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风暴在悄然酝酿,这次各营积极响应比武对抗,白昌兴可以说是立了大功,至少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其他县令是什么态度。
但活动只是大家自发组织,最终能不能顺利展开,还得营中主将韩生拍板才行。
这方面倒也用不着陈子谦费心,比武是为了选拔人才,这年头还有人会嫌手下能人过多吗?
事实上各营联合比武一事闹得沸沸扬扬,韩生得知消息后,几乎是毫不犹豫就表示了支持,甚至还增加了骑射项目,不仅十县县兵参与,就连他自己麾下那两万人马也会参与,为的就是挑选更多更全面人才。
最后不管是谁拔得头筹,韩生作为营中主将,开口找各营县令要几个人,谁还敢不给不成?
而有了韩生的支持,各营监军对此事也变得格外上心,就连失去兴致的姚泰成都重新点燃热情,主动帮着选拔人才,天还没黑便从全营里挑选出最出众的十名士卒。
陈子谦对此也懒得过问,全权交由林小刀跟姚泰成去接洽。
毕竟比武对抗只是个噱头,把大家注意力都吸引过去,背地里才能更好的调兵行事儿。
说实话,陈子谦并不担心出什么乱子,现在唯一要关心的就是明天出手之后,怎么把战果最大化。
深夜时分,营帐依旧亮着烛火,动兵在即,心情是既亢奋又不安,想睡都睡不着,只好把前后细节重新再推演几遍,尽可能查漏补缺。
本来还想顺势联络其他几位县令,让大家吩咐手下县尉提前统领好兵马,待明日时机成熟之后一举杀出,如此一来也可以省去不必要的时间浪费。
但营外一直有眼线监视,贸然联络其他县令容易被人察觉,毕竟兵马一动,势必引发不小动静,那是瞒不了人的。
眼下万事具备,就差最后这一哆嗦,倒也无须急于一时。
而就在平永这边蓄势待发之际,永安那边则率先打响了战斗。
在永安城外,骆太白和方长平骑着马并立,身后大军早已跃跃欲试。
圆月当空,银辉照地,永安城上一队队守军来回巡视,一切都如往常那般平静。
城外骆太白抬头看着天空道:“时辰已到,方将军,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军师放心,这黄花大姑娘把衣服都脱了,我老方要是连这都拿不下来,以后干脆也别站着撒尿!”方长平脸上满是亢奋,事隔经年,终于可以再次统兵攻城,感觉全身热血都在沸腾,就连胯下汗血宝马都兴奋的吭哧吭哧不住喷吐热气。
啾……
永安城内以响箭为号,随着尖锐嘶鸣声起,手提银枪的方长平立即开始动员。
“弟兄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所有人,跟我杀进城去!”方长平猛地一勒缰绳,胯下宝马嘶鸣一声便如猛虎下山般直扑永安。
“杀!”嘹亮的喊杀声响彻天际,数千人马飞奔而去,不多时便冲到永安城下,仓促间守军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骆太白停在原地没动,一脸平静的看着方长平带队势如破竹般杀入永安城内。
说来这永安城虽然兵力空虚,但城中仍留有三千兵马坚守。
而且这段时间为了应付突发状况,永安城一直是城门紧闭,即便是白天开启城门,百姓们出入也都要严格检查,想浑水摸鱼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骆太白作为军师,对于这些问题自然是早有防备。
陈子谦不在的这一个月时间里,他可是变着法的派人往永安城内渗透,为的就是大军压境这天能里应外合骗开城门。
要知道,永安城高墙厚,即便只有三千守军也不是说攻就能攻下的。
更何况永安城表面上只有三千守军,实则还有曾家以及附庸世家相助。
作为永安第一世家,曾家府上门客家丁奴仆众多,真要召集起来,守军必定实力大增。
强攻肯定是不可取的,而且损毁了城防,拿下永安还得费力重建,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万幸这一个月布局没有白费,城门一开,此战便在无悬念。
这一夜永安城惨叫哀嚎遍布,熊熊烈焰燃烧,负隅顽抗的守军被斩杀大半,最后方长平直接将抵死不降的曾家团团围住。
曾家庄园灯火通明,其内设有多处角楼,楼上分别有五人一队的强弩兵把守,相互之间互成犄角,要想强攻庄园必定伤亡惨重。
方长平感觉也是颇为棘手,命人在庄园外连番劝降,但曾家自持庄园防御如铁桶,却是无动于衷。
“他娘的,真是给脸不要脸,真以为区区角楼就能拦得住我吗?”方长平没什么耐心,提枪下马,站在庄园外简单观察了一圈道:“盾牌手,列阵!”
砰砰砰……
一组盾牌手有序而动,就在方长平身前形成墙盾,方长平身上气势骤变,枪尖拖地,大喝一声:“给我冲!”
唰唰唰……
随着盾牌手推进,一支支箭矢从角楼急掠而出,强弩射速快威力大,带队强攻只会徒增伤亡,方长平单枪匹马反倒没那么多顾虑。
有盾牌手挡下绝大部分箭矢,短短片刻间便顺利冲到第一座角楼下。
“垫!”方长平大喊一声,盾阵立即变化,就见他脚下猛地一踏,踩着交叠在一起的盾牌,在盾牌手的借力下,整个人腾空飞掠而起。
砰!
手中银枪抽砸而出,足足一百八十斤重的大家伙,一击下去角楼一根梁柱被砸断。
方长平就像怒目金刚,几个往返,垫脚腾挪便轻松登上角楼。
银枪舞动,角楼上五名弩手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一个照面便被方长平以银枪击毙。
武力上的绝对碾压,方长平仅凭几张盾牌便将庄园大门攻破,曾家护院这时纷纷杀出,但一群乌合之众又怎能抵挡得住势如猛虎的方长平。
更何况方长平身后很快就有大队人马跟进,喊杀声一起,整个庄园便是乱做一团。
曾家人很快便意识到大势已去,一些家眷奴仆乱跑乱窜,却连大门都跑不出去,士卒们闯进一座座院子,见人就抓,负隅顽抗者当场砍杀。
整个庄园内惨叫啼哭声此起彼伏,甚至连一些年幼孩童都没放过。
这就是战争,只有敌对没有无辜。
“放开我,放开我!”一名华服少女在士卒拉拽下强行挣脱,刚要跑出去就被一支飞掠而过的箭矢贯穿胸膛。
鲜血染红了少女衣襟,就见她倒在血泊中颤抖抽搐着,瞪大的眼睛里满是痛苦与恐惧。
被驱赶到一起的曾家族人们见此一幕,又是哀嚎又是叫骂,更有甚者扑上去还要和士卒拼命。
“来啊,曾元起杀我全家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几名士卒杀红了眼,一个个提着环首刀就跟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似的,那凶狠的眼神,还滴着鲜血的钢刀,吓得那些曾家族人们肝胆皆颤。
“够了,把所有俘虏都押下去!”方长平第一时间制止那些杀红眼的士卒,现在可不是来报私仇的,这是战争,留着曾元起家人兴许还有大用。
方长平这边顺利攻下曾家庄园,另一边骆太白也没闲着,带着余下人马全面接管永安郡城。
这可是个工作量极大的任务,稍有不慎,城内便会引发大乱。
好在有足够人马可以镇压,城内那些官吏倒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骆太白站在城头上,放眼俯视全城。
这是他第一次随军征战,筹备了一个月终于还是站到这永安城楼之上,心中颇有股如释重负的快感。
“报!”一名士卒快跑过来道:“启禀军师,前线斥候探报,刺史援军已进入乐林,暂驻边丘县,统兵主将名荆策年。”
“谁?荆策年荆先生!?”骆太白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变了脸色:“他怎么会出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