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骇人的黑坛子,即将要接触到温妃皮肤的时候,巨大的惊怕,让温妃忽然惊声尖叫起来。
“哎哟。”鱼跃一手捧着黑坛子,一手歪着头捂住耳朵,嘶了一声:“温妃娘娘,叫这么大声做什么?奴才的坛子还没碰着您呢,再说您又说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怎么就怕成这样?”
“不,不能,你们不能这样!”温妃的眼珠子里都是恐慌,想要挣脱,却被链子给锁住了。
鱼跃没有半分犹豫,将那黑坛子,一下子倒扣在温妃的后脖子上,黑坛子也是冰冷的。
在黑坛子接触到脖子的一霎,温妃忽然觉得后颈传来一阵惊痛。
完了,温妃绝望的闭上双眼。
这蛊只要进了体内,非养蛊人不能解开,更何况七贤王向来手段残忍,哪里会轻易的放过她!
“娘娘,您感觉如何?”鱼跃看了眼黑漆漆的坛子:“这里边,可是苗疆养蛊人的宝贝,一沾上皮肤,刷一下子就不见了!”
鱼跃这样说,温妃一惊,察觉到脖子那块的皮肤,都是又痛又麻,她使劲忍着痛楚,猛地睁眼道:“你这狗奴才,往本宫身上放了什么,本宫要告诉皇上,杀了你!”
“哟,娘娘,您可别吓唬奴才,奴才跟在七贤王身边,什么样的蛇虫鼠蚁和危险没见过,若是吓大的,哪里还能活到现在。”鱼跃眼神微凛,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您用这法子对付皇上,如今就算是去御前,皇上也只想杀了您泄愤。”
温妃的身子瞬间瘫软下来,伴随着慎刑司里那股子臭味,空气陷入诡异的安静。
七贤王显然没那样的耐心,他身子朝前倾斜,冷声道:“怎么,你还不想招供?你身上的可是百虫蛊,除了养蛊人,谁也解不了,哪怕是再厉害的养蛊师。”
百虫蛊,一听这名字就很厉害,一百种毒虫子养出来的,哪怕是能研制解药,但弄错了其中一样虫子,解药就变成了毒药。
温妃的身子,再度抖了起来。
她感觉到,皮下似有百只虫子在爬行,在啃咬她细嫩的皮肉,那些毒虫极度恶心恐怖,奇丑无比又见不得光,怎么配在她的体内!
她眼底一片惧意,却仍旧死死咬住嘴唇,不说一个字,司徒森接着道:“你不说也行,中了百虫蛊的人,死状凄惨无比,先是疼上一个月,被虫子啃肉喝血,最后才是蚕食五脏六腑,等一个月满的时候,虫子就会破皮而出。”
“啧啧啧,百只虫子破皮而出,想想那场面,都极度恶心,那还能叫人吗?”鱼跃配合的恐吓着:“连张完整的皮都不会剩下了。”
温妃架构好的心理防线,在两人的话语中,逐渐显现出崩塌之势。
鱼跃趁机道:“温妃娘娘,您说您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给皇上下蛊,按照您得宠的程度,这将来封为贵妃,甚至是皇贵妃,都是有可能的。”
“你懂什么。”温妃努力不去想身上的痛痒,呸了一口:“你这思想,注定了一辈子是伺候人的奴才,本宫要的,是母仪天下。”
鱼跃和颜悦色的样子已然不在,他收起笑脸,沉声道:“娘娘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只好尝尝罚酒了,来人,将这东西,给她灌下去。”
鱼跃说着,指向一边的碗,那碗里盛着黑乎乎的药汁。
温妃瞪大了眼睛:“你干什么,你这狗奴才!”
“这是防止您痛的受不了咬舌自尽的。”鱼跃嗤笑了一声:“百虫蛊的滋味,您就好好受着吧。”
慎刑司两个嬷嬷使劲按着温妃,给她灌下那一大碗药汁。
温妃这一天,又是吃粪水,又是中蛊虫,还要喝什么劳什子药汁,胃里翻江倒海,干呕了好几次,也不知道是宁浅予那止吐的东西太管用,还是惊惧过度,总之怎么也呕不出来。
剧烈的干呕,使得温妃整个眼眶都是红的,半晌,她忽然坐正了身子,桀桀桀桀的笑起来:“你们还有什么招式就使出来吧,我是害了皇上,但只要我死了,你们休想拿到解蛊的东西!我本是卑贱之躯,若能得到真龙天子的陪葬,也不枉此生。”
说完还沉醉的闭上了双眼,一副向往的姿态。
得,破罐子破摔了。
司徒森微不可闻的皱了下眉,眼中尽是厌恶:“随便你,有七贤王妃在,小小的蛊毒,压根不在话下。”
“七贤王妃,又是七贤王妃,她有什么好的!”原本冷静下来的温妃,因为这四个字,又一次竭嘶底里起来:“司徒森,我哪一点比她差,她嫁给你的时候,是个前太子不要的女人,还是个瘸子,是整个锦都的笑柄!而我,是清清白白人家的女子,给你当个侍妾,你都不愿意!”
“在别人眼中,她是什么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眼中,她是最好的。”司徒森已经起身朝外走去,并没有回头:“但是凭借着你会害无辜之人,她不会这一点,你就永远比不上她,至于其他,你更是不配和她相提并论!”
这问题和答案,不过是温妃的自取其辱。
“不配,呵呵呵呵,不配……”温妃还在喃喃自语着,司徒森已经和鱼跃朝外走去。
一直隔着老远,还能听到慎刑司里那可怕的笑声。
鱼跃打了个冷噤,道:“这温妃,太邪门了些。”
“对权势的玉望已经蒙蔽了她的心,现在的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被庄妃斥责的宫女温如意了。”司徒森脚步未停,大步朝前迈过去。
鱼跃紧跟其后:“那咱们的法子有效果吗?”
“扣在温妃身上的毒药,是王妃亲自做出来的,和百虫蛊的症状差不多,温妃就算是再厉害,也撑不过十日。”提起宁浅予,他一直阴沉的脸上,总算有了些笑意:“走吧,去看看那小家伙在做什么,出来一日,是时候回家去了。”
宁浅予在太后宫里,和朝阳公主你一言,我一语,逗得太后笑颜不断,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
司徒森倚在门口,半晌都不忍心打搅这场面。
“森儿。”最后是朝阳公主无意间瞥见司徒森的:“你站在那做什么?”
“接王妃回家。”司徒森的眼神,越过朝阳公主,落在一身娴静的宁浅予身上,目光比三月的暖阳还要柔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