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
清晨,我被一阵枪声惊醒,已看不到周旋了--我慌忙走到八楼栏杆边,低头往下看去,只见一片黑暗的大海。我不敢下去,害怕又遇到什么可怕的人或动物。
无比漫长的等待后,周旋拿着铁棍回来了,他的腰里别着刀子,肩上挂着绳索。
"你是不是要去杀人?"
"是。"
"杀谁?"
周旋停顿了许久,冷冷地吐出一个名字--"罗浩然。"
"为什么?"
刹那间,我以为他知道了--知道了七年前发生的事。可我从来没有流露过半句。
"与你无关。"他的语气异常冷酷,仿佛与昨天换了一个人。
空气越发混浊,即便在八楼,也能闻到地底涌上来的腐臭味。我独自坐在地上,闭着眼睛等待死神降临。
晚上九点,头顶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
但我不敢上去,直到日本母子与陶冶急匆匆往楼上跑去,我才跟在他们后面,冲进九楼电影院的通道,也不知前头出了什么事,为何大家都要往里跑。当我跑到一半,整个天花板砸了下来。
我被埋进废墟,不知过了多久,救援队员把我挖了出来。
接下来的事,你们都已知道--没有世界末日!
被送到地面后,无数镜头与闪光灯对着我们。而我只担心周旋的生死,直到看见他最后一个被抬上救护车。
他用眼神告诉我--罗浩然死了。
此刻,我孤独地躺在医院的隔离病房里,回忆地底的七天七夜,自己与其他幸存者发生的一切--那是不能说的秘密,如此黑暗与残酷,没人会相信那是真的!
我对叶萧警官说了谎,什么动物杀人--不过是我在杀人以后,看到那些猫狗时的想象。在我的回答里,许鹏飞是死得最惨的一个。
我知道,再也不能回到周旋身边了。纵使所有秘密都被埋葬,无人知晓我们杀过人,很快将重获自由,还可以在同一个城市生活--但我还记得他看我的眼神,那是在我被许鹏飞强bao以后。我是一个有污点的女人,无论有多么无辜,我还是被人弄脏了。
由此而来的那道无形的墙,是男人永远不敢坦承的,他们的心里会有一个结,永远不可能解开。
我想,当我与周旋再度相逢,也不过是形同陌路吧。
还有一件事,是我两天来一直担心却又不敢面对的。几分钟前,我向医生要了早孕试纸--其中一款最新产品,能在受孕二十四小时后验出结果。
此刻,我恐惧地拿起试纸条,看到上端与下端都有色带出现。
我怀孕了。
奇怪的是,我没有眼泪,从被救回地面的那一刻起,就再也哭不出泪水了。
或许,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直到世界末日也不相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