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的话就在喉咙里,只是迟迟没有吐出来。
她真是被他骗多了,就算狼真的来了她也始终觉得没有真实感。
见温薏不说话,苏妈妈又恳求道,“温小姐,您过来看看吧……劝一劝也是好的。”
温薏也不知道怎么,兴许是对方乞求的语气让一时软下了心软,也许是……
“好吧,”等她意识到自己答应了后,立即就后悔了,可说出去的话就好似箭在弦上,已经不好再反悔,她只好再加一句,“如果我下班早,不用加班的话。”
“哎哎哎,”苏妈妈高兴得就像是她已经答应了般,连声应着,“那我去跟大公子说,晚上就等您过来。”
“……”
“温小姐,我先去找大公子了,免得他洗澡打湿了伤口。”
“……”
不等温薏说什么,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她答应了吗?
也可以当做是敷衍的吧……
…………
庄园那边,苏妈妈一挂了电话就忙不迭的跑上了楼,墨时琛已经放满了一浴缸的水,正准备脱衣服,好在他带伤所以动作慢,才给了苏妈妈送信的机会。
“大公子,大公子……”
墨时琛正抬手不紧不慢的解着扣子,就听苏妈妈在外面边敲门边喊。
他当然知道苏妈妈刚刚去给温薏打电话了。
男人掀起了眼皮,眸底变得晦暗,难道……她肯过来?
门突然开了。
苏妈妈看着还只解开了几颗扣子的男人,喜悦的道,“大公子,您不喜欢佣人伺候您洗澡,那就等等吧,温小姐说晚上她不加班的话,她就过来。”
静了片刻,男人低低的问,“她的原话?”
苏妈妈复述了一遍。
墨时琛逐字琢磨了一遍,片刻后低低的笑了出来,“好,我等她。”
………………
傍晚六点过。
温薏坐在温氏公司写字楼地下停车场的车里,车还是离婚前墨时琛送给她的那辆白色宾利,她双手扶着方向盘,发动引擎后倒车。
她脑子里还是乱的,游移不定。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鬼使神差的答应去庄园,她根本没有道理去看他,发个烧又怎么样呢,死不了。
踩下油门时她下了决定,不去了。
可这个决定刚下,车里的电话就响了,她扫了眼来电显示:墨时琛。
从昨天他从她的公寓里离开后,到今天一整天,他都不曾给她打过电话。
本想拒接,但又还是顾忌着什么,温薏点了接听。
那边男人极低又很沙哑的嗓音响起了,“薏儿,我让厨房准备了你喜欢吃的,直接过来吧,别在外面吃。”
“……”
“我……”
她只来得及说了个我字,男人就打断了她,“你上午跟苏妈妈说不加班就过来……据我所知,你已经下班了?”
“……”
他低哑的道,“我等你。”
电话挂了,除了那个我字,她连一个多的音节都没发出来。
前面就是十字路口,红灯,她停下了车。
直到红灯变绿,她吁出一口气,转了方向。
………………
这个季节,天黑的很早。
苏妈妈规劝无用,墨时琛执意在客厅里等着,他随意的穿了件休闲衬衫,下身是长裤,看上去倒也还干干净净,没有显得很颓靡,只是脸色的确不太好,精神也略微的不济。
室内很暖,他的右手撑着脑袋,挡不住的昏昏欲睡。
引擎远远响起时,他一下就醒了,捏了捏眉心便起身朝外面走去。
苏妈妈从厨房出来,远远看见便赶忙追了上去阻止,“大公子,外面太冷了,您还是别出去了,温小姐自己会进来的。”
墨时琛像是被提醒才想起来外面很冷而他自己穿的很单薄,他没说话,只往回折了几步随手在衣架上取下一件大衣,边穿边往外走。
温薏下车后走了几步,就看到不远处朝她走来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对于这个天气而言他穿的着实单薄,那身形在冷风中显得很瘦削。
温薏看着他,有种很异样的感觉,以至于她不知不觉的就站在了原地,唇也抿得紧紧地。
墨时琛很快就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系着米白色的围巾,下巴埋入了大半,风吹乱了她的发,在即将沉入黑暗的夜色中。
她抬着眼睛看他,“你不是伤势恶化,高烧得很厉害,病得很严重吗,墨时琛,你又骗我?”
男人唇角翘起,嗓音仍然很哑,“是要我脱了衣服解开绷带给你看伤势,还是你来摸摸我手测体温,或者你现在看我,觉得已经痊愈了很健康?”
“……”
都能出来了,能有多严重。
温薏觉得自己又被他骗了,咬了咬唇,转身就要走。
墨时琛眸蓦然一暗,伸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温薏。”
他在叫住她名字的后一秒,就俯身从后面抱着了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低哑的道,“来都来了,又要走,你在跟我闹什么脾气?”
她本来条件反射就想挣扎,但到底还是顾忌他的伤,整个人都在他怀里僵住了,生怕再“撞”着他。
他身上并不“烫”,反倒是凉的很。
她冷声道,“你让苏妈妈帮你演戏骗我?”
墨时琛的脸贴上她的面颊,低低而笑,“老实说,我没想到你会来,不是演戏,因为我不认为会成功。”
“……”
温薏一时懊恼,果然她上午的时候答应是错误,现在“守约”来更是错误。
她淡淡的道,“我看你好好地,既然如此,我走……”
“你来,我很高兴,”男人的呼吸喷洒进她的脖子里,是跟他皮肤上的冰凉完全相反的滚烫,喑哑的低喃更是让人心悸,“听到车子的声音我也不怎么相信是你来了,所以要亲自出来看看。”
“……”
温薏无所适从,呼吸紊乱。
他真不像是说这种话的人。
这是第一次,温薏觉得他说的是不像是他这种人会说的话。
她终于没说要走,抿唇道,“你不是烧的很厉害吗?”
“上午吊了点滴,”他手臂搂着她,似乎一松手她就会走掉,男人的语调被沙哑涂抹上一层暧昧,“苏妈妈说你晚上会过来,我就觉得病好了大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