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灯手已经握紧了乌兹冲锋枪的枪把,冰凉的感觉在手,他看向苏正。
苏正已经转身面向着头领,“既然我们都已经过去了,就放我们过去吧。”
他用当地话说着。
首领却指着佳铃,“她留下。”
苏正皱起眉头,有些痛苦的说“可以不这样吗?”
“她必须留下,我要她。”他颇有些颐指气使。
“唉,”苏正叹了一口气,全身的肌肉却在刹那间崩紧,手奇快无比的从袍子下抽出手枪。
守城的士兵见状纷纷打开保险准备开枪,可是,他们的动作太慢了。
苏正的枪最先响,第一枪就奇准无比的打中了守城头领的头。
子弹将他掀倒,他“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尘土四扬。
然后察灯、齐祥、尼瓦卡他们的枪都响了。
守城的士兵倒了下去,带着点不敢相信的神情。
本来不需要这样的,苏正有些恼火。
“收了枪,快走吧。”
跟在后面的行人都被吓的不轻,不过人从惊吓中恢复的能力也非常强。
很快,这些人都站起身向城外跑去,甚至都超过了苏正他们的车队。
佳铃也是这样,这次危险真真切切的发生在她的身上。
在开始,习惯性的恐惧扑了上来,可是看到苏正开枪后。
有一种更强大的情绪包围了她,恐惧反而退散得无影无踪。
看着同样身为女人的尼瓦卡,她拔枪可不比男人慢。
她突然好像获得了莫大的勇气,谁说女子不如儿男。
在这个世界,唯有勇敢,唯有勇敢的去追求自己的所爱。
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才是唯一的出路,才是唯一正确的路。
她感觉力量又重新回来了,而且是以更强大的方式。
尼瓦卡看了看苏正,后者也正在看她,他巡视了一圈,看大家都没什么问题。才点点头。
苏正对她疏远了,是始于自己对他的疏远,这其实是自己引起的,可是现在最难受的反而是自己了。
她上前,毫不避嫌的拿出自己的手绢给他擦汗,她知道,苏正对这样的行为不会拒绝的。
周围的人一声不吭,不过她知道,他们的目光会有些怪异,会在心里打量她这样做的意义。
但她就是要宣示,苏正是她的,起码她们是很亲密的关系。
她看到佳铃直直射过来的目光。
哼,防的就是你这个小妖娥子,以为我没看到你看苏正的眼神吗。
“我们把东西运回基地。”苏正悄悄传令。
老远看到牛背山那巍娥翠绿的山顶。
老兵和达乌德早早得报,带了牛羊肉和好酒下山在路口迎接。
两排队伍整整齐齐,黑黝黝的脸庞,挺拔的身姿。
齐声大喊欢迎苏将军归来。
不知道这是达乌德还是老兵的主意,搞起这形式主义来了。
好多家伙嬉皮笑脸的拿着他们土制的乐器吹得叽哩呱拉的,好不热闹的景象。
苏正自然是不喜欢这些的,却也有些被这样的气氛感染。
看着他们咧开的大嘴,发自内心真诚的微笑。
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老兵这家伙,最会察言观色,看苏正笑了,更加得意。
他朝后轻努了努嘴。
一队女人举着鲜花扭着腰肢转了出来。
还高喊“苏正、苏正,凯旋归来!”
齐祥扑哧一声笑了,这些女人颜值可真是不怎么样。
黑黝黝朴实的大脸堂子,涂着鲜红的嘴唇,夸张的笑着。
那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苏正也一楞,本身不太高兴的,见状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老兵看苏正高兴,也哈哈大笑起来。
达乌德倒不觉得有何不妥,被苏正他们笑得莫名其妙。
那几个女人就不乐意了,辛辛苦苦排练的节目,居然没得到好评,还遭来了嘲笑。
她们嘟着大嘴,跑到苏正身边,非要苏正说出笑的是啥。
眼看着一张张面盆上的血红大口扑来,苏正真有点慌了。
他慌忙摇手,“没笑你们,我是笑齐祥样子太傻,你看。”
果然,齐祥在那里笑得生活不能自理了都。
众女人一看齐祥那样子,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整支队伍都笑起来,大家快活极了。
佳铃看着这笑意盈盈的队伍,也受到了感染。
想不到苏正的队伍是这样的队伍,不管这是土匪或者是其他什么部队,跟着他的人一定很快活吧。
想着想着,他的脸上也洋溢出笑意。
当晚就宿在牛背山。
头领到来,老兵早腾出最好的厢房,洒扫一新,铺上厚实的铺盖。
还有个侍女进进出出的端茶倒水,极尽殷勤,苏正真是有些受用不起。
尼瓦卡见苏正面有尴尬,就摒退侍女,自己亲自给苏正弄好被子,上下忙碌一番。
牛背山也是自己的地盘,可是总不如在马鞍山自在,他自己也觉得奇怪。
齐祥和察灯他们在外面和老兵饮酒作乐,苏正却无心参与。
几人端着酒杯进来拉了苏正几次,苏正强打精神应付一阵。
后来就干脆让尼瓦卡也出去,自己拉熄了灯,独自在屋内静坐。
其他人见状,自然也就不再来打扰。
尼瓦卡也知道因为艾莉萨的事,心情绝不会好,所以她也默默退出。
苏正坐在屋内,在奥兰城里的时候,精神始终高度紧张,好多事情都来不及捋一捋。
有些难过的情绪也从来没有真正的得到释放。
他最难受的就是艾莉萨的下落不明。
艾莉萨在他最困难一无所有的时候被他请到土匪窝里面做教官。
从此不离不弃,一路风风雨雨,撑起队伍的半壁江山。
自己的这些人,也从啥也不懂的菜鸟,变成格斗、射击、侦察等都精通的人,才能够在这样严酷的环境中存活了下来。
整支队伍更具有战斗素养,不是以前一打就散的土匪,具备了真正的战术纪律。
冲刺,队形这些,包括苏正自己,都是艾莉萨手把手交会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不只是他的教官,更是他的师傅。
把他从一个在异乡打工的人,变成一个军人,一个士兵。
她是指引者,是支持者,是坚信苏正会有一番作为的人,在苏正自己都还不这样认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