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洛西的土匪们一楞。
“大家不要动,就都没有事。”
达乌德高喊道。早有人去收缴各人的枪支。
或许身体虚弱,意志也薄弱。
竟没有一个人反抗的。
将枪支收缴干净,每个人口袋也都仔细检查了,带的子弹手雷啥的都全部收缴。
“兄弟们,”达乌德开口了。
“这牛肉大家照吃,啊,不要客气。”
“我们奉上头的指令,暂时要收一下大家的枪支。”
“大家也不用介怀,该吃吃,该睡睡,一切照旧”
达乌德咧开黑嘴,露出大黄板牙一笑。
窑洞简直是天生的监狱,就一个出入口,还没有窗,把门一关,站两个守卫,任何人也休想出来。
达乌德亲自来到自己原先的窑洞,现下库萨帕里正在里面大嚼。
他听见外面声响,要出来看,都被老兵劝住了。
“库头领!”他亲热的喊道。
库萨帕里眼角一垂,“有什么事?”
“库头领,今晚上就睡这儿?”他热情的问道。
库萨帕里不疑有它。
点了点头。
“这么差的地方那配得上尊敬的库萨帕里头领。”达乌德嘟着厚嘴唇,好像很不满的样子。
库萨帕里不在意的继续大嚼。
“其实,我们山中,有一个地方特别适合库头领这么沉静的人。”
达乌德语气有点暗含笑意。
库萨帕里发出不耐烦的啧啧声音,这家伙作为一个投降的人话也太多了。
“来人,把库头领请到牛棚里去。”
“什么?”库头领怒道,“大胆。”
早来了两个达乌德的兄弟,把库萨帕里一架,拖着就走。
“来人!”库萨帕里也大喊。
老兵在旁笑道“你兄弟们正吃得高兴,就不要打扰他们了吧。”
怎么?库兹马疑惑的看着二人。
“他们已经被关起来了,有兄弟照看他们。”达乌德露着笑意。
“请吧,库头领。”
“哼,库萨帕里冷笑道,“到时候库兹马来了,看你们怎么交待。”
月光如银般铺洒。
天地间则黑灰一片,除开那条暗淡银辉闪耀的小路。
他不敢走道路,只在田野,树林和沼泽中穿行。
开始是尚还清醒,后来昏昏沉沉,竟有些不知走到了哪里。
直到马儿跳过林间一根横叉枯木时。
他摔了下来。
脸部先着地,有细碎枯枝扎痛了他的脸,然后有腥臭的污泥味道从嘴里传上来。
他暗骂一声,却不想起身,躺着真舒服。
牛背山,只要我能到牛背山,苏正,我们谁赢谁输还未可知。
库兹马不是可以轻易打败的人,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想翻身头脑又太晕了,他嘴里喃喃念着,沉沉睡去。
老兵派人来报。
泰洛西的四百土匪已被严加关押,如何处置,希望苏正尽快赶去。
苏正接报大喜。
除了泰洛西这一大患,进出西沙通道将畅通无阻,无人再能与启明军匹敌了。
他可从容安排人去将安达族人和奥耶腾的族人尽迁于此。
一个崭新的局面就在眼前。
如能收服这四百泰洛西土匪,那自己将实力大增了。
加上法鲁格的招兵,实力能到千人的级别。
方圆百里再无对手了。
到时候要那些小土匪俯首称臣,亦不用全靠武力。
或许可以减少一些战争和杀戮。
战争充满复仇和欺骗,像是一个啸叫的漩涡。
置身其中,很容易就越陷越深。
重新布置飞鸟山的防守,由奥斯率安达族人在此防守。
奥斯是最近表现突出的年轻将领,安达人中的佼佼者。
作战时进退有序,已是能独当一面的人才。
现在飞鸟山压力也已经较小。他们只需在此重新修整防御。
飞鸟山上以前居住的那位老人已被苏正接到马鞍山下,盖了两间小屋给她居住。
苏正人返回,还没到马鞍山下,迎面碰上大脑袋。
“阿桃和阿花不见了,据其他女人说,她们收拾了包裹下山了。”
苏正大惊,令众人散开寻找,自己带了察灯等最亲近的五六人直奔牛背山。
阿桃和阿花是安达族长重托,万万不可有失。
太任性了,这两个姑娘,不知道她们为何要突然闹这么一出。
现在土匪横行,四处流窜,这实在是太凶险了。
苏正都不敢往下想。
就泰洛西围困飞鸟山的六百土匪,都走脱了一些,不知道他们会流窜到哪里,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这两个女子平时里倒也还温温顺顺,怎么会突然出这样的事。
“苏,你也不用着急,”看苏正一直皱眉不语,察灯宽慰道。
“这沿路都是我们的人马,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这四处都还有土匪,她们怎么敢私自下山。”苏正皱着眉头。
月色虽好,稍远却看不清,一切都影影幢幢,要在这样的丘陵中找人又谈何容易。
林间很暗,有数千年之久的老树枯藤,可不是容许月光随便进来的地方。
阿桃和阿花每一步都战战兢兢,她们下山了才发现一个大问题。
两人都不识路,她们随便选了一个方向,放马奔去,越奔却感觉越陌生。
马儿转了几个弯,明显远离了道路,两人一筹莫展。
密林中有各种声音,而即使最细微的声音此刻都让她们毛骨悚然。
她们开始怀念马鞍山上温暖的房间,柔软的羽毛床还有窗外绝美的风景。
可惜现在相伴的只有腐臭难闻的冰冷大地和鬼魅的树枝来回晃动。
两人提心吊胆过了一夜。
快天明时都沉沉睡去。
阿桃先被踩断树枝的声音惊醒。
她睁开眼,周围已经大亮,正上方,出现一个狰狞的人脸。
她大叫一声。
苏正把库萨帕里从那黑暗的小窑洞里接了出来。
此人一脸怒气,狠狠瞪了达乌德几眼。
在苏正面前,达乌德低眉顺眼,并不理会库萨帕里,恢复了老农民的狡黠。
“库头领,请你多包涵。”苏正很客气的说。
“我包涵什么,此刻我就是你案板上的肉,你想怎么宰就怎么宰。”库萨帕里一翻白眼,气冲冲的说。
“库头领,所谓成王败寇,你既然已为我们所擒,说话口气还怎么大?”达乌德的军师玛西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