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得不承认,司徒森明显的是一只帅气的熊猫,身长玉立的立在马车旁,端的是这条街最美的风景。
昨儿她说江河俊逸,那是假的,司徒森身上那股俾睨天下的尊贵,和眉宇间的气质,是谁也比拟不来的。
“看什么呢,还不上车?”司徒森睨了眼在马车边上发呆的宁浅予,语气虽然带着些不耐烦,却也夹杂着不易觉察的柔情。
宁浅予没发现这股子柔情,她微不可闻的撇撇嘴,道:“王爷这是上哪儿?”
“你不是得去给柳梧复诊?”司徒森眉头一挑,道:“我陪你去。”
说罢自己先上了马车,长臂一伸,道:“免得你一个人去,遭了算计。”
他在担心她?
宁浅予微微一顿,还是将手放进温热的大手之中。
坐在马车上,宁浅予偏头瞧着司徒森露出来的手臂上,有一些星星点点的红疹,心里带着一丝愧疚,昨儿的玩笑,是不是折腾的有点大?不过,也算他活该,谁让他闲的没事,装作竹公子去试探她的?
马车朝前轱辘轱辘的行驶,不大一会儿,就到了皇子府。
司徒森先下了马车,虽然脸上的寒意还是很重,但依然伸手,将宁浅予小心的扶下马车。
如宁浅予所料,唐兴早就到了。
自从那日她帮着柳梧处理好伤口之后,唐兴一切都是按照宁浅予的吩咐,来照料的,柳梧自己也是争气,那日烧退去之后,之再次发过一次高热,也是在服药后,很快退了下来,很久之后,唐兴说起柳梧的伤势,还在感叹仁夏族马背上长大的女子,一点儿也不娇气,皮实的很。
外屋坐着赫敏和司徒逸,与唐兴一道,在等着宁浅予的到来。
司徒逸看到她身后的司徒森,眼神在二人身上打了个转,微微带着丝讶异,不过他情绪收拾的极好,讶异转瞬即逝,就换上了笑脸:“七弟,贤王妃。”
“三皇子。”宁浅予压住恶心的感觉,礼貌的回礼,和赫敏打过招呼之后,转向唐兴:“柳梧郡主的情况如何?”
许是宁浅予和司徒森,不约而同的熊猫眼太过于显眼,唐兴也是多看了两眼,才拱手道:“王妃,郡主的伤情,已经完完全全,安全的渡过了危险期,现在处于恢复期,您开的药真是妙极了,现在那些严重灼伤的位置,新肉已经萌出,恢复的极好。”
“嗯,我去看看。”宁浅予抬脚就要往里走。
不过唐兴却是低声叫住她:“王妃……”
“怎么了?”宁浅予脚步一顿,带着疑惑的回头。
“柳梧郡主……”唐兴看了眼赫敏,尽量的委婉道:“自打醒来之后,情绪有些失控,虽然将屋里的镜子和反光的东西,全部撤走,可前日,她通过药浴的盆里的药水反光,还是模模糊糊看见了自己的样子……”
也是,之前的柳梧虽然发胖,还瘸了腿,可她的容貌还是在的,如今,又是瘸腿,又是毁容,搁在哪个女子身上,也是接受不了,好在这几日折腾,进食不好,柳梧比先前清减一点,看着没那样胖了。
她进去,还没走过屏风,就见着柳梧刚醒没多久的模样,身边有个仁夏族打扮的侍女,在小心的帮她用药水擦洗着伤处。
可以看得出来,侍女的动作很轻,可柳梧还是带着不耐烦,就在侍女再次将棉球挨到柳梧的时候,柳梧眼睛一瞪,猛地踢脚踹向侍女。
侍女不敢防抗,连忙爬起来,将地上的盆收拾好,连声求饶:“郡主,奴婢这就帮您换新药水。”
“什么郡主!我现在是三皇子妃!”柳梧的脸也被烫伤,说起话来,并不是很利索。
侍女赶紧改口:“是,三皇子妃,奴婢这就去。”
立春小声嘀咕道:“还有力气踹人,这不是很有劲儿?该的她烧的轻了。”
“祸从口出,谨慎点。”宁浅予低声呵斥了一句,抬脚往里走进去。
屋里弥漫着一股子浓重的药味,柳梧躺回床上,正望着床幔发呆,眼眶微红,显然是心里不好受。
“柳梧。”宁浅予轻声叫道:“最近感觉如何?”
听到宁浅予的声音,她眼中带着一丝欣喜和期待,忍住痛楚缓缓的坐起来,道:“宁浅予,你医术最好,你说说,我的脸,还能不能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柳梧的情绪很激动,宁浅予顿了顿,才道:“要是好好将养,是可以恢复七八分的。”
“七八分?”柳梧像是泄了气的球一样,瞬间失去光泽:“已经是瘸了腿,若是再毁容,这三皇子府,我还怎么呆的下去?谁还会多看我一眼?”
“你也不要这样想。”宁浅予上前,一边给柳梧诊断,一边道:“你是皇上亲自下旨封的三皇子侧妃,因为你,三皇子还保证自此没有正妃,你是皇子府的主母,谁敢看不上你?”
“若是三皇子自此不再看我一样,当这个主母,还有什么意思。”柳梧幽幽的叹了一声:“原以为能嫁给心爱的男子,是最幸福的事情,可若早知道,在锦都嫁人,要经历这样多的业障,我还不如在仁夏族寻一个莽夫嫁了。”
“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宁浅予帮她看完伤口,坐在床边上的凳子上,把这脉:“你如今要紧的事情,是摆正心态,早些恢复才是,说句多嘴的话,很多事情,要你能行动了,自己去追查,才能知道原因。”
柳梧明显的听出她话里有话,紧着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三皇子没告诉你?”宁浅予故作惊讶:“之前你被烫伤昏迷,在你嫁衣的下摆,发现了助燃的芦苇樱子和红薯藤末,你跨火盆的时候,正是因为这个,才导致火盆的火苗蹿起来……”
柳梧原本无神的双眼,急剧的瞪大,惊声道:“是谁,谁要害我!”
“嘘。”宁浅予瞥了眼外间,道:“这人,暂时还没查出来,不过,按照道理推断,你嫁给三皇子虽是侧妃,却占了主母的位置,只怕……”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柳梧顿了顿,受伤的手不能使劲,眼神却变得狠戾无比:“是宁以月?!”
“我可没说过是她。”宁浅予将诊脉用的手枕收好,给柳梧施针,道:“无凭无据的,都是猜测。”
受伤的人,本就容易竭嘶底里,就算是没有依据,现在柳梧的心里,也认定了一切都是宁以月所为!她恨死了让她万劫不复的宁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