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一声,他轻飘飘落在地上。
由于他的脚没有穿鞋,整个脚板只绑着纱布,所以落地时无声,露出的脚趾头,都是深黄色的厚茧。
这倒立似乎没有让他脑冲血,反而当他落地时。就像只准备狩猎的山猫,两只手微微耸肩,势劲待发。
他站在松软的黑泥土上,此时杏子树已经长满树叶。
他单眼皮的眼珠子转了转,扫视全场,天梯此刻无人,就剩他一名穿着蓝色忍者服的人。
春天的杏子林,山风吹袭,发出沙沙声,竟觉得有些寂寥。
九百九十九级的天梯旁的栏杆,系着铁锁,当山风猛刮,锁链撞在山石砌成的栏杆,还是会发出铛铛的声音。
喜儿和婉琪尾随着杜风,遁入密道,过程他全程都看见,这小子似乎可以为了新主子背叛旧主子,人模人样,却是个奴才,蓝衣下忍想到这,呸了一声。
他从兜里取出一条链珠,用手一颗颗珠子推,只见他的手指长着厚厚的茧子,这手指粗粝的有点让人不忍直视,是受过哪方面的训练?才有这种厚茧。
他呼吸平缓,像个和尚一样用手指推念珠。
他喃喃自语,“一百零一、一百零二、一百零三…”似乎正算着时间。
似乎正在算着杜风他们钻进去隧道的时间。
“哒哒”的脚步声从远方传来…
他耳朵像猫般竖起来,有人?而且不止一个?
这些脚步声,有些沉重,但是乱跑带爬,跑的过程好像没有章法。
从远方传来,由远到近,蓝衣下忍知道又有一批人上来九天宫,他把佛珠收起,只见他纵身一跃,像猫一般扑向树身。
手指厚茧子,就像有黏性一样,他五指扩张变成爪,手指黏着粗燥的树身,脚趾合拢,犹如勾着树身。
蓝衣下忍沿着树身往上爬,瞬间就爬上杏子树,藏身在树叶堆里。
他仔细一瞧,一堆衣衫褴褛的人从杏子林深处蜂拥而出。
难怪听脚步声,跑的这么混乱,有一搭没一搭的
,估计都饿昏了头。
这些人,没有几个穿着完整的衣服,不是上半身的百姓服破了,就是衣不蔽体,有的小孩既然没有穿裤。
个个面有菜色,眼睛突出,仿佛是营养不良。
这一窝蜂的贫民就像丧尸般,往九天宫冲去。
有些饥民立刻喊道:“九天宫是鸦龙寨主的住的地方,一定藏有粮食!”
“肯定有!平时这些上人吃的可好了!”
“那天我还看到林郡主买一堆包子呢!那份量可真多!”
虽然他们跑着去九天宫山门的样子很像丧尸,但依然掩饰不了即将有饭吃的喜悦。
“肯定有鱼有肉!”一名饿到眼睛已经突出来了的小孩歇斯底里的喊着。
“咱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
“我好饿啊!”
“反正林寨主出城去了,这屋肯定没人!”
“这一个大屋,肯定藏有很多美食!”
“是啊!上个月那流水席,那食物可多的吃不完!”
浩浩荡荡的城寨饥民估计也有四五十个。
不一会他们就鱼贯般跨过山门,往九天宫里奔去。
蓝衣下忍暗道:“糟糕,这班人饿昏了头,不知道斧头帮的小喽啰,都在里边。”
这些饥民没头没脑的往里冲。
以为来到天堂,却不知道一群斧头帮的人正在里边搜刮宝物。
一个饿着肚子的人,只要知道某个地方有食物,脑筋已经饿的不能动,生物本能只会驱使他们往前跑。
饥饿匮乏的人,注意力是被绑架的,做什么事只想解决肚子的问题,其他会不会有坏人藏在九天宫里?九天宫里有没有机关?
就先不管,整个行动没有计划,只想生存。
果然不一会儿,里面传出来嘶吼声,和刀刃插入身体的割裂声!
“哎呦!”
“啊!”“呃”!!
“我们…不知…大爷们在…这里…!”
话没说完,“咔哧!”就听到斧头斩肋骨的声
音。
“救命啊!”等声音从九天宫传出来。
就像宰猪场传出来的声音。
蓝衣下忍在树上眺望,听着里边传出来惨叫声,摇着头:“人一饿肚子就什么也不管!这些饥民简直像等着被宰的牛犊子!”
一群饥民原以为九天宫里有东西吃。
怎么知道一进去,都是斧头帮的瘟神。
斧头帮的小喽啰他们躲在杏子林时,因为当时斧头帮的堂主都在,他们也不敢怎样。
毕竟他们是打算围堵龙飞和林凤娇姐妹。
等到三位堂主吩咐他们去找密道入口,这些没有啥素质的山贼,自然假装在领导面前很积极,意思意思去杏子林搜,做个样子,就掉头回去,回去哪里呢?
当然就是是贼都喜欢的皇宫,鸦龙城寨号称方圆五百里最富庶的三不管地带,近年来更有如小国般,引来了不少国内有头有脸的人过来,连外国人也过来。
而外边的土匪也盛传鸦龙城寨有个天国宝藏,一直引来不少人虎视眈眈。
所以鸦龙寨主也感到外围人的压力,为了保护城寨,建了十里长城,也每一年从粗旷的贱民里,选拔出勇士出来,说是勇士,其实就是保护上人的打手。
不管林成龙的计划多么周密,计划还是赶不上变化,一群人带林郡主进汉口看病,结果惹来杀身之祸。
而这些小喽啰也是响应张九的号召,来到鸦龙城寨夺取资源。
只是这个计划搞了这么久,那张九却不见了,只留下几名认识不久的堂主,虽然纳了投名状,堂主与堂主相互之间好像不咋熟。
这班斧头帮的小喽啰,虽然在斧头帮是小喽啰,但是也是附近山寨比较叫的上名字的打手甚至是堂主级别的。
而且附近最恶名昭彰的大别山七十二山寨的寨主,也派了几名得力助手,潜伏在这群小喽啰里边。
甚至有的在小山村也是一名寨主,以为来到斧头帮,可以浑水摸鱼,占有城寨的资源,顺便搜刮一些珠宝给家乡的父老。怎么知道啥毛线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