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予山叹了口气儿,一脸憋屈:“当然后悔了,我当时可没有想过日后还会娶妻生子来着,名声不名声的也就无所谓了,要是知道以后……”
以后会遇到他们家葭葭,还要一门儿心思地迎娶葭葭过门的话,那他当初死活都不会用那么个糟糕的法子。
虽然顶着个……根基受损的名声,也没能影响他跟葭葭的相识相知,但是这事儿想起来,真的特别不对劲儿,也特别诡异好不好?
尤其是当初葭葭还口口声声跟他说什么当不当夫妻没关系,还可以当姐妹……
额,一想到这个,封予山简直都要窒息了,恨不能一觉醒来回到过去,抽死当年那个抽风的自己,还有罗植!谁让他医术那么好,连这都能办到?!
当然了,邹令跟沈卓杨也不能放过!谁让他们当时没有拦着抽风的自己?!
反正这一个个的都该打!
封予山的话没说完,但是穆葭却如何听不明白?就是因为听明白了,所以穆葭忍不住想笑,可是她一笑,封予山十分幽怨的眼神就投了过来,一双大眼睛,就那么幽怨、控诉又委屈地看着她。
还说自己没有撒娇?
穆葭就没见过这么会撒娇的男人!连她的小表弟敬成梁都是手下败将好不好?
不过……穆葭就是喜欢啊,不止喜欢,还要忍不住上手蹂..躏一番。
穆葭捏着封予山的脸颊,笑着去亲他还带着牛乳茶香甜味道的嘴巴,一边笑着道:“来,让我安慰安慰我们家委委屈屈的王爷大人。”
王爷大人委屈懊恼的心情一下子就被安慰到了,不过,他觉得还可以安慰的更加深入一些,王爷大人的手不知不觉覆到了穆葭的脑后,微微用力托着穆葭后倾的身子,然后加深了这个带着牛乳茶香甜的吻……
“以后都要这样的安慰……”两人亲的难舍难分,直到穆葭实在喘不过气儿了,封予山才依依不舍地放开穆葭,一边意犹未尽地抿着唇,一边压低声音道,“口头上的安慰。”
穆葭红着脸,白了他一眼:“就只要口头上的安慰?拳脚上的安慰你要不要?”
封予山“嘿嘿”笑了笑,伸手直接把人抱进了怀里,手脚并用的搂着,凑到穆葭耳畔含笑道:“拳脚上的安慰也不错。”
穆葭:“……”
行吧,她承认,的确挺不错,反正她就是喜欢这么舒舒服服地窝在封予山的怀里。
“今天到底为什么不高兴啊?刚刚进来的时候,就觉得你心情不好。”封予山一边搂着人,一边低着头,小声询问着。
穆葭伏在他的怀里,靠着他的肩膀,默默地叹了口气儿:“封予山,我哥哥今天忽然说不想参加科考了,把爹娘气得够呛,我……我心里也是乱糟糟的,为了这事儿头疼了半天呢。”
封予山闻言,也是十分震惊:“怎么忽然就不想参加科考了?我一直听说大公子才华斐然,很是了得的,杨下田之前在国子监的时候,都对大公子赞不绝口,说就大公子的才华,是极有可能去争一争这一届的状元的,这怎么好端端的,大公子忽然就不想参加科考了呢?”
还不是因为你?
穆葭心中腹诽,忍不住偷偷白了封予山一眼,可是到底却没有说,这事儿她很想听一听封予山的意见,那就暂时不能将封予山给扯进来,要不然的话,封予山也没办法能完全以一个局外人的立场来冷静地分析、给出最客观的建议。
当下穆葭便就将穆长风放弃科考的理由跟封予山大致说了,当然穆葭将穆长风口中的封予山、还什么指路明灯、一座丰碑都给隐去了,只是含糊地道:“他从小就受到……一位将军的影响,一直想着长大之后能够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他本没有想过要走科考这条道儿的,后来那位将军兵败,荣光不再,这事儿对他打击巨大,再加上当时爹娘对他的要求,他就放弃了当武将的坚持,开始踏踏实实入书院读书了,想着走科举这条道儿了。”
“可是最近,他……”说到这里,穆葭顿了顿,有些为难地措辞,“他对自己参加科考进而走仕途这条路,开始有了疑虑,他觉得这并不是自己最初想走的路,也不是自己最渴望走的路,他还是想走回原来的路。”
“封予山,你怎么看这件事儿?”
穆葭说的不甚详细,但是封予山却听明白了,他表情有些凝重,毕竟这是一件大事儿,不管是对于穆长风本人来说,还是对于穆府众人,穆长风究竟参不参加科考,都是大事儿,毕竟穆长风的未来也是穆府的未来。
封予山思量片刻,然后沉声问道:“葭葭,我不好评论大公子这事儿,但是我可以说说我自己身上的事儿,你不妨听听。”
穆葭点点头,示意封予山往下说。
“我打小就是个认死理儿的,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儿,就非要去做不可,成不成功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一定要做,就像我一直都在执着要得到父皇的看重和关爱,为此一直在努力着,最后证明不管怎么努力都是徒劳,可毕竟我努力过了,就不会留有遗憾。”
“又比如当年我执意要去南疆,我那时候还不满十六岁,论年龄论资历都不能服众,也不是合适的将才之选,但是我就是要去,我知道南疆是我该去的地方,也是能施展抱负的热土,所以我一再恳求父皇,冒着被父皇猜疑甚至厌恶的风险,我一次又一次地恳求。”
“我当时想,这一次父皇没有同意,那就下一次,下一次还不同意,就下下次……今年不同意,那不是还有明年呢?”
“后来父皇同意了,不管是被我的执着给打动了,还是处于别的考量,反正他就是同意了,而我要的就是结果,然后我就去了南疆,再然后三年之后,我兵败如山、身负重伤,废了一条右臂,落拓回京,成了京师最潦倒、最无前程可言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