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谦的命令下达后,军中各营立即展开行动,庄卫那边领兵五千,轻装上阵直奔二十多里外的般阳涿林。
陈通所部也分别前往山阳道和运通道埋伏。
这一仗以林小刀为主力,用两万兵马强攻般阳。
以般阳城内区区八千的守备力量,想要挡住永安大军,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
更何况陈子谦手上还有一大杀器,就目前而言,知道猛火油之威的人可不多,守军有能力应付吗?
拿下般阳可以说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扩大战果,加大怀化的兵力消耗。
而庄卫和陈通两部的埋伏就是至关重要的,有他们守住外逃要道,般阳城里那八千多人马,今日在劫难逃。
没多久的功夫,林小刀便顺利率领两万兵马抵达般阳城下,由张北风麾下猛将管开泓上前叫阵。
自古兵家便有先礼后兵之说,两军对垒,阵前斗将由来已久。
在兵力差距悬殊的情况下,斗将既能鼓舞士气,有时候还能扭转局面。
管开泓战斗力不俗,91点的武力值,在永安大军中,足以排入前五之列,斗将几乎是十拿九稳。
而就在般阳这边即将两军交锋的同时,距离怀化数百里外的虎牢关同样是剑拔弩张。
虎牢关乃帝都门户,此地雄关高耸坚厚,城楼上设立有多座敌台,其中配备有最强力的武侯箭阵,强弓硬弩多不胜数,敌军只要靠近百步之内便会被射成筛子。
关外大军压境,旌旗猎猎,战鼓擂动。
一架豪华的八马辇车停在中军位置,一名四十来岁中年端坐在车内。
此人内穿蟒袍,外戴金边鱼鳞甲,身后披着红色斗篷,手上拄着一把宝剑,看起来颇具威严。
他便是被陈子谦称为莽夫的唳王孙典,身高八尺有余,面白黑须,浓眉星眸,看着清秀俊朗,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儒将的味道。
“何人可替孤上前叫阵!?”孙典用力一跺手中宝剑,马车响起砰的一声闷响,车外排列开的数十位将领当即回头看来。
一名身披虎头甲中年将领,扛着一柄板斧,拽着缰绳便上前道,“末将愿往!”
“好,李将军素有小霸王之称,首战就由你来振振我军士气!”孙典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出车辇,示意手下擂鼓助威。
此前曾大败于陈子谦之手的李通源拱了拱手,全身气势暴涨,调转马头便飞奔出去。
“爷爷李通源在此,城内可有人敢出来与我一战!”李通源高举着手中板斧,这位真莽夫别的属性不行,武力值却是货真价实的爆表存在。
就见他骑着骏马,在城下一边高呼叫阵,一边取下马背上强弓,抬手便将城楼上一面‘裴’字将旗射断,挑衅之意可见一斑。
“哈哈哈哈……爷爷单人匹马在此,大将军麾下号称十万大军,竟无一人敢出城迎战,真是一群鼠辈,一群鼠辈!”李通源肆意辱骂叫嚣。
不多时城门打开,一名手持长槊的魁梧大汉,骑着一匹白马飞奔而出:“匹夫休狂,你赵冠英赵爷爷来也!”
“赵冠英?也罢也罢,看在你也是大将军麾下五虎上将之一的份上,先陪你玩玩。”李通源收起强弓,随手将插在地上的板斧提了起来:“今日本将军倒要看看,你们这所谓的五虎上将,究竟是猛虎还是病猫,杀!”
“找死!”
两人策马而上,正面便挥舞兵戈碰撞在一起。
自古擅使槊者,皆无庸才。
赵冠英武力超群,在大将军麾下能位列五虎之一,可见其战力必然不俗。
但李通源也不是泥捏的,这位真莽夫此前在太北郡正准备大展拳脚就被陈子谦打成了狗,差点耽误了叛军攻取太北郡的绝佳时机。
事后若非军师出面求情,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挨了一百个板子的他,在床上修养了大半年时间,如今方才有机会重新提斧上阵。
这可是他一雪前耻的好机会,若此战不胜,别说唳王还看不看得上他,就是他自己都得看不起自己。
“吃我一斧!”李通源大喝一声,手上板斧猛然劈砍而下,势大力沉的一击,逼得赵冠英连忙抬手格挡。
铛啷一声脆响,赵冠英虎口被震得发麻,两人骑在马背上角力了一番,饶是久经沙场的赵冠英神情都变得凝重起来,手臂猛地一发力才将那重斧弹开。
紧跟着赵冠英转动长槊,凌厉势头丝毫不减,长槊横抽而出,当即反守为攻,重新占据主导。
两人骑着马在阵前来回厮杀,兵戈碰撞的铛啷脆响如打铁般此起彼伏,不多时便已是连番交锋二十几个回合。
李通源不愧为武力值爆表的存在,待得一番交锋后,抓住时机接连挥砍出三斧,一斧比一斧刁钻爆裂。
赵冠英起初还能抵挡一下,到了第三斧刚格挡下来,胯下战马便痛苦嘶鸣了一声,四蹄齐齐跪倒在地。
“死!”李通源双眸爆瞪,一斧子砍向赵冠英颈项要害。
生死存亡关头,赵冠英慌忙拽紧缰绳,索性顺势将胯下战马放倒在地,如此方才险之又险的躲过致命一击。
“驾!”赵冠英迅速反应,重新驱动战马,转身便狼狈逃进城去。
“贼将休跑!”李通源没能斩杀敌将,有些懊恼的追了几步,但却还是让赵冠英给跑了。
“狗曰的东西,有本事你别跑啊!”李通源愤愤不平的在阵前叫骂,但接下来无论他怎么叫阵挑衅,城内却始终无将出战。
而身后中军位置,一名老者见状却是微眯起了瞳孔,急忙策马来到辇车旁拱手道:“主公,时机已到,即刻攻城,虎牢关可破!”
“先生何以如此肯定?”孙典挑了挑眉,此前二十几万大军强攻虎牢关都没能得手,这次集结了十二万兵马,就凭李通源阵前小胜一阵,战机就扭转了?
那名老者微眯着眼睛道:“近日皇城动荡,大将军与皇室宗亲不睦,老夫观此城中守备虽然齐全,但主将却并非五虎之首裴元立,由此可见,十万禁军在此坚守的,必定不超过八万。”
“先生此前曾说过,此战仅有五成胜算,潘林麾下五虎上将各领两万兵马,为何独独对裴元立如此忌惮?”孙典微蹙着眉头,还是有点不太放心。
老者一脸凝重道:“什么将领带什么兵,裴元立手下两万禁军皆骁勇善战,乃十万禁军中战力最强,有他在,我们强攻虎牢关便只有五成胜算,但现在裴元立不在,由此可见,帝都必定发生了什么紧急状况,以至于大将军不得不将最强禁军调走。”
“那以先生之见,此战我们有几成把握?”孙典从起兵开始便被人贴上鲁莽标签,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凡事谋而后定,有足够把握他才会去做。
这是他一直贯彻的原则。
老者捏着白花花的胡须,沉吟了片刻道:“此战当有八成胜算……”
“八成,好,既然如此……”孙典眼前一亮,不等老者把话说完,拔出佩剑便高呼起来:“传令全军,即刻攻城!”
老者看着意气风发的孙典,苦笑摇了摇头。
在他眼里,唳王就是个稚气未退的孩童,性格时好时坏全看心情。
可他还有后半句话没说,此战虽有八成胜算,但代价同样不小啊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