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漫漫,因为有亲眷和步卒的关系,队伍行进速度缓慢了许多。
陈子谦也不着急,赶路的同时还不忘和骆慧心游山玩水,走访名胜古迹,路上顺便就把恋爱给谈了。
进入通州后,又花了将近十天时间,先是跨越乐林、平永两座郡城,这才真正进入武陵县所在的永安郡。
这座郡城是通州六郡面积最大的一郡,辖下有十个县城,武陵县只是其中之一。
到了永安郡后,陈子谦和先一步回来打探消息的樊忠汇合。
这段时间樊忠可没闲着,麾下三十几名旧部已经把永安郡内大小事宜都打探清楚。
家里那边情况也相对稳定,老夫人翘首以盼就等着他早日回去团聚。
陈子谦把情况了解清楚后,让樊忠和方长平先带大队人马前往武陵县,有陈家照应,出不了什么岔子。
接下来就该去拜访永安郡太守了,陈子谦身边只留下骆慧心和林小刀以及十二名暗影卫。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林小刀和暗影卫也已经熟悉,陈子谦有意让林小刀先负责统领训练暗影卫,待日后兵强马壮了再让林小刀去统领兵马。
至于骆慧心,这一路上两人一起游山玩水,探访名胜古迹,相处的已是十分融洽。
谈恋爱嘛,总要多点浪漫,多点惊喜才好。
而骆慧心一介女流,还是封建社会里的女流,哪经得住陈子谦那热情似火的猛烈追求。
加上本就有婚约在身,可以说陈子谦都没怎么发力,骆慧心的心防就轻松被他攻破了。
甚至在陈子谦的鼓励下还卸去了脸上纱巾,堂堂正正的以真面目示人。
不得不说,骆慧心长得确实漂亮,不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至少在陈子谦看过的众多女子当中算是少有的美女。
脸上那道疤固然还在,但时隔多年,疤痕早已淡化了许多,若不是近距离仔细去看是很难看出来的。
而且在这封建社会,贸然盯着女性看可是很不礼貌的事情,除非是泼皮无赖,不然一般人这么做是会被人声讨的。
这可是名声比生命还重要的年代,没几个人会为了看一眼女人而把名声搭上。
送走樊忠和方长平后,陈子谦派人去太守府送拜帖,自己则在驿馆里等候接见。
当然,最后太守肯不肯接见还未可知。
陈子谦通过樊忠送来的情报,已经把太守的详细情况都了解清楚。
永安郡太守姓曾名越字元起,出生贵族豪门,曾家是永安郡内第一大族。
曾元起这个太守之位是世袭得来,在位已经八年时间,这些年发展的也是顺风顺水,麾下文臣武将众多,算是足以比肩天下诸侯的一方势力。
传闻曾元起这人生性暴虐,有一年永安郡各县闹旱灾,百姓们怨声载道,为了平息民怨,这哥们直接下令屠杀了一县百姓。
后来从其他县征调户籍重新填补人口,县城才得以存续下来,但人口损失重大,直到现在那个县城的民生赋税等情况都没缓和过来。
“这曾太守若真如传闻那般暴虐,此行怕是免不了波折啊。”陈子谦有点犯难,他的意图很明确,就是要从曾元起手上谋官职,可那种人会轻易给他吗?
林小刀也是有头脑的,对于陈子谦的打算他也清楚,无非就是要块地盘来图谋发展罢了。
而且连整个通州都不放在眼里,区区一个永安郡算得了什么?
林小刀想了想道:“实在不行就先发制人,找机会攻占一座县城自立,反正叛军也已经进入宁州,用不了多久便能直达帝都,诸侯起势已然不远,我们没必要和一个太守浪费时间。”
“不可鲁莽。”陈子谦微蹙着眉头道:“我们名不正言不顺,就算能攻下一座县城,民心也不会稳,而且曾元起兵强马壮,这么早就与他为敌,灭我们轻而易举,就算叛军现在就攻到帝都城下,他也必然会想办法先吃掉我们,你这一步简直是在破釜沉舟。”
“那怎么办,曾太守性格暴虐,这种人是讲不通情理的,他若不答应主公,难道我们就在这里一直耗下去吗?”林小刀有点着急。
越是清楚未来发展方向,他就越急着尽快付诸行动,让他在这陪曾元起玩儿,他可没那耐心。
陈子谦摇了摇头不作回应,脑海中也在思考着最坏打算。
旁边骆慧心见陈子谦这么为难,想了想便提醒道:“其实性格暴虐之人,往往都是吃软不吃硬的,若能投其所好,还是有可能取得成效的。”
“哦!?”陈子谦挑了挑眉,一下精神振奋起来。
这应该就是特技‘识人’的作用了吧?
