呢。”立春一边美滋滋的摆放东西,一边道:“想不到这次王妃遇险,让奴婢们都跟着胆战心惊了一会,可和王爷之间的感情,却是好了起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宁浅予满脑子那句“王爷说要搬过来和您同住”,连立春后边那一串话都没听到。
搬进来同住!
这又是什么操作?
宁浅予嘴角抽了抽,她吻他,不过是因为要将迷药送给他吃,怎么就成了感情好?
她匆匆忙忙将衣裳套好,朝外走去。
院子里也不是之前的样子,那几棵树下,新添了围棋盘和茶桌。
虽然这王府都是他的,但这还真是……不把碧荷苑当别处了。
宁浅予还在震惊当中没反应过来,始作俑者司徒森,已经迈着长腿从门口进来了,修长的手中,托着一个盒子。
她赶紧迎上去:“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司徒森俊脸微抬,一副显而易见的样子:“你没看出来?我要搬过来和你同住啊。”
宁浅予满脑门子都是黑线:“你不是住云庭苑住的好好的,搬过来做什么?”
“你一个人住太危险了。”司徒森腾出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脑袋。
这动作,怎么都像是摸傻狗似的!
宁浅予像傻狗似的甩甩脑袋,摆脱他的大手,眼角眉梢都是不悦:“刚开始说的好好的,井水不犯河水,你住过来,就是犯了约定。”
“啧。”司徒森看着嘴唇轻轻撅起来的人,带着宠溺的笑意道:“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要是再来个小丫鬟样的人,怎么办?”
经过这次事情,司徒森完完全全的认识到,他对宁浅予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如今他只想好好的守住宁浅予,不让她再次受到伤害。
宁浅予还想提出抗议,司徒森已经打开锦盒,抽出一只粉色的水晶簪子,给她戴在发间。
她简直是没了脾气,任由司徒森将她牵进了门内。
好在司徒森只是住进了隔壁的偏房,没有和她一张床,否则她才真的是要疯了。
两人用过膳,鱼跃就进来了:“王爷,那蛊母已经确定了是真的,要送进去给皇上解蛊吗?”
司徒森没有回话,而是转头看向宁浅予:“那丹药如何?”
丹药里黑色的东西,压根就来不及查看,就被鬼门的人打断了,宁浅予摇了摇头:“还不知道,只能确定朱砂一味。”
“依你看,应该怎么做?”司徒森再次问道,毕竟宁浅予才是神医。
宁浅予思索了片刻,道:“先将蛊母送进去解蛊吧,中魂蛊的时间太长,人就会意识不清醒,被人摆布,皇上中蛊的时间不短,不能冒险。”
“好。”司徒森点点头:“去将苗疆的蛊师请来,一道去皇宫。”
宁浅予想了下,道:“我随着一起去吧。”
皇上和之前的状态相比,精神头差了很多,而且也多了几分沧桑,脸上愈加的黑沉。
或许和一连失去两个宠妃有关,而且两人都要他的命不说,其中一个怀孕还是假的,白兴奋这样久。
几人请过安,司徒森便说明了来意。
皇上倒是看得很开,只是浑浊的眼中,变得愈加暗淡:“魂蛊,这样的东西都能拿到朕的身上,看来谁都敢暗害朕,当年的玉珏也是,现在的品美人和温妃亦是,朕宠爱的女子,都是居心不良,竟是想要朕的性命!”
“父皇。”司徒森叫了一声,本是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他和皇上之间,从前就不是顶亲近的,他不善于表达,何况父子间,还横亘着德妃的性命。
苗疆蛊师帮着解蛊,用母蛊引出来的魂蛊,已经养的乌黑油亮,隐隐发白,若是完全变成白色,那这人,就要被彻底控制了。
苗疆蛊师看到那东西,也是微愣住,随即脸色大变:“皇上,王爷,乌黑油亮的,乃是蛊中之王,多少年不能出一只,一般人是练不成的,下蛊之人,只怕是大有来头啊!”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司徒森将蛊师支开,才叫宁浅予再度把脉。
没了蛊虫的控制,皇上的脉象倒是正常了些,不过还是含着隐脉,并不像是要大好的脉象。
看来那丹药的毒性,还存在体内。
这话,宁浅予暂时没告诉皇上,只是道:“皇上龙体还是存在一点小毛病,安心调养,慢慢也便好了。”
皇上叹了口气,沉默良久,只是道了声好,随即眼神空空的落在帷帐顶上,再也不曾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