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门主手里的药丸,映着明亮的油灯,闪着黑色的光,诡异的很。
宁浅予盯着那药丸,心下是左右为难。
要是将之吞下,若是这鬼门门主不守信用,将来如何能摆脱?可若是不吞下,火麒麟草已经消失多年,究竟是传说还是真的,都无从考证,鬼门门主的身子,还能撑三月,要是被囚禁三月,又不能保证司徒森能找到她,就算是找到,悬崖山洞易守难攻,很多事情,都是黄花菜都凉了!
她还在犹豫,鬼门门主却道:“既然你左右为难,本座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思考,天亮的时候,你必须给本座一个答案。”
说着,门主就退了出去,将她留在地下室。
两个时辰并不短,又逃无可逃,宁浅予索性爬到床,躺下休息。
而远在城内贤王府的司徒森,在天空泛着一丝鱼肚白的时候,终于醒来了。
刚醒来的他还不甚清醒,脑子里都是晕乎乎的发懵,好久才回忆起之前的事情。
昨晚发生什么来着?他,好像没有去城外赴约,怎么就晕倒了?
哦!司徒森想着想着,猛地一拍脑袋,是了!
昨晚上宁浅予那小东西,是前所未有的热情,不仅亲手给他做他最喜欢的菜,两人愉快的饮酒,她还主动献吻。
想起那个吻,他摸了摸嘴角,似乎都还留着她的謦香。
不对!他的手一顿。
就是那缠绵的吻之后,他就晕倒了!
宁浅予的吻有问题!
司徒森急忙的翻身下床,连鞋子袜子都来不及穿,赤着脚直接奔向门口,怒吼道:“鱼跃,鱼跃!”
鱼跃在外间打着盹儿,听到呼喊,赶紧一擦嘴角的口水,起身道:“王爷,怎么了?”
“本王怎么会在这!”司徒森的声音变了调,前所未有的愤怒,还有担忧:“王妃呢!”
鱼跃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看司徒森的双眼:“王妃……王妃她……”
“赶紧说!”司徒森勃然大怒,一把揪住鱼跃的衣领,迫使他看着自己,一字一句从齿缝中挤出来:“本王问你王妃呢!”
鱼跃跟着司徒森多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可怕,好像要变身成吃人老虎的司徒森,他吓得瑟瑟发抖,颤声道:“王妃,她,她,只身一人去城外的驿站,赴二姑娘的战约去了。”
司徒森将鱼跃猛地朝门口掼去,大吼道:“好,好的很,竟然敢让她单身赴约,你们都是死人?这么多人拦不住一个弱女子?将闪电和茯苓叫来!”
“闪电和茯苓一直跪在外边,就等着爷您的传唤。”鱼跃一下子打在门上,背上是钻心的剧痛,但是他连呼痛都不敢,只能忍不住低声抽气。
“将他们叫进来!”司徒森眼底都是猩红一片,说话的声音,竟然也带着颤抖,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
他不敢想,宁浅予一人去鬼门,会遭到什么待遇。
闪电和茯苓一直跪在地上,被鱼跃叫进去的时候,两人起身都有些摇晃。
但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他们谁都清楚,王妃一人去赴约,自家主子定要化身修罗。
茯苓紧紧捏着手上的黑瓶子,进门再度跪在地上:“属下见过王爷。”
“你!”司徒森眼底闪过嗜血的光芒:“本王当时怎么交代你的?”
“好……好好保护王妃,不让她掉一根汗毛。”茯苓低声道。
“现在呢?”司徒森冷眼看着茯苓:“你想怎么死?”
闪电瞥了脸色刷白的茯苓,壮着胆子道:“是王妃以死相逼这样做的,王妃说,她对鬼门人还有用,暂时不会奈何她。”
“她还说了什么?”司徒森寒声道。
“王妃说,您是王爷,去,***不能活着回来,但是不去,就要被万夫所指,两难的事情,王妃帮您做,还说,叫属下和茯苓跟着,不准打草惊蛇,找到鬼门的老巢,其他人等您醒来在抉择。”闪电也不敢抬头看震怒的司徒森,低低的伏在地上:“现在不是惩罚的时候,要紧之处,还是先将王妃救出来,再行责罚。”
“你手里是什么?”司徒森沉默良久,似乎是认同闪电的话,睨向瑟瑟发抖的茯苓。
“回王爷。”茯苓将瓶子举过头顶:“是鬼门人留在驿站的东西,好像是蛊母。”
她竟然拿自己去换了救皇上的母蛊!
司徒森心里五味杂陈,心疼,痛苦,难受……
她一向精明,这回怎么就犯了傻?
现在不是难受的时候,他打起精神,将黑瓶子拿在手中,道:“你们跟到鬼门的老巢没?”
“属下无能,只能找到大致的位置,鬼门的人极度狡猾。”闪电的声音,越说越小……
司徒森怒极反笑:“好,好得很,王妃以自己的命来博弈,你们连个方向都找不到,浩浩荡荡的人群都能跟丢,等这件事情结束,你们自己去炼狱受罚吧!”
一想到炼狱,闪电和茯苓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司徒森接着道:“将蛊母拿去给那苗疆蛊师看,是不是真的,另外,集合王府还有竹影门的高手,去大致范围内找王妃!”
虽是七月,早晨的天气还是很凉,尤其是地砖上,司徒森赤着脚,却完全感觉不到冷,比脚心更冷的,是他的心。
而宁浅予,丝毫不知道司徒森急得要发疯,她安然睡了一觉,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当鬼门门主推开门的时候,她将那颗黑色的药丸咽了下去。
“真不愧是有名的七贤王妃,竟然这都敢吃,还真是好胆魄。”鬼门门主的语气,已经带了欣赏:“跟本座出去吧。”
将宁浅予弄回去的是二姑娘,送她出洞门的,还是二姑娘。
二姑娘话里话外都是狐疑:“门主竟然会放你走!”
“这就是我的本事了。”宁浅予嘴角划过一丝冷笑:“你机关算尽,一会儿回去讨赏,看能得到什么。”
鬼门的马车刚从山上下官道的时候,就遇到浩浩荡荡在寻找宁浅予的司徒森一行人。
“糟糕。”二姑娘撩开车帘,看着满身寒意的司徒森,暗叫不好。
司徒森也看到这边了,身上的杀气,离得老远都能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