林小刀却微蹙着眉头道:“那岂不是要让主公放低姿态,向曾太守谄媚奉承?”
“无妨,干大事就要不拘小节。”陈子谦松了口气道:“别说是谄媚奉承,就是给他下跪钻裆都行,古有韩信……算了,说了你也不认识。”
“这……这怎么能行?”林小刀有点懵,自家主公将来可是要纵横天下的霸主,岂能给他人下跪钻裆,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还有何颜面在世上立足?
陈子谦无奈摆了摆手道:“就是个形容,不用这么较真,再说了,我和曾太守无冤无仇,他何苦要那般羞辱于我?”
“这倒也是。”林小刀点了点头,这才收起心中担忧。
旁边骆慧心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陈子谦,见两人说完话才问道:“公子事前所说韩信是何许人?慧心熟读传史,倒是未曾听闻此人大名。”
“这个韩信啊,说来可就话长了……”陈子谦有了应对方略,心情一下纾解了许多,大大咧咧就拉住骆慧心的手讲述起来。
骆慧心羞涩不已,却又架不住陈子谦得寸进尺,只好任由陈子谦把玩着自己的小手。
林小刀本来也想留下来认识认识的,但看到两人在那打情骂俏的,只好乖乖告退离去。
而与此同时,曾元起官邸,一名身穿锦袍大汉高坐主位,正看着手下人送来的拜帖。
“武陵陈氏陈子谦,有点意思。”曾元起看过拜帖后,随手丢在案几上,笑着端起酒盅灌了一口道:“文宫看看,这小子眼下风头正盛,刚从北边回来,不先回家安顿,反而跑来拜访于我,这是何用意啊?”
“自然是敬仰主公威名,故而先来拜访。”堂下一文士不卑不亢的笑道。
曾元起哈哈一笑道:“此子近期颇有声名,文宫觉得此人如何?”
“单从北边战报来看,此子有勇有谋,文韬武略应该不输于在下。”赵文宫捻着胡须道:“此子既是武陵陈氏子弟,若能为主公所用,日后必能成为主公一大助力,如若不能,卑职以为最好趁早杀之以绝后患。”
“哦!?”曾元起有点意外的抬起头道:“文宫向来沉稳,何故提起此子会这般大动杀机?”
“此子在知临能以县城为根据,拒叛军数万之众,且连连重创叛军,如此雄才大略,若给予时间发展壮大,将来必成一大患!”
“哈哈哈哈……”曾元起开怀大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你文宫有朝一日,竟会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吓成这样,区区几场小胜而已,最后那小子还不是灰溜溜败逃回来了?”
“主公不可小觑此子,卑职以为……”
“文宫多虑了。”曾元起不以为然的摆手道:“我看那小子在知临之所以能挡住数万叛军,不过是因为叛军大将为庸才尔,手上五万大军就是一窝蜂压上去也能踏平知临,可你看看那叛军主将,带一万兵马冒雨进泥田,为了等投石车还在泥田里列阵等了大半个时辰,似这等蠢货,如何能不败?”
曾元起端起酒盅站起身道:“依我之见,这陈子谦不过是侥幸得胜,现在正是少年得志之时,自古有话,少年得志必有余殃,这种人就算我不收拾他,老天爷迟早也会收拾他,既是如此,我又何必为他一人而开罪整个武陵陈氏?”
“再者说来,他陈子谦一介白丁,目前对我构不成任何威胁,若我现在杀他,传扬出去怕是免不了被世人诟病,说我心胸狭隘,连个区区少年郎都容不下,如此,日后还有谁敢来为我效力?”
“主公高瞻远瞩慧眼如炬,是文宫一叶障目,险些坏了主公名誉,还望主公恕罪。”赵文宫连忙拱手认错,他是聪明人,深谙曾元起性格。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若再唱反调,那是要激怒这位大爷的,只能选择以退为进。
曾元起对赵文宫的态度也是相当满意,呵呵一笑道:“立刻召集文武到府衙议事,我倒要看看,此子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喏!”赵文宫不动声色的应允一声,心里却是暗暗想着,等人来了好好试探一番,若真是野心勃勃之辈,找机会让陈子谦去触怒曾元起,那样一来便可尽早解决一大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