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者眯着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怒气,但并不是冲他们。
"无知小儿!"
白发老者冷哼一声,宫志之明显看热闹的表情,让他很不舒服。但他一把年纪,不可能和一个小儿计较,掉份儿!视线冷冷的扫了宫志之一眼,待收回,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一张熟悉的老脸,怔在原地。
脸的主人察觉到了老者的注视,抬头,微笑,"周道长,孙儿活泼心性,请别见怪。瑞之,志之,给周道长见礼。"
宫瑞之和宫志之惊愕的对视一眼,很快低眉顺眼的走出两步,"拜见周道长。"
"原来是你的孙子!"
白发老者神态早恢复正常了,听到宫少峰的话后,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但语气里的熟稔是谁都能听得出来的。
宫少峰双手拢在身前,略带恭敬的微笑,"是。其它都好,就是年少调皮。"
白发老者摆摆手,"行了,回去好好管教吧。你年轻时也这样,家族遗传嘛,老夫能理解。"
"嘎?"
宫志之一脸被雷到的神色,一双眼睛立马带着满满的求知欲看向了自家爷爷。宫瑞之好一些,不过眼底的诧异还是没遮掩住。
宫少峰抬眼见白发老者似笑非笑的神色,不由得叹了口气,"周道长,一别经年,您还是一样爱记仇。"
白发老者挑了挑眉,眼神锐利,"你这是要做和事佬?"
宫少峰直视白发老者,沉声道:"周道长,秦修士的遭遇,我很同情。但傅家兄弟我了解,张小寒我也知道,都不是做了事不敢承认的人。而且,当天我也在现场。秦修士和他们之间并没有冲突,没有下手的动机。"
说到这,宫少峰摇摇头,坦然道:"现在虽然有一个所谓的证人,但也算不上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对秦修士下手的人就是傅晟平和张小寒。所以,看在以前的交情上,今天能不能先暂时揭过,等他们料理好了家事,再来给您一个交代?"
白发老者神色晦暗不明,盯着宫少峰的眼神犀利得能把人从里到外的看个透彻。可是,他失望了,宫少峰从头到尾都很坦然。
"真稀奇,你竟然会站出来为他们求情!不过,你是以宫家的立场,还是你自己?"半晌,白发老者来回打量了傅家兄弟、张小寒和宫少峰,缓缓开口。
宫少峰微笑,"既是我自己,也是宫家。他们值得我这么做。"
"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如果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冷冷的撂下一句,周道长一甩长袖,一脚踏出,消失在原地。跟随而来的老者见状,阴晴不定的看了一眼张小寒这边和傅嘉文那边,一声不吭的也跟着离开。
"周道长!"姜翁在最后一名老者也消失了,才反应过来,脸色大变的冲着正堂围墙圈出来的那一片小小的天空呼喊。可是,人早已经离开了,哪里还听得见他的话?
"没用的东西!当个证人都当不好!"一脚踹在穆伍芳的身上,姜翁的神色狰狞,低声道:"白白浪费我那么多心血!"说完,又是一脚踹过去,直接把人踹翻了一个个儿!
穆伍芳没料到姜翁说翻脸就翻脸,身体上的痛,还有这样羞辱的姿态,让她瞬间爆发了。反应极快的抱住了姜翁的腿,整个人赖在地上拿出在乡下力战恶婆婆的狠劲,大声的控诉耍泼,"哎哟疼死我了,姜老爷,是你们让我来作证的,我来了,那老道长不听也不是我的错啊。哎哟,我的肚子哟,疼死我了,呜呜,你是不是看我一个糟老婆子,无依无靠,想打就打?苍天大老爷啊,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呜呜,老婆子命苦,帮人还要挨打,天下都没这个理..."
一把鼻涕一把泪,全蹭在姜翁的裤腿上,而穆伍芳声音尖利刺耳,唱词极多,让'孤陋寡闻';的大家族的老爷们,都真切的见识了一回真正的农村泼妇。
"你、你你你...松开!"姜翁被穆伍芳的反击搞蒙了,抬头见众人都吃惊的望着自己,脸面上更挂不住,挣扎的动作越发的大了。他自己随身的护卫也上前去拉扯,但穆伍芳撒泼耍赖的功力,无人能敌。一会儿的功夫,几名护卫脸都她抓花了,姜翁的裤腿也被她揉成了破布,嘴里骂骂咧咧。
姜翁彻底黑了脸,而护卫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使上全力。刺啦一声,姜翁的裤腿被撕裂一片,穆伍芳被护卫拉开。不过她嘴里骂骂咧咧的话,更是难听了,"呸!一群人欺负我一个老婆子,还有没有天理!我咒你们生儿子没**,生女儿没*8*,全家都不得好死!"
这次,不等姜翁开口,护卫一手砍在穆伍芳的后脖子上,确定她晕过去了,才心有余悸的把人拖走。张小寒冷眼看着,姜翁如果是伪君子,穆伍芳就绝对是真小人。先前他说的话,虽然小声,但她仔细的注意了,所以,那句"白白浪费我那么多心血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用过就扔。姜家主是过河拆桥的一把好手。"傅晟荣收起枪支,冷嘲热讽的冲姜翁说了一句。说完也不搭理他,直接走到宫少峰的面前,缓声道:"谢谢。"
宫少峰摇头,"不用。如果你师父在,也用不着我出面。不过,周道长等人虽然走了,接下来的事,还是要好好处理。"
傅晟荣眼神闪了下,略过宫少峰扫了眼其他的几家家主,淡淡的点头,"我知道。"
宫少峰放松的拍了拍傅晟荣的肩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那可不一定。"
一声嗤笑,插入进来。傅晟荣扭头,对上傅嘉文冰冷的视线,眉头皱了皱。
"我不知道周道长那样自负的人,为何会给你面子,但是宫家主,我很不高兴。"傅嘉文没想到宫少峰会横插一脚,而且,那个周道长还真的听了他的话,给傅晟平他们三天时间,自己离开!想到这里,傅嘉文捏了捏拳头,眼里染上了点点的红。
宫少峰面不改色,语重心长道:"嘉文贤侄,我说句不中听的。傅老先生没立你为家主,是完全正确的。你私心太重,心眼太小,做不到全新为家族打算,也容不下人。就像现在,你做的事,是在自毁根基,早些停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