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六闻言忙不迭点头如捣蒜:“犯民所言无一字虚假,若有不尽不实的,就让犯民受天打五雷轰!望大人明察!”
“既是如此,那你且在上头签字画押。”郭见山点头道,转头看向了文书,文书会意,赶紧将当堂记录连带着毛笔送到了郑六面前,郑六不假思索地在上头签了字画了押。
这事儿到此也就告一段落了,郭见山命人想将郑六给送去下狱,等着日后跟尹府对峙,自然也免不了判刑,不过郑六是主动投案自首,还有检举有功,同时又得了怀仁堂掌柜的罗植的宽恕,所以即便罪大恶极,想来量刑也不会太重。
尤其重要的是,郑六并非主谋,至于主谋是谁?
呵呵,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待郑六被送下去之后,罗植凑过去看了看那份当堂记录的文书,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转而又有些发愁:“郭大人,单单凭这一份文书记录,只怕是不好直接捉拿堂堂太医院院首家的千金吧?”
是啊,太医院院首虽然只是正五品,官阶不算高,但确实伺候帝后的,成日在帝后面前行走,乃是实打实的帝后面前的宠臣,所以单单凭这么一份轻飘飘的揭发状告,府尹衙门还真的不好直接进尹府拿人的,只怕是连门儿都进不去的。
这问题郭见山早就想过了,所以倒也不似罗植这般发愁,他命师爷收好文书,一边轻描淡写地道:“按照大夏律法,凡七品以上五品以下官员涉及案情需要配合调查的,都要出具刑部核准文书,虽然此案并未涉及院首大人,但是本官的确也不能冒昧唐突进门拿人,所以本官会先请霍大人为此出具核准同意之文书,再请尹大小姐配合调查,霍大人一向办事利索,想来不出晌午,本官就能见到尹大小姐了。”
至于五品以上涉案官员,那连刑部都轻易不能动了,得上奏天听,等万岁爷批示了。
罗植看着郭见山,一脸崇拜,还冲他竖了个大拇指:“郭大人,你还真有两下子!”
罗植这话可是一点儿没错,要是郭见山没两下子又怎么能接连得万岁爷还有大皇子这对父子俩看重呢?
郭见山这一手便就是直接将尹若兰涉案的风声给放出去了,就算事..后皇后再怎么出手维护尹府,那尹府也别想摘干净了,尤其是尹若兰,被盖上了这杀人放..火的名声……
啧啧啧,从今儿起,那这位堂堂京师贵女那就算是彻底坏了名声了,别说是一门儿心思还妄图嫁给他家主子做王妃了,便就是想赖着他……
呸呸呸!就算没这回事儿,就是他这辈子孤独终老,他也绝对不会娶尹若兰那个的女人的!他又不是收破烂儿的!
郭见山摸了摸鼻子,对于罗植发自内心地赞美,他充耳不闻,仍旧一派淡然,当下便就吩咐师爷去找霍成峰了,还让一队衙役直接跟着,瞧着架势,是想着在得了霍成峰核准之后,这就直接去尹府拿人呢!
好家伙,亏得郭见山还说什么霍大人一向办事利索,再利索也利索不过府尹大人您啊!
罗植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一边已经跃跃欲试等着接下来的好戏了。
……
川香楼。
罗植在跃跃欲试等着好戏开场,川香楼这边的王爷大人跟大小姐也是伸长了脖子等看戏的,可是结果呢?两人把脖子都伸长了,却也没等到对面酒楼好戏开场?
“就……这样?”半晌,大小姐一脸失望地道。
眼瞅着罗植跟着那居心叵测的怀仁堂伙计一道出了门后,酒楼就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半点儿水花都没有,跟预先设想的一点儿都不一样嘛!
而且罗植那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好了要专心致志躺在床上装病、等着被人毒害的嘛,怎么还就突然活蹦乱跳起来了?甚至还主动带着那个家伙出了酒楼,到现在都还没见踪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嘛!
王爷大人也是一头雾水,正要打发邹令过去查看情况的时候,就听着外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在雅间门前停下,然后房门被轻轻扣响。
不待封予山吩咐,邹令便就转身出了房门,然后带进了一位便装打扮的侍卫,那侍卫最近一阵子就专门负责盯着酒楼里头的动静,为了方便行事,直接就以到京师做生意的商人身份住在了那家酒楼里头,跟罗植住的房间相去不远。
这个时候过来见封予山,那肯定是有要紧之事禀报的,而且还肯定事关罗植方才异乎寻常的举动。
“属下见过主子,属下奉主子之命一直暗中保护罗郎中,监视可疑之人,就在方才,那可疑小厮揣着昨儿晚上得到手的毒药,入了罗郎中的房间,按照原本的计划,属下原本是要跟进去抓个现行的,然后再直接扭送府尹衙门的,可就在属下来到门前的时候,罗郎中却在房中轻轻扣了扣桌子,属下得此提示,知道计划有变,罗郎中这是让属下暂且住手,所以便就没有按照原计划行事,”果然,那侍卫一张口,说的正是此事,“然后没过一会儿功夫,罗郎中便就带着那伙计出了房间,临行的时候罗郎中冲属下比了个手势,意思是一切顺利,让属下先行来禀报主子一声,别让主子为此焦心。”
封予山跟穆葭闻言都稍稍心安,可是好奇心却愈发旺盛了,封予山问道:“可知道罗植跟那伙计在房中说了什么?又将人带去了何地?”
那侍卫禀报道:“回主子的话,罗郎中跟那人是闭门密谈,所以属下并未听清两人具体在谈些什么,不过那伙计情绪十分激动,几次都哭出了声,中间还给罗郎中磕头下跪来着,这些属下都听得清楚,至于罗郎中将人带去了何地……已经有别的侍卫暗中跟着了,应该很快就能得到下落,请主子稍候。”