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以月话音刚落,宁浅予心中便是警铃大作。
按照宁以月的脾性,这会子出面,肯定是想拉人下水,来衬托她,她要拉的这人,很可能就是她宁浅予!
果然,温妃娘娘听完她的话,眼前一亮,欣喜道:“宁二小姐还有旁的才艺?”
“宴会参与者众多,要是臣女一人表演,多没意思,台下的诸多千金,皆是卧虎藏龙者,比如臣女的嫡长姐七贤王妃,才艺远远在我之上呢。”宁以月的笑声宛若黄鹂。
“哦?”温妃的眼神,越过人群,朝宁浅予望过去,眼里带着不明意味:“素来只听闻七贤王妃医术了得,没想到还有才艺呢。”
说完,又顿了下,才道:“只是……七贤王妃的腿有问题,这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就算是今日好了些,只怕也不能跳舞呢。”
“臣女才艺尚且如此,七王妃可是相府嫡长女,会的,岂止是舞艺,琴棋书画,皆是上等,只是姐姐没参加过这样的宴会,没时间叫人一赏风姿罢了。”宁以月说的情真意切。
不明里就的人,还以为真像是像她所言,相府将嫡次女培养的这样好,嫡长女肯定会更好。
还碰巧就有懂里就的。
宁以月另一侧的谢晶晶,紧跟着嗤笑道:“贤王妃自繁花县,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出来,能会什么才艺?劈柴烧火,还是洗衣做饭?”
众人一哄而笑。
宁以月脸色白了白。
宁浅予心中也是泛起一股冷笑,于璇璇还是猪队友,宁以月这样说,明显的是要她上去表演出丑,没想到,于璇璇还将事实戳出来了。
谢晶晶在紧挨着于璇璇而坐,不住的用手,在桌下扯着于璇璇的衣袖,一边圆场,道:“贤王妃去繁花县,乃是养病,又不是去做苦力,想必这女子该会的,一样也没落下。”
宁浅予似笑非笑的看着几人,也不辩解,也不推脱,这府淡然的模样,正是宁以月最讨厌她的地方!
“谢小姐说的正是。”宁以月接过话,道:“长姐是宁府的嫡长女,宁府自然是培养的极好,长姐舞姿也是一绝,不过她腿脚不利索,跳舞只怕有妨碍,但长姐的古筝,可是比舞艺还要出色呢。”
宁以月说完,亲昵的望着宁浅予,道:“长姐,你说是吗?”
被这么多人看着,难道能说不是?
堂堂宁家长女,七贤王妃,啥也不会?
宁浅予微微抿着嘴,没有答话。
她这态度,更加笃定了宁以月心里的猜测,越发的起劲,道:“难道长姐不愿意表演?”
“只怕不是不愿意吧。”猪队友于璇璇又开始了:“看她那样,不像是会古筝的,古筝对手法要求极高,没十年八年的练下来,根本不成调调。”
她一说,众人也都议论起来:“古筝的确要流畅的手法,还要将情绪带入,很难学成的。”
“贤王妃这样年轻,怎么会将古筝弹好呢。”
“你看她都不答应,想必是心里发怵,也没把握吧。”
“我看也是,否则这样的场合,早就上去出风头了。”
“……”
宁以月听着周遭的议论,下巴抬得更高,心中又是一动,有了另一个主意:“长姐莫不是觉得这么多人,会觉得害羞,不好意思?这样,你弹奏古筝,妹妹给你伴舞,你看如何?”
宁浅予还没答话,司徒森已经张口了:“贤王妃身子不适,今日还是算了吧。”
“哟,七弟这是护短了啊。”司徒君道:“难道弟妹的本事,只能藏起来给你一人看?”
司徒森心知她在繁花县,吃了不少苦头,哪里来的时间学什么古筝,莫不说有时间,按照他的人调查到的事情,宁浅予在繁花县,根本就是个下人,孙府的人,压根不会让她学!
宁以月的心思,一目了然,司徒森的眸色暗了暗。
还没开口呢,司徒逸就说话了:“七弟和弟妹,还真是琴瑟和鸣,不过,温妃娘娘都说了,难道七贤王妃不露一手,大家瞧瞧,还是要父皇开口,才能请的动?”
司徒森嘴角微动,瞧见皇上的脸色有些不悦,毕竟大庭广众之下,是要锉挫柳梧的锐气,宁浅予推推拖拖的,倒显得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柳梧已经笑出声来:“看王妃的样子,根本不愿意表演,估计是怕丢人,你们还撺弄着,真不知道居心何在。”
宁以月紧握的双手,再度紧了紧,道:“柳梧郡主有所不知,我这姐姐还是第二次参加宴会,自热是有些放不开的。”
“哼。”柳梧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眼中的轻蔑更浓。
宁浅予却是忽然一笑:“柳梧郡主误会了,我不过是在想,要弹奏什么曲子,才能应景。”
宁以月本来还要劝,见她松口,心中大喜,还以为她是受不了柳梧的讽刺,只道:”姐姐随意弹奏,我伴舞,跟着你的曲风曲调来。”
“是吗?”宁浅予笑意里,带着嘲弄:“只怕,你跟不上我的曲调。”
“贤王妃,还真是大言不惭,刚才伴奏的那乐师,乃是北云有名的琴师,自小学艺,琴技在北云无人能敌,他的琴音,宁二小姐都能跟上,更何况是名不见经传的贤王妃?”
“估计是被柳梧郡主刺激到了,想要表现一番,这说大话放狠话,谁不会啊。”
“一会表演砸了,岂不是更叫人笑话?”
“管她呢,咱们看着就好。”
裴珮听到那些话,心里满是担忧,轻轻扯着宁浅予的衣襟,道:“浅予,要不,我替你上去吧,毕竟我跟着那乐师学过。”
“没事。”宁浅予拍了拍裴珮的衣袖,隔着人群,朝司徒森递过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司徒森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一些下来,可还是带着担心。
“好!”皇上见她如此意气风发,自信昂扬,高兴道:“去取古筝!”
“姐姐,请吧。”宁以月眼底,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宁浅予依旧是似笑非笑的,淡然看了眼宁以月,优雅的起身。
宁氏姐妹,并排朝着圆台子走去。
宁以月瞧着她那淡然的样,心中就有气,小声讥诮道:“姐姐可要好好把握,这可是我帮你争取来的,不管如何,一首曲子,一半还是要坚持的,不然,可要叫人看笑话了。”
“你还是自求多福吧。”宁浅予丢下这句话,自顾朝前走去。
宁以月一顿,望着宁浅予淡定的背影,却悚然一惊,一股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