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城
太田道灌此时的身份是管领上杉家的家宰,以一名武将闻名于世,最为重要的是开创了“足轻战法”,将本来不受人重视召集来的足轻,加以训练,以至于率领三百大军在战场上有颇多胜绩。
而此时的太田道灌并不知道在后世中他引以为豪的功勋和战法都无足轻重,在世人中他最重要的功勋恰恰是在江户这个村子建立了江户城,这才有了后世德川家康移镇江户,使江户从一个小渔村变成了后世的首都。
“仙鹤吗?”江户城主太田道灌看着自己夫人递过来的那雪白如雪又如红霞的绸缎喃喃地说道。
仙鹤的织物对于高层来说并不是一个秘密,以前就有仙鹤为了报恩化身为人类少女嫁给了救下了农夫,然后为其织布为生,美丽的织物得到了豪族地侍的垂涎,不断给予农夫高额的酬金让农夫的妻子为其织布,农夫抵抗不了豪族老爷金钱的诱惑,哪怕自己的妻子已经说过自己不想再织布了,也不得不在自己的丈夫恳求下织布。
请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家庭,以及我们未来的孩子,就再织一匹布吧。
丈夫跪下来请求自己的妻子,仙鹤妻子没有办法只能走进房间用织布机织布,丈夫则将妻子织出来的布卖给地主,最后将得来的钱直接拿出来挥霍。
若不是最后地主按耐不住好奇心,想要知道农夫妻子究竟是怎么织布这么美丽的布匹,鼓动丈夫打破了自己和妻子的约定,偷看了房间里织布的妻子,恐怕世人也就不会发现仙鹤织物的秘密。
丈夫和地主推开房间,惊愕地看着正在织布机上跳跃起舞的仙鹤,哪里还有妻子的影响,已经快光秃秃的仙鹤不断拔出自己身上所剩无几的羽毛放在织布上,仙鹤的羽毛上沾染着红色的血迹,落在织布机上则正好变成了美丽的织物。
见着地主和丈夫发现了自己的真身,仙鹤大惊失色,在短暂变为人形之后,瞬间变成仙鹤从天空飞起,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的女儿如果没有好衣服作为嫁妆,实在是有损我太田家的颜面,只是仙鹤毕竟是祥瑞啊!”
太田道灌看向一旁的小野寺太郎,再看向自己的妻子,心情有些微妙,在这个时候派出大军去找白鹤,说出去实在是有些荒唐。
“主公,不开口,不能变成人身的仙鹤才是真正的仙鹤,好仙鹤,是祥瑞,可是能够说话,能够变成人身的,那就是妖怪,应该打死。主公宽容,夫人这次只是想要仙鹤为姬君织布,并不是想要害白鹤性命,因此这件事有何不可呢?”
小野寺太郎见着有些犹豫的主公开口说道,见着还有犹豫的主公,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当即灵机一动说道,“主公,若是仙鹤落在古河殿下如何?”
太田道灌猛地惊醒,古河殿下正是指的是镰仓公方足利成氏,因为被管领上杉家和幕府联手赶出镰仓,不得已将自己的御所搬到了镰仓,所以镰仓公方有时也被尊称为古河公方,古河殿下。
历代的统治者都喜欢祥瑞,只是前提条件就是落在自己身边的祥瑞才是祥瑞,为了不让祥瑞有着这样的能力,那么祥瑞就不能够开口。
不然的话,如果承认白鹤是祥瑞的话,那么祥瑞却跑到敌人那一边,开口说管领上杉家以下犯上,这就足以造成上杉家阵营的士气遭到严重的打击,因为祥瑞都站在古河公方身边,这就说明古河公方更得天命,而管领上杉家则显得无道。
这种不能控制的苗头,一定要抹杀。
太田道灌作为上杉家的家宰,政治智慧还是有的,这种就如同叶公好龙,喜欢龙的雕像、绘画是一回事,可是当龙真的出来见他,那就会把叶公吓得半死。
“来人啊,准备大军,把我们召集来的阴阳师带过来,我们一起去抓仙鹤。”
太田道灌向着自己的下属命令道,如果自己开战之时,有仙鹤腾飞变现出祥瑞,那么士兵们的勇气肯定能够一往无前。
…………
不安、恐惧。
这是极大的危险来临的预兆,离鹤夫人用手握紧自己的拳头看向自己女儿鹤姬身边的少年,只感觉到头晕目眩。
这种不安感莫非就来自面前的少年,少年注意到了离鹤夫人注视过来的目光,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喝着这低度数的“酒”。
黑川清隆接过离鹤夫人递过来的酒,只是饮了一口,转瞬间便觉得天旋地转。
酒中有毒?
黑川清隆身体乏力,眼神中看向离鹤夫人然后再看向其他的姑娘们,全部变成了正欲展翅高飞的仙鹤。
再一瞬间,仙鹤们变成了一个个憨态可掬的地藏像,或哭,或笑,或愤怒,或生气,或目无表情,或沉思。
黑川清隆看着地藏像们,刚想要说什么,地藏菩萨们似乎一下子就将他包围了过来。
一尊地藏菩萨被另一尊地藏菩萨打倒在地,众多地藏菩萨将他的身体高高举起。
一瞬间仿佛在天空中飞翔,石头的地藏菩萨竟然一瞬间飞了起来,带着他飞向了天空。
地藏菩萨们松开了他,黑川清隆从高空中落了下来,落在了湖泊里,众多地藏们看着他,见着将其沉入了江户湾后,似乎是是在支支吾吾说着什么,在一阵讨论之后飞快地离开了。
湖泊的水冰凉冰凉的,黑川清隆被水淹没,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一条金色的鲤鱼在湖泊中自由自由徜徉,见着附近的少年,眼睛灵动,摆了摆尾巴,好像是在跟小伙伴打招呼。
小鲤鱼来到黑川清隆的身边张开自己的嘴叼着他衣服上的一角,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能够将湖中的少年直接拖走。
“咳咳!”
小鲤鱼听见少年被水呛的声音,停了下来,转过生吐了一个大大的气泡,气泡冒了出来一下子将少年包围。
小鲤鱼拖着巨大的泡泡,像载着战利品一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