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和同事游玩四天,在某遗迹休息的时候坐在石座上,那石座像是什么建筑的基座,雕着很多复杂精美的花纹。当时,领队帕潘立刻让她起身,说这里不能随便坐,但没说原因。女子不明白,也就立刻起来。等回到家后,她当晚就出现幻觉,看到单身公寓里有人影来回走动,开始还以为是小偷,吓得报警,但什么人也没有,也没看到有人开门出去。此后就陆续增加症状,先是幻觉,后是鬼压床,甚至出现了鬼交,在梦里被一名男子强暴数次。女子向她同学求教,那同学让女子尽快去找帕潘,称他不光是旅游公司的领队,也对佛教和东南亚巫术很有研究。
就这样,女子就找到帕潘,问为什么旅游回来就有这些症状。帕潘严肃地告诉她,在旁同的时候,她坐的那个地方是古代士兵的集体陵墓,阴气很重,尤其女性不能坐,不然就要倒霉。女子生气地问那当时你为什么不提醒游客,帕潘说导游手册上已经写了。女子找出给游客发的手册,果然在最后那页的中间部分有几行小字,提到说在古迹和遗迹不要随便拿遗迹主人开玩笑,不要随便攀爬和坐躺遗迹,更不要在遗迹范围内大小便和吐痰,或者换衣服、裸露身体等行为,否则惊动鬼神的话,后果自负。
这种导游手册很厚,基本不会有人从头看到尾,而且这几行小字还是夹在文字中间的,女子当然也没看。不过既然白纸黑字写着,她就没办法把责任推到旅行团和领队头上,只好自认倒霉,于是就跟着帕潘前往那栋公寓,让他帮着找阿赞师傅解决。但没想到收费那么贵,要十三万泰铢,她根本拿不出来。
“你的同学跟那个帕潘很熟吗?”高雄问。
女子说:“是啊,她和帕潘关系很好,经常在同学圈子里宣传帕潘的旅游团信息,说是在帮助帕潘完成旅游公司派给的任务,不然就会罚款。帕潘专门负责带团去柬埔寨旅游,我们这些同学为了照顾她,只要是去柬埔寨旅游,就会到KOKO公司找帕潘。之前也有位同学从柬埔寨回来后精神不正常,后来找帕潘治好的,他说那同学也是在遗迹中冲撞了阴神。我们都没多想,以为只是巧合,现在我才明白!”
我和高雄互相看看笑了,我说:“你这位同学恐怕也有回扣可以吃,以后你要小心点儿,快去找阿赞TAM吧!”女子从皮包里拿出帕潘的名片递给我,就辞别我们去找阿赞TAM了。
高雄拿着名片仔细看,我说那女子根本不是撞邪,而是中降头,明显是这个帕潘悄悄在游客的饮食中混入降头油,这可比刘心美带游客到马来西亚深山阴庙中去参拜邪神塑像更简单得多。我问:“高老板,咱们从哪里打开突破口?”高雄冷笑几声,指着帕潘的电话,说可以来个引蛇出洞,先看看这家伙是聪明人还是笨人。要是聪明人就好办,就怕他是笨人。
以前我就听高雄说过关于“聪明人”和“笨人”的理论,他说聪明人反而更加容易上当,因为他们总觉得自己比他人聪明,只有自己骗别人,而别人却无法骗到自己,反而经常会放松警惕。
在附近找了家旅馆,高雄躺在床上,仔细地在脑子里编着剧本,时不时打电话出去。从他谈话的内容我能听出,通话的对方有武里南某寺庙的僧侣,有他的两个朋友,其中一个似乎是牌商,而另一个好像是混混,还有阿赞布丹,内容基本都是让他们好好配合。
几通电话打完,剧本正式开演,高雄再给这个帕潘打电话,开户免提,让我千万不要出声。接通后高雄自报家门,直接说就是牌商,常居曼谷,今天来罗勇接生意,吃饭的时候一个朋友把你的名片给我,说KOKO旅游公司是罗勇最大的,而你帕潘先生又是该公司的骨干,经常带队组团,所以希望聊聊,看是否有机会合作。
帕潘问:“您是牌商啊,想怎么合作呢?”
高雄笑着说:“在中泰旅游业里,谁都知道导游和牌商是最紧密的关系。”帕潘也笑了,说那没错,但身为旅游公司的导游兼领队,他已经认识很多牌商,只要有游客有想请佛牌的意愿,随时都能在泰国各大城市找到数名佛牌商人和寺庙供牌,所以暂时不想再认识新的牌商,因为太多了。
“你所认识的那些牌商跟我不同,”高雄说道,“那些牌商只是简单供牌而已,跟我没法比。我跟武里南XXX寺的住持师父很熟,那座庙规模不大,香火也没那么旺盛,但好处是不会太惹眼。我认识很多厉害的阿赞师傅,他们的阴法很霸道,可以将怨气极大的鬼仔藏于塑像中。你带队让游客来武里南参拜,很容易中招,到时候只能由那位阿赞师傅才解得开,还愁没大钱可赚?”
帕潘迟疑片刻,回答:“我没明白你的意思。”高雄哈哈笑着说我们也算是同行,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来提供寺庙和阴神,你负责带游客过来,到时候施法驱邪的利润五五分成,或者你六我四也可以,但你每月必须得保证有不低于五名游客中招。
“就是说,你想跟我串通一起坑游客?”帕潘问道。
高雄笑了笑说:“别讲这么难听,我是想跟你共同赚大钱,趁着现在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喜欢到泰国旅游,我们又都是相关的从业者,有这么好的机会不捞钱,那岂不是傻瓜?”
帕潘说:“真不好意思,我从来不做这种事情。恐怕你找错人了,再见。”没等高雄再多讲,那边已经把电话挂断。我连忙问是不是我们想错了,这个帕潘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黑心导游。
高雄哼了声:“他要不是黑心导游,我从今往后都改为头朝下走路!”我想了想,说那就是帕潘假装的,他对你不熟悉,生怕有什么猫腻,所以不敢承认。高雄点了点头,这下可难办,我们等于走进了死胡同,找不到另一条出路。
他在地上来回踱步,自言自语:“怎样才能打消他的顾